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正在擦车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我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那根缠在上面的***长卷发。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好白好白,比她刚擦过的车门还白。
“悦悦,这个……不是玩具。
”她的声音在抖,和我手里的“大萝卜”一样。
她走过来,小心地从我手里拿走那个东西,像是拿着什么烫手的山芋。
她找到开关,把它关掉了。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她把那个东西和那根头发,飞快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好像怕被谁看见一样。
“妈,那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爸爸车上的零件坏了,妈妈拿去修。
”她拉着我的手,力气很大,抓得我有点疼。
“我们回家,别告诉你爸,不然他要骂人了。
”那天晚上,爸爸很高兴地回到家。
他提着一个大蛋糕,说这次出车挣了钱,要庆祝一下。
饭桌上,爸爸不停地给我和妈妈夹菜。
“老婆,多吃点。
...
没过几天,爸爸最好的兄弟,赵叔叔,带着他老婆来家里吃饭。
爸爸特别高兴,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炒了好几个拿手菜。
赵叔叔一进门,就给了爸爸一个熊抱。
“老陆!想死我了!”“你小子,就会说好听的。
”爸爸捶了他一拳,笑得合不拢嘴。
赵婶,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她一头***的***浪卷发,在灯光下特别显眼。
我盯着她的头发,总觉得在哪见过。
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赵婶,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招呼他们坐。
“嫂子,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我们在车上就念着你这口呢。
”赵叔叔嘴很甜。
“就是,国强哥有福气,娶了嫂子这么好的老婆。
”赵婶也跟着说。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条缝,直勾勾地看着我爸。
饭桌上,爸爸和赵叔叔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他们聊着车队里的事,聊着路上的见闻。
赵叔叔喝得满脸通红,搂着我爸的肩。
...
***发现,是从一张加油票开始的。
爸爸每次出车回来,都会把一沓票据给妈妈,让她记账。
那天,妈妈像往常一样整理着那些票据。
突然,她停了下来。
她捏着一张加油票,看了很久很久。
那是一张在邻省服务区的加油票,时间是凌晨三点。
可爸爸的行车记录仪显示,那段时间,车明明停在另一个服务区里,“坏掉了”。
行车记录仪的画面,从进入那个服务区开始,就变成了黑屏。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重新亮起。
中间,整整消失了三个小时。
爸爸的说法是,记录仪老旧,接触不良。
妈妈拿着那张加油票,又找出爸爸的ETC通行记录。
两个记录一对,爸爸的谎言不攻自破。
他根本没在记录仪“坏掉”的那个服务区停留。
而是在凌晨两点半,从一个我们家谁都不知道的小县城出口下了高速。
那个小县城,我妈后来在地图上查过。
是赵叔叔和赵婶的老家。
那天晚上,爸。
...
那个“大萝卜”被妈妈拿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
赵叔叔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赵婶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爸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想抢走妈妈手里的东西。
“你个疯婆子!你从哪弄来这种脏东西!”妈妈往后一退,躲开了。
她举着那个东西,对着赵婶。
“这上面的头发,是你新烫的吧?”“你不是说,国强哥最喜欢你这个发型吗?”“你不是说,他在服务区就是陪你吃了个饭吗?”“你们吃饭,需要把这东西落在他的卧铺里?”***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他们脸上。
赵婶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爸爸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脸上。
***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立刻就流出了血。
“你给我闭嘴!”爸爸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
妈妈变了。
她不再哭了,也不再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眼睛里,那片死寂的冰冷下面,好像燃起了一团火。
外婆很担心她,总劝她:“琳琳,算了吧,就当是喂了狗。
你带着悦悦,好好过日子。
”妈妈摇摇头,抱着我说:“妈,有些东西,不是想算了就能算了的。
”“他不给我和悦悦活路,我也不能让他太好过。
”她发出去的信息,很快就有了回音。
第一个回复她的,是李姨。
李姨的老公也是车队的司机,出了名的老实人。
可李姨说,她老公最近总是说跑车不挣钱,每个月拿回家的钱越来越少。
但她却在他换下的衣服里,发现过高档餐厅的票据,还有一张买金项链的发票。
第二个回复的,是开小卖部的刘婶。
刘婶说她老公迷上了***,偷偷把家里的积蓄都输光了,还欠了外债。
车队里好几个司机,都跟着他一起赌。
我爸和赵叔叔,就是其中之一。
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加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