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如同炼狱。
那非人的尖啸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疯狂搅动着三人的脑髓!剧痛不再是外在的冲击,而是从颅骨深处、从每一根神经末梢炸裂开来!眼前的世界彻底扭曲,烛火的光晕拉长变形,镇魂香的烟柱如同狂舞的毒蛇,连青砖地面都仿佛在痛苦地起伏、旋转!张凡死死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砖地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渗出浓重的血腥味。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头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一个被不断充气、即将爆裂的皮囊,意识在剧痛的潮水中沉浮、碎裂。
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痛苦呜咽。
刘老实的情况更糟。
他敦实的身体蜷成一团,枯黄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额头青筋暴起,如同***的蚯蚓。
汗水、鼻涕和无法控制的泪水糊满了他的脸,他双手死死***地面,指甲在坚硬。
...
祠堂内,死寂与痛苦交织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时间在赵铁柱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喘息声、刘老实压抑的悲泣和张凡沉重的呼吸声中,一分一秒地艰难爬行。
每一刻,都像是被拉长到极限的煎熬。
终于,当祠堂那扇被轰破的大门缝隙中,透进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神圣意味的光芒时,那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了整夜的刺骨阴寒,如同遇到克星般,悄然退散了一分。
张凡蜷缩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门口。
那灰白的光线如同利剑,艰难地刺破门缝外翻滚的黑暗迷雾,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驱逐一切污秽的力量。
天……好像亮了?他几乎不敢相信。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在地狱中轮回。
几乎是同时,一直守在赵铁柱身边、眼神呆滞、脸上泪痕早已干涸的刘老实,身体猛地一颤!他那双原本充满悲痛和麻木的眼睛,在看到那缕灰白晨光。
...
太阳,终于彻底沉入山下。
最后一丝温暖的余晖被暮色无情吞噬,溪源村如同被投入一口巨大的墨缸,迅速被无边的黑暗淹没。
整个村落,死寂得如同坟场。
陈老根临走前的安排,如同冰冷的铁律,被村民们刻入了骨髓。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门栓上插着最粗壮的顶门杠,窗户缝隙被破布、泥巴甚至石块死死堵住,不留一丝空隙。
白日里还能看到的零星炊烟,此刻彻底断绝。
没有一丝灯火透出,没有一声犬吠,甚至没有孩童压抑的哭泣。
整个村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彻底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死寂。
风刮过空荡荡的街道,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一些院落本就破败的篱笆,在昨夜的混乱和恐惧中更加歪斜倒塌。
空气中弥漫着未散尽的、混合着血腥、焦糊和泥土气息的冰冷味道。
白日里村民麻木躲闪的眼神,此刻仿佛都化作了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