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华灯初上。
霓虹灯光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刚刚下过的一场小雨让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城市废气混合的独特气息。
街角巷弄中,一场抓捕行动接近尾声。
“警察!别动!”顾晚辞厉声喝道,身形如猎豹般迅捷上前,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将嫌疑人反手按在墙上。
手铐“咔嚓”一声锁紧,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顾队,厉害!”年轻警员小陈跑过来,语气里带着钦佩。
顾晚辞微微颔首,松开了嫌疑人。
她穿着合身的警服,肩线挺拔,身形高挑匀称,扎在脑后的马尾一丝不乱,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静自持的眉眼。
唯有仔细看去,才能发现她眼底深处那一抹被极度压抑后的、近乎淡漠的疲色。
“带回局里,仔细审。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追逐后的喘息。
就在押解犯人上车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个原本看似认命的嫌疑人猛地挣脱了。
...
时间仿佛在陆景珩那声失态的“晚晚”之后,凝滞了一秒。
急诊室的嘈杂背景音——孩子的啼哭、仪器的低鸣、远处的谈话声——似乎瞬间被拉远,模糊成一片无关紧要的白噪音。
清创室门口这片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摔落的病历夹散落的纸张,还零星躺在地上,像此刻陆景珩骤然混乱的心绪。
顾晚辞那声冰冷平静的“陆医生,我的伤口需要处理,麻烦您了”,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让他从最初的巨大震惊中猛地抽离出一丝清醒。
护士看看脸色异常苍白的陆景珩,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顾晚辞,虽觉气氛诡异,但职业本能让她率先反应过来:“陆医生,这位警官需要清创缝合。
”陆景珩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几乎是凭借多年训练出的专业本能,弯下腰,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地上剩余的纸张快速拾起,塞回病历夹。
他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顾晚辞渗血的手臂上时,那。
...
清创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消毒水的气息,连同那个男人复杂痛苦的目光,一并关在了里面。
走廊的灯光有些刺眼。
顾晚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比来时更快了几分,像是要迅速逃离什么无形的追逐。
手臂上刚刚缝合的伤口传来隐约的胀痛,但比起心口那骤然掀起的、几乎要冲破冰封层的惊涛骇浪,这点物理上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陆景珩。
这个名字,连同那张七年未见却依旧清晰刻骨的脸,在她沉寂已久的心湖里投下了一块巨石,砸得她措手不及,冰层碎裂,深藏其下的混乱与痛楚疯狂翻涌。
她用力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这尖锐的刺痛来强迫自己维持冷静。
“顾队!怎么样?严重吗?”小陈焦急地迎上来,满脸的愧疚和关切。
顾晚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意,再抬眼时,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比平时更添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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