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与谢珩青梅竹马,在剑穗上系了同心结。
他父亲却当朝请旨为王昭与太子赐婚。
大婚那日,太子捏着王昭下巴逼她看谢珩:“你心上人正求娶孤的胞妹呢。
”谢珩被迫饮下合卺酒时,王昭正被太子掐着腰按在喜榻上。
红烛高烧,王昭仿佛看见谢珩臂弯里太子胞妹的嫁衣。
也看见他身后阴影里,四皇子冰冷的目光。
春风裹挟着草木初萌的湿润气息,莽撞地穿过琅琊王氏庭院深深的重重回廊,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在临水轩敞开的雕花长窗前,只余下微醺的暖意。
窗外,几株老梨树正开得不管不顾,细密如雪的花瓣被风一逗,便簌簌地落进轩内,在光洁如镜的紫檀木地板上铺开一层薄薄的、带着冷香的雪。
轩内,却是一片与春意截然相反的肃杀。
剑锋撕裂空气的锐响是唯一的旋律。
两道身影,一玄一绯,正缠斗在一处,快得只余下两道模糊的光影。
玄衣少年身形挺拔如松,招式大开大阖,。
...
她顿了顿,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丝帕的一角,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王家,向来是纯臣,只忠于君上。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父亲说,谢伯父在朝中位高权重,手握京畿兵权,他的态度,只怕是关键。
”“父亲……”谢珩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父亲行事,自有他的考量。
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他走到王昭身边,也望向窗外那片如雪的梨花,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放心,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我答应过你的事,永远算数。
”王昭侧过头看他。
少年挺拔的侧影映在春日的光晕里,下颌的线条清晰而倔强。
她心底那点因朝局而生的阴霾,似乎被这坚定的话语驱散了一些。
她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回他剑柄上那枚玄青的同心结上。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里,一个穿着王家青衣、头戴小帽的年轻管事脚步匆匆。
...
王昭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指尖掐进掌心柔软的衣料里。
“他言道,”王崇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敲在王昭的耳膜上,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储君乃国本,太子殿下监国,殚精竭虑,实乃社稷之幸。
然储君身系天下,东宫却久虚主位,实非长久之计。
为固国本,安天下之心,他恳请陛下……”王崇顿住了,目光复杂地看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女儿,最终还是吐出了那冰冷的、足以碾碎一切的话语:“恳请陛下,为太子殿下择选太子妃,以正东宫。
而琅琊王氏嫡长女,王昭,出身清贵,品貌端方,德才兼备,可为太子良配。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又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王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瞬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麻木。
她僵坐在绣墩上,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眼前是父亲凝重的面容,耳边还回响着那如同诅咒般的奏请。
谢伯父……请旨赐婚……太子妃……这几个词在她脑中疯狂地旋转、碰撞,撞得她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为什么?怎么会是谢伯父?那个看着她长大,待她一向温和慈爱的长辈?那个谢珩最为敬重的父亲?她眼前闪过临水轩外谢珩挺拔的背影,他剑柄上那枚玄青的同心结……还有他临别时那句“我答应过你的事,永远算数”……巨大的荒谬感和撕裂般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她。
那枚系在剑穗上的同心结,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条冰冷的锁链,勒得她无法呼吸。
“父亲……”王昭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她自己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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