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乔婉躺在床上,又呕出了一大摊血。
她在这个破院里病了一年,终于要油尽灯枯了。
本来她身边还有个贴身伺候的小丫鬟,但就因为偷偷给她熬了药,就被她亲生的儿子污蔑偷了府上的灵芝。
就在刚刚,被活活打死。
听着外面从哭喊声到逐渐没了声息,乔婉恨得直锤床,口中鲜血接连不断的往出涌。
都是她害的啊,要不是为了给她熬药,这小丫头根本就不会死。
想她堂堂侯府主母,竟然连个丫鬟都护不住。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从十五岁嫁到了侯府,便日夜操劳,还给侯府生养了三子一女。
她为几个子女掏空一切,怎么孩子们却各个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死呢?“咳,咳......”急怒攻心之下,嘴角再次涌出一大口血。
忽然,门开了。
她的三个儿子进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乔婉看了一眼,心中的恨意又开始翻滚,只想让他们滚得远远的。
“娘,你病了。
...
“娘,你凭什么不让爹爹娶平妻?”江临未经通报,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直冲到乔婉面前质问。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乔婉端坐主位,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
一朝死后,她竟重生了,看来上天待她不薄。
此时,翠儿侍立一旁,大气不敢出。
几个健壮婆子垂手待命。
“红姨温柔贤淑,与爹青梅竹马,如今孤苦无依,爹想娶她为平妻又怎么了?”“祖母都应允了,你为何百般阻挠,如此善妒不贤?”江临越说越激动,声音拔高,字字句句如同尖刀,试图扎向乔婉的心窝,“娘,你出身商贾,本就不如林红姨高贵,你若是再不同意,我就去求爹爹开祠堂,请族老做主!”“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侯府主母!”他爹乃当朝侯爷,后院却干干净净,除了一个主母,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人人都笑江侯爷惧内。
爹不在意,但他们兄弟不服!这些年。
...
正午的日头毒辣。
乔婉难得在榻上小憩片刻,出嫁后二十载,这是她第一次允许自己白日安眠,浑身骨子里的疲惫似乎都得到了片刻舒缓。
若能无人打扰,该有多好。
“滚开!”“娘一向不午睡的,怎么今天偏要午睡,不会是在躲我吧?”院子里,喧哗声刺耳。
乔婉幽幽睁开眼,眼底最后一丝慵懒被冰冷的戾气取代。
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是月子里落下的病根,此刻更是针扎似的痛。
呵,她还是太心善了,所以阿猫阿狗都能随意闯进来。
“夫人,你醒了。
”翠儿守在一旁,此刻连忙上前搀扶。
“谁在吵?”乔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却冷得掉冰渣。
“二公子来了,还是为那事......”翠儿不敢明说,但乔婉心知肚明,能让江澈踏进她这院子的,除了娶他那“好表妹”柳如烟为妻,还能有旁的事吗?与江临相比,她这个二儿子真是蠢到了骨子里,不仅不学无术,还被一个心机深。
...
“签!”乔婉的声音如同寒铁,不容置喙。
两个健壮的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他画押!”乔婉盯着他,那双曾经充满慈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深渊和无尽的恨意。
那恨意,让江澈心胆俱裂。
江澈回头看了一眼,见表妹神情紧张,不知在无声说着什么话,一股豪情顿时涌上心头。
不行!表妹正看着他呢,岂能畏首畏尾?出府后,他就能和表妹双宿双飞了,岂不快哉?江澈越想越激动,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连柳如霜无声叫他不要签字画押都误会了,还以为如霜表妹怕他不答应呢。
“表妹,你放心,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江澈吼了一声。
在乔婉看过去时,柳如霜又躲起来了,仿佛事不关己。
“娘,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愿意向表妹认错,我也可以不出府的,权当给你一个机会。
”“放你的屁!”“你......你真是有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