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凌赫动作这么快。
短短半个时辰,就将迎亲要准备的东西一件不落地准备好了,礼数上更是完美得无可挑剔。
我将手放进他掌心,他倏地握紧,咬牙切齿在我耳边道:“沈慈,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不然也不会贱得像条狗一样,被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捏紧了和他牵着的礼带。
还好有盖头遮着,他看不见我听见这话时有多心虚。
我清了清嗓音,理不直但气得壮:“话怎么这么多,到底和不和我成亲?不然我走?”几乎瞬间,我就被他扯进怀里:“逗狗呢?老子丢下军营的事就赶来了,八抬大轿将你抬进凌家,我父母早就坐在堂上了,宾客也都等着呢,走哪去?”不知道喊礼的人速度怎么这么快,几乎上一句话刚落,下一句就念完,我还没转过身就被凌赫按着头完成了三拜,送进了洞房。
回门那天,我竟然在沈家看见了萧定颐,恍然想起接亲那天他说过的话。
但大门口并没有。
...
吃过饭凌赫被军中召回,临走时塞给我一个令牌,让我随便去东市逛,怎么高兴怎么来,整条街都是他的店。
我被他暖心的举动感动到,想不到平时挺粗心的人,今天这么体贴。
刚好婚前我定制的金钗到了,那是我精挑细选了好久,只为了能在萧定颐面前戴上,被他夸一句好看。
可惜……戴给凌赫看也是一样的,这会儿去取,正是时候。
没想到金钗刚端到我面前,一只手先我一步拿了起来。
“哥哥,你觉得这支钗我戴着好看吗?”萧定棠的声音娇俏又绵软。
“可是看起来好贵。
”那只手素白纤细,拿着金钗在发髻上比了比。
“你戴什么都好看,喜欢就买,不用在意价钱。
”萧定颐嗓音淡淡的,宠溺地端详着萧定棠。
从前和萧定颐在一起时,每次都是我主动送他东西。
可每次和我一起出去时,我看中了什么东西,他却蹙眉,不耐烦地说道:“金银太俗,这东西不适合你。
”“蜀锦颜色太。
...
萧定棠蹙眉,紧紧抓着萧定颐的衣袖,对着我不停道歉:“对不起沈姐姐,哥哥就是太在乎我了,钗子我不要了,你别因为我和哥哥生气。
”说完一阵干呕,整个人差点晕倒。
萧定颐眼疾手快地将她护进怀里,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我对萧定棠做了多么恶毒的事。
“够了,沈慈,她身子弱受不得刺激,不就是个寻常的钗子吗,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谁若弱谁就有理?我弱皇帝怎么不把皇位让给我坐?许是我眼里的讥诮太明显,萧定颐彻底被我激怒。
猛地扬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头被打偏,整个人猝不及防重重向后倒去,后腰撞到桌角,尖锐的痛让我瞬间脸色苍白,一时竟站不起来。
萧定颐怒声呵斥:“装什么装,还不赶紧起来。
”萧定棠一脸关心地要来拉我:“沈姐姐,你没事吧,我看哥哥只是想给你个教训,并没有真的用力,而且后面有软垫,摔倒应该不疼的。
”我深吸口。
...
就在久到我以为他们都走了的时候,萧定颐凉薄的声音响起:“沈家是整个上京数一数二的药材商,联姻后我接管了沈家,沈家相当于萧家的药材库,从此以后再也不必为名贵药材而捉襟见肘。
”“他们沈家有用不尽的名贵药材,我萧家有数不尽的治病方子,萧家现在需要沈家,我的妻子必须是沈慈。
”我瞪大眼睛,死死捂着嘴,眼泪汹涌而出。
原来从一开始,他看中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身后的沈家。
恍然想起从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她有心疾,纵使我爹拥有庞大的药材库,娘犯病时他依旧束手无策。
眼看性命垂危,是萧家老夫人及时送来秘制救心丸才保住一命,她的要求是我和萧定颐联姻。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感激萧老夫人的恩情。
再加上萧定颐的确和别的世家子弟不同,他身边干净,连通房都没有。
我先入为主,认为他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又加上他听说两家有意联姻后,对。
...
我喉咙发紧,下意识解释:“我没推她,明明是她自己摔的。
”萧定棠脸色苍白,小声啜泣起来,萧定颐心疼坏了,根本听不见我任何解释。
在他眼里,我越解释越像心虚后的狡辩。
萧定颐脸色铁青,眼中戾气横生。
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拖到萧家后门,用力将我掼在青石上,面目狰狞:“滚,什么时候认识到错了,能和棠儿好好相处了,我就什么时候考虑迎你过门,两家早就过了庚帖有了婚书,我不娶你,这辈子你只能老死在沈家。
”“沈慈……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
”话落,大力摔上了门。
周围渐渐聚拢起看热闹的人,我踉跄着站不稳,形容狼狈。
闭了闭眼,忍住想爆哭的情绪,颤抖着蹒跚着朝沈家走去。
这件事不敢让凌赫知道,只是叫父亲派人给凌家捎个口信,说我想家,想在娘家多待几天。
以凌赫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不管不顾要将萧定颐好一顿收拾。
可他刚接管军营,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