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七天,家人才想起我的尸体还在太平间。
他们翻遍我的遗物,发现弟弟获奖的曲子是我熬夜写的。
哥哥公司起死回生的方案,是我跪着求来的。
甚至妈妈那场手术的救命血,是我抽的。
而他们宠爱的姐姐,正戴着我的肾在病房里微笑。
未婚夫突然疯了一样砸掉所有我的照片:“她不可能死!”直到姐姐在法庭上尖叫:“你们这些帮凶!”“现在才来装什么深情?”---我死在一场精心策划的家族旅行里。
意识剥离肉体的感觉很奇怪,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更像是一滴浓墨滴入清水,猛地晕开,随即是失重般的轻飘。
我“浮”了起来,悬浮在扭曲变形的车厢上方,像一片没有分量的羽毛。
下方,是我自己的躯壳——曾经被媒体称为“徒有皮囊的花瓶”的那具身体,如今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折叠在副驾驶的废墟里,脖颈被一片狰狞的玻璃碎片贯穿,暗红色的血早已凝固,蜿蜒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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