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诗是这深宫里最不起眼的宫女。
可当废太子萧鹤被幽禁东宫,人人避之如蛇蝎时,她却主动请缨去了那冷清得可怕的宫殿。
五年后,萧鹤洗清冤屈,登基为帝。
金銮殿上封赏群臣时,所有人都以为那个陪伴帝王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女子会被封妃。
可此刻,她却跪在慈宁宫冰凉的地砖上,轻声请求:“求太后娘娘恩准,放奴婢出宫。
”太后一怔:“你陪了皇帝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确定要走?不后悔?”洛诗沉默片刻,眼前浮现出这五年的点点滴滴。
五年前,萧鹤遭人陷害,被先帝厌弃,幽禁东宫。
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一朝沦为阶下囚,连最低等的太监都敢踩他一脚。
寒冬腊月,东宫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洛诗把自己唯一一件厚袄拆了,缝成棉被给他御寒,自己却冻得双手生疮。
+.【】‘’饭菜,她先尝一口;刺客的刀刺过来时,她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
...
萧鹤站在门口,明黄的龙袍在烛光下格外刺眼,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脸色阴沉得可怕。
“今***在做给皇后的糕点里,下了毒?”洛诗慌忙跪地,脸色煞白:“奴婢没有……”“还敢狡辩!皇后方才腹痛难忍,太医说是中毒!今日只有你碰过她的吃食!”“陛下明鉴,奴婢真的没有……”“人证物证俱在,你无从辩驳!”萧鹤厉声打断,“胆敢谋害当朝皇后,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
”侍卫上前按住洛诗,鞭子破空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外显得格外刺耳。
“啪!”第一鞭落下,洛诗疼得眼前发黑。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雪花渐落,她眼前逐渐模糊,恍惚看见三年前那个雪夜,萧鹤被幽禁东宫,高烧不退,是她跪在太医院外整整一夜,膝盖冻得青紫,才求来一剂救命药。
“啪!啪!”鞭子一下比一下重,洛诗的背很快血肉模糊。
她想起萧鹤登基前夜,刺客。
...
云知鸢立刻松开脚,眼眶瞬间红了:“陛下,臣妾只是觉得这簪子特别,想借来看看……谁知她宁愿折断也不给臣妾……”萧鹤的目光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木簪上,眼神微动。
那支他亲手雕刻的木簪,如今沾满尘土,静静躺在血泊里。
“不过一个物件罢了。
”他最终开口,声音冷淡。
洛诗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萧鹤却已经移开视线,语气冰冷:“你不过一介奴才,皇后想要,给她就是。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狠狠扎进洛诗心口。
原来在他眼里,这支倾注了她全部珍视的木簪,只是“一个物件”而她五年的陪伴,换来的只是一句“一介奴才”。
萧鹤没再看她,转而安抚云知鸢:“朕已命内务府打造了凤钗,过两日就送来,别为这种小事生气。
”云知鸢这才转怒为喜,娇声道:“那臣妾就等着陛下的礼物了。
”她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示意洛诗退下。
洛诗踉跄着退出殿外。
...
洛诗没想到萧鹤会突然闯进来,手一抖,火盆里的纸张瞬间被火舌吞噬了大半。
“这些……”她抿了抿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本就不该留。
”萧鹤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递到她面前。
“你中了剑,要养一阵子,这药,记得涂。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莫将病气过给了皇后。
”洛诗接过药瓶,指尖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一瞬间的触碰让她心头微颤。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已转身离去,背影冷漠而疏离。
她不明白。
他若真的厌恶她,为何要深夜来守着她?若真的不在意,为何又要送她伤药?可若他还有一丝情分,为何又总是对她冷言冷语,任由云知鸢欺辱她?洛诗攥紧了药瓶,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不通,索性不再想。
反正……她很快就能离开了。
有了萧鹤的药,洛诗的伤好得。
...
“啊——”她整个人滚下山坡,尖锐的石头划破皮肤,鲜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救……命……”她虚弱地呼救,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山风。
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见远处的山路上,云知鸢的马车已经缓缓驶离,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她的手指深深抠进雪地里,想要往前爬,可身体却越来越沉。
最后,她彻底昏了过去。
洛诗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偏殿里。
身上的伤口只草草包扎过,一动就疼得厉害。
她刚撑起身子,殿门就被粗暴地推开。
“醒了?”云知鸢的贴身丫鬟冷笑着走进来,将一堆沾满污渍的衣物扔在她面前,“娘娘说了,你别的不会,就会装可怜。
今日这些衣裳不洗完,不许吃饭。
”洛诗看着堆成小山的衣物,沉默地挪到水盆前。
冰凉的水浸入伤口,疼得她指尖发颤,可她只是咬着唇,一言不发地开始搓洗。
一件、两件、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