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三十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
皇城下的积雪还没化透,镇北侯府的青砖地就冻得像块铁。
沈彻跪在书房中央,头磕在冰冷的砖上。
锦毯离他不过三尺,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那是傅云峥的地盘。
他这样的前朝质子,连踏上去的资格都没有。
——三年前那场宫变,一夜之间,沈家满门被屠。
禁军的甲胄声、刀剑的碰撞声、亲人的惨叫声。
成了沈彻午夜梦回挥之不去的魇……他常常在梦里跌回那个血色之夜:廊下的宫灯被劈碎,油火溅在冰冷的金砖上。
惨叫声像潮水一般。
缓缓漫过他的脚踝、胸口,最后将他彻底淹没。
每次惊醒,冷汗都浸透了中衣。
心口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空得发疼。
窗外的月光落在床脚,像极了那晚宫墙上的血。
————永定三十年的上元节,宫墙下的积雪还凝着暗红的血渍。
新帝坐在太和殿的龙椅上,把玩着沈家传下来的玉印。
对阶下少年说:“沈彻,念你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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