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世钧带着下属在海上团建时,我刚陪女儿在家吃过晚饭。
闺蜜?曼的消息提示音密集响起。
十几张照片涌进来。
电话紧跟着打过来,话筒?传来海浪拍着船身的闷响。
她声?带着火气:「荻依,团建你怎么不来啊?」「那个代心,都快要长在老居身上了!」?曼的老公是公司的合作方,这次团建是两家一起组织的。
至于照?……我在代心的朋友圈看过了。
有张最刺?的。
甲板上,天?海阔。
代心穿着?套清透鲜黄的比基尼,布料不多,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引以为傲的曲线。
她紧紧挽着居世钧的胳膊,居世钧则圈着她的腰,两人肌肤相贴。
她举着香槟,笑得明艳又大方。
几乎每张照片,她都和居世钧立在 C 位。
那姿态,俨然是女主人。
她甚至没有设置分组或者仅我一人可见。
这样,评论区清一色的恭维和祝福。
也可以一并叫我看清楚。
然而这坦荡得近乎挑衅的照片下面。
...
她发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贴身照,一张是朋友圈评论区截图。
她明明生怕我看不见,还佯装着解释:【苏姐海风太大,居总怕我站不稳才扶了下,你别多想呀!】看到了照片,居世钧也发来信息解释了同样的理由。
我笑笑,回复道:【没关系,注意安全。
】我把一瓣橙肉递到嘴边,语气没什么起伏地回复林曼:「棠棠上大学前,公司的事,我一概不掺和。
」她尖声尖气地替我鸣不平:「不掺和?她都端起二老板娘的架势了。
」「我记着原来那就是你的一个小助理啊。
」「这眼瞅着爬到你老公枕头边了,你还坐得住?」她刚回国,有些事还不清楚。
比如,代心和居世钧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十多年。
我噗嗤笑了一声。
林曼恨铁不成钢。
「你还笑?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苏荻依!」她说的没错。
代心对我态度的转变,是一条清晰可见的抛物线。
从最初进公司做我助理时的敬畏。
到。
...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嫁给居世钧。
原因无它,只是单纯的不敢想。
十几岁时,我们虽然就读同一所国际高中。
但两家的资金体量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我到现在还记得,鼎盛时期的居家。
在寸土寸金的 H 城里,他家别墅门前的私家道路就要开出去八分钟,花园比我家足足大出十几倍,里面还有专门豢养蓝孔雀的地方。
名流政要进进出出。
我爸妈都要辗转好几层关系才能搞到居家酒会的邀请函。
居世钧是那样的耀眼,我则是他同学圈里背景板一样的存在。
然而盛极必衰。
高二那年,因政策调整,相关产业严查。
居家的房产资金一夕之间被查封,老居总锒铛入狱。
以往的亲友故交,做鸟兽散。
不久后,居世钧的母亲也抑郁而终。
就在人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
我卖了姑姑送我的十八岁成人礼——一只 Kellydoll 包包。
凑了三十万给他交留学的学费。
他讶异。
我。
...
我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家里的叔伯对苏家产业虎视眈眈。
我孕反严重,精力不济,不得已将核心项目逐渐交到居世钧手上。
居世钧的经商能力似乎是天生的。
他带的几个项目为公司带来了空前的盈利突破。
但他越是出色,我父亲就越是忧虑。
他要一个保证。
一个居世钧永远无法撼动苏家根基的保证。
于是,在女儿苏棠出生后,居世钧主动提出让女儿随我姓苏。
这也是我父亲最初预设好的,用以交换的条件。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医院里。
居世钧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对病床上的我说的话。
他眼里有屈辱,有野心。
唯独没有了少年时的清澈。
他苍白着脸,对我说:「荻依,我为你和苏家做到这个地步,你父亲该放心了。
」我明白,一个被剥夺了冠姓权的男人,总要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比如,更多的钱,和更多的女人。
我给了他权力,默许他培养自己的心腹。
而代心,就是在那之。
...
女儿高中毕业不久,适逢公司三十周年庆。
回归家庭多年,我早已疏于应付公司事务。
但晚宴这天,我还是决定出席。
挽着居世钧踏入宴会厅的瞬间,我就知道,今晚是代心的主场。
我身上是一袭香槟金的定制礼服,温婉疏离。
而代心,一袭午夜蓝的长裙,恰好与居世钧的领带颜色遥相呼应。
仿佛他们才是精心搭配过的一对。
「居总,陈董他们等好久了。
」她熟稔地为居世钧递上酒,几乎无视我的存在。
他轻拍我的手以示安抚,接过酒杯,仓促交代:「你先找地方坐会儿,我去打个招呼。
」便被代心引着汇入了觥筹交错的中心。
我被晾在原地。
不多时,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不加掩饰。
「那是居总的太太?怎么感觉……气场跟代总监完全没法比啊。
」「嘘!小声点。
不过说真的,你看代总监和居总站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强强联合。
」「是啊,听说回归家庭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