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声嘶力竭的控诉和弹幕的疯狂质疑声中——“砰!”二楼东侧,通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传来一声突兀的、剧烈的门板撞击声!紧接着,那扇厚重的、雕花的橡木门被猛地从里面推开,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一道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
是苏玥!但此刻的她,与台上那个圣洁无瑕的准新娘判若两人!原本精心盘起的发髻散乱不堪,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
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定制婚纱,肩带滑落了一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后背的系带似乎也被仓促拉上,显得有些歪斜凌乱。
最刺眼的,是她胸口位置,雪白的缎面上,赫然蹭着一抹醒目的、暧昧的玫红色唇印!那颜色,与她此刻因为愤怒和惊慌而涨红的脸颊形成诡异的呼应。
她冲得太急,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滑了一下,差点摔倒,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和……心虚。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被彻。
...
2左颊的刺痛**辣地灼烧着神经,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苏玥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怨毒的眼神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但我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感受不到那灼人的恨意。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识,都死死地聚焦在几步之外那个男人身上——我的父亲,苏宏远。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冰冷的刻刀,将那几个词深深凿进我的脑海:【二十年前】、【产科档案】、【非自然死亡】。
它们不再是模糊的猜测和午夜梦回的疑云,而是化作了指向明确的、淬毒的利箭,箭尖就对准了苏宏远瞳孔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惊惧!母亲的死……不是意外。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量,瞬间击碎了我对“父亲”这个词最后一点残存的、可笑的幻想。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比刚才濒死时的生理剧痛更甚百倍!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一种信仰崩塌的绝望。
但随之而来的,不是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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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指尖残留的、干涸的血迹在光洁如镜的白漆门板上,涂抹开一道刺目而狰狞的指痕。
如同一个无声的宣战符号,烙印在这华丽囚笼的入口。
门外的世界,隐约还能听到楼下宴会厅方向传来的、尚未完全平息的喧嚣余波,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灾乐祸的议论、记者的追问、周雅可能仍在歇斯底里的尖叫……都被这扇厚重的门隔绝在外,形成一种沉闷的背景噪音。
脸颊的肿痛和手臂被攥捏的淤青,如同细密的针,持续**着神经,提醒着我现实的冰冷与残酷。
苏宏远最后那淬着杀意的眼神,如同附骨之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试图漫过脚踝,将我拖入窒息。
但指尖触碰门板那粗糙的、带着自己血液的触感,却像一簇微弱的火苗,死死地抵住了那片寒意。
母亲……她在看着我。
那双温柔哀伤的眼睛,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尘埃,正无声地凝视着这扇紧闭的门,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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