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来的很快。
她脱下外套小心裹住男人,把人扶进了换衣间。
出来时,反手一巴掌甩上手下的脸,厉喝道:「都跪下。
」「一群狗东西,连主子都不认识了?」「除了陆眠风,没人能当你们***!」哗啦啦跪倒一片,道歉声洪亮却没什么真心。
我懒懒地抬眼看沈雨:「在我这儿过戏瘾呢?」「没你的默许,他们吃了豹子胆敢这么叫?」沈雨踮脚吻上我的唇角:「眠风,小轩和你小时候太像了,我看见就忍不住心软。
」「在这世上,谁能跟你比?」我嘴角勾起:「早上还跟我说,上亿的项目会议抽不开身。
」「听到他出事,你扔了单子就赶过来,生怕我弄死他?」我伸手掐住沈雨的脖子:「你说,他不重要?」沈雨被迫仰起脖子,呼吸艰难:「眠风,我是怕你误会,才着急赶来,和他没一点关系。
」「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轻声说:「你懂我的,我这人,只爱看。
...
当年,我俩最苦最难的时候,把这家店抵了出去。
我跪在地上给店主磕头,求他千万别扔掉这件西装。
那天沈雨摸索着,把我搂在怀里,无比坚定地说:「眠风,别怕。
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把失去的,一样一样夺回来。
」如今,店回来了,她却忘了。
拳头砸过去的时候,沈雨转身挡住了男人,忍痛喝道:「先带小轩走!」她当然最了解我的脾气。
道上的规矩,拳头硬的才是老大。
场面一下乱了套,我的人和她的人混战在一起。
而她死死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越过一步去追。
很快,门外汽车驶离的声音响起。
红了眼的我,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进她的肩膀。
沈雨闷哼一声,却反而攥紧我手腕,扯出个笑:「啧,真狠。
」「现在消气了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你眼前,行了吧?」我手上猛地用力,匕首又没入几分……「方瑾轩,20岁,南城大学管理系大二。
」「半年。
...
我当即让手下收集了沈雨残留的血迹。
然后带着助理林阳直接去了医院。
医生递给我两份报告,第一份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宫内早孕」。
第二份是亲子证明,这孩子的确是我的种!沈雨一直那么想要个孩子。
当年,对家劫持了我,逼沈雨交出核心资料。
我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却死咬着不肯松口。
他们急了,将我扔进零下几十度的冷库。
为了活下去,我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在冰窖里拼命地走。
直到再也走不动,就用手肘和膝盖一点一点地爬。
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只有一个念头:沈雨会来。
冷库大门最终被撞开时,她冲进来,浑身都在抖,把我死死搂进怀里,声音嘶哑:「陆眠风,你怎么这么倔。
」我用尽最后力气扯出个笑,气若游丝:「因为,我信你。
」醒来后,医生却下了另一个判决:「陆先生,您身体受损太严重,以后令伴侣受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是我第一次看。
...
我踉跄了一下,从未想过亲眼目睹她的背叛会这样疼。
明明只是一个吻,明明不过一个吻。
却像是一发炸响在我耳边的惊雷,我攥住心脏的布料,牙齿咬的咯咯响。
十年里,我们接过无数次的吻混杂着血、汗、泪和硝烟味的吻。
黑暗里绝望又不肯认命,抵死疯狂的吻。
在刀光剑影的间隙里,仓促又滚烫的吻。
庆功宴的背后,带着酒气和炽热承诺的吻。
那年冲天的火光,将夜色烧成炼狱,她紧紧把我护在怀里,嘶吼着:「眠风,咱们得活着,活下去才能替你爸报仇!」她把唯一的防护罩扣在我脸上,拖着我冲出火海。
逃出生天的那一刻,望着她被浓烟熏地紧闭着,不停留着血泪的眼。
发着抖吻住她开裂苦涩的唇。
那是我们最初的吻,混杂着绝望,仇恨,感激,烙印在我记忆深处。
我一直认为,我和沈雨是彼此在深渊里唯一的救赎。
可如今,同样的唇,却在我亲手为她博来的安稳。
...
我格挡住她那一脚,手臂震得发麻,向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沈雨的拳头砸过来。
与此同时,我的脚踝猛地一紧!竟然是倒在地上装晕的方瑾轩死死抱住了我的腿。
他神情癫狂,用了十成十的力。
我硬生生接了这一拳,颧骨处传来剧痛。
我眼神凌厉,借势身子猛地一拧,另一只脚狠狠踹向他的脸。
「好痛!」瞬间他鼻血喷涌,惨叫着松手。
与此同时,沈雨趁机拧住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将我惯在地上。
随即欺身压下,用力量死死禁锢住我,发狠着低吼:「够了!」我的侧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余光看见沈雨狠决的眼眸。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砸过来:「不让我当陆太太是吧?好!我成全你!」「一个月后,我和小轩举办婚礼,你别忘了参加!」这句话像一把刀,猛地捅进我的心口。
所有挣扎的力气,在这一刻骤然被抽干。
恍惚里,刺眼的白炽灯扭曲成漫天的大火。
那个少女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