江妧还没来得及安抚宋冉的情绪,对方就挂了电话。她正欲回拨,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进来。江妧只能接起。“来广江。”贺斯聿说完就挂了电话。依旧是命令似的口吻。江妧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广江。但她不是为贺斯聿去的,而是为了极飞和宋冉。极飞是她选的项目,前期付出不少心血。当初也是她几次三番找到宋冉,一再的调整方案说服对方,这才促成了这个项目。中途撒手不管,她确实于心不忍。只是这样一来只能推掉和何医生的约,当然也免不了被何医生臭骂一顿。江妧跟他保证,等忙完这段,一定会老老实实配合治疗。深夜落地广江时,外面正下大雨,气温骤降。江妧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腹部还不适时宜的隐隐作痛,很不舒服。强撑着打车去酒店,到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时间是有些晚,但江妧还是想提前和贺斯聿沟通一下极飞的问题。怕明天见了宋冉,没能统一口径耽误二次洽谈。她进房间后,顾不上擦干。
徐太宇以为贺斯聿会很惊讶。没曾想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赵抒言还没死心吗?”“你这意思……赵抒言不是第一次挖江妧了?”“嗯。”贺斯聿不以为意,语气甚至很笃定,“他挖不走的,江妧不会跟他走。”徐太宇也这么想,嗤笑,“是啊,江妧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荣亚。”先不说其他,只要贺斯聿还在荣亚,江妧就不可能离开荣亚。“江妧这女人就是心机太深了,我估计她是故意把赵抒言约到月食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撞见,然后把风声透露给你,好让你以为她有跳槽的心思,逼你开口挽留呢。”徐太宇一副看穿一切的语气调侃。“估计是见你重用柏芝姐而忽略她,就玩这种小心机呢。真俗气,一点分寸都没有,她不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耍小手段吗?她越作,只会把你推得越远。”“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以为自己是谁啊?拿什么跟柏芝姐比?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选谁吧?”贺斯聿可没时间听徐太宇八卦,应。
可他不知道,她房间之所以杂乱,是因为里面堆满了他的东西。贺斯聿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作为她的首席秘书,她每天都得二十四小时待命。桌上堆着他随时可能需要用到的各类文件。墙壁上贴满了他的行程备忘录和工作安排计划表。衣柜里挂满了他参加酒会需要的各类礼服。空地上堆满他送客户的各类礼物……那间本就不大的出租屋,成了她的第二间办公室。整个房间里,只有那张单人床是属于她的。偏偏贺斯聿嫌弃那张床太小,那次之后,就再不肯到她的住处来。出门前,江妧给搬家公司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周末安排人过来帮忙整理东西。是时候把不属于她的东西都清走了。……赵抒言选的一家粤菜餐厅,最近刚开的,好像挺有名。叫月食。估计是先前在电话里听她说胃不好,点的都是一些清淡养胃的菜式。挺有心的。有心的人从来都不用教。她以前一直以为贺斯聿只是太过专注于工作上的事,才会忽略生活中的这些细节。
提及孩子,江妧心中那股子被强行压下的痛意终于还是一点一点蔓延了开来……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清宫手术后的寒冷……她毕生都忘不掉。也会永远记得骨血剥离时的痛。现在想来,或许是孩子早就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像是特地来替她渡劫的。会议结束时,卢柏芝让周密把刚刚的会议记录给她发一份。周密心里窝着气,说话冲冲的,“没整理好。”“那你整理好再发我。”“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整理。”卢柏芝皱眉看了周密一眼。周密自顾自的帮江妧收拾会议室,没搭理她。等她离开后,江妧才开导周密,“你要记住,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在荣亚是不被允许的,如果你想在荣亚走更远的话,不要得罪任何人,特别是职级比你高的。”“我就是替你不值。”“没什么值不值的。”江妧表情又淡了下来。在她看来,感情不是等价交换。她对贺斯聿好是她的事。贺斯聿如。
第二天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神神秘秘的来找她,给她看早上发现的东西。“昨晚卢总好像和贺总过夜了。”周密把嗓子压得很低,生怕旁人听见。手机上是她偷拍下来的证据。“早上两人坐同一辆车来的,而且卢总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江妧睨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男人站在车门前,半张脸没在阴影里,低着头看着将要下车的卢柏芝。可能是拍摄的角度太过微妙,竟给人几分缠,绵的味道。江妧沉默盯着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将掌心里的药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喝了好几口热水服药,那股滚烫的热水顺着喉管流了下去,不痛不痒。真的不痛不痒。她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把手中经手的项目资料都整理好,还抽空给自己写了份辞职报告。这期间卢柏芝跑了四次贺斯聿的办公室,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在半个小时以上。估计是佳人在侧心情好,贺斯聿居然没找她算昨晚放他鸽子的帐。临近中午,贺斯聿才和卢柏芝一同走出办公室。路过江妧工位时,未曾停。
陈威听到她这么说,既惋惜又羡慕,“贺总真是好福气,能有江秘书这样的人才,难怪把事业做得那么成功。”“陈总过奖了,相比起贺总,白手起家的您更值得我佩服。”虽然都是一些酒桌上的场面话,但陈威还是被她哄得心花路放。“我就喜欢和江秘书谈合作,说的话总是能让人舒心,来,这杯酒敬你。”“您肝不好,这杯我喝就行,***了,你随意。”陈威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所以很喜欢江妧的性格。待江妧喝完,赶紧劝她,“别这么拼,这个项目我只和你签,谁来都不好使!”“那就谢过陈总了!”江妧亲自给他倒酒。陈威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了一句,“江秘书,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事。”“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江妧刚想说不碍事,包间门被敲响。服务员推门进来,“陈总,贺总得知您在这里用餐,特地让我过来给您送酒。”陈威看了看服务员手上的酒。罗曼尼康帝,大手笔。但。
周密一听要喝酒,急了。“不行,江妧姐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江妧酒精中毒那次,是周密陪着她去应酬的。当时的情况周密全看在眼里,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医生还说再送迟一点,江妧小命都难保!徐太宇听了不太高兴,“你也太小看江妧了吧?谁不知道她酒量出了名的好!之前她跟贺哥去北方谈项目,二十个人的饭局,她连打两圈都没事,怎么?现在喝三杯就不行了?看人下菜碟吗?还是不给我柏芝姐面子?”卢柏芝不想气氛那么僵,主动调节气氛,“太宇,人家江秘书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别为难她。”徐太宇不服,“我哪有为难?”说罢还向贺斯聿求证,“贺哥,我这算为难吗?”贺斯聿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目光从她脸颊掠过,唇角冷淡一扯,“不算。”徐太宇听后底气更足了,“对嘛,贺哥都说不算的。柏芝姐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不像江妧,商场上的老油条,懂得如何趋利避害。”面对徐太宇的贬低,江妧没。
江妧发完资料回头时,卢柏芝已就坐。可坐的却是江妧平时坐的位置。她怔了一瞬,想开口提醒。却听贺斯聿说,“以后你坐那边。”卢柏芝冲江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来公司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向阿聿请教,离得近会方便一些。”贺斯聿都发话了,她能说什么?江妧默默收拾文件抱着电脑去了角落。这期间会议室里其他人都不敢吭声,可江妧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而那些同情让她如芒在背。会议过半,贺斯聿对其中一个项目提出疑义。“为什么这个项目到现在都还没落实?谁负责的?”他语气严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江妧在低气压中起身,“是我负责的。”贺斯聿一个冷眸扫过来,语气说不出的严厉,“给我个解释。”“不好意思,前几天我生病了,耽误了项目进度……”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贺斯聿打断,“这不是理由,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工作进度!。
徐太宇八卦起来没完没了。屋内的其他人也一直在起哄,喧嚣得狠。江妧听不清贺斯聿说了什么,只觉得胃部绞痛得厉害。可那痛,却不及心口处抽痛的十分之一。十月十号。是她酒精中毒加流产那日。她单枪匹马硬闯鬼门关的时候,他在和白月光再续前缘。“江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路过的服务员被蹲在地上满脸惨白的江妧吓到。江妧拜托她帮自己叫救护车。等她人躺在救护车上直冒冷汗时,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过来。若是以往,她再累再困也会第一时间接贺斯聿的电话。可她今天实在太痛了。痛到什么都不想管也什么都不想要了。包括贺斯聿。……江妧在医院躺了五天,严重胃炎。是上次酒精中毒加小产后没好好休养引起的。住院这期间,贺斯聿一次也没找过她。连条信息都没有。或许从头到尾,在贺斯聿的世界里,她一直都可有可无。只是从前的她没发现罢了。周一江妧回公司报道,助理周密神神秘秘的来和她聊八卦,“江。
听说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江妧一直觉得贺斯聿是那个例外,毕竟自己与他也算年少情深。可惜,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白月光台子。贺斯聿似乎也免不了这个俗。江妧十八岁就跟了贺斯聿,到如今整整七年。两千多个日夜的陪伴,与她做尽了亲密事,却始终比不过男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说起来还挺可笑的。她用了七年时间,也没能看清一个男人的心。所以,到底是有多爱,让他甘愿将对方深藏在心中这么多年?江妧的走神,让正在卖力的男人十分不悦,忍不住加重力道警告她别分心。贺斯聿在床上一向挺猛的。大开大合动作下不小心撞翻了床头的黑色锦盒。他急忙接住避免砸到身下的人。大概是之前没见过,他难得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江妧没什么情绪的抽走锦盒随手扔一边,勾着他脖子贴上他喉结,“这种时候还能分心?是厌倦我了?”贺斯聿扛不住她的***,瞬间抛之脑后。在男人为她疯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