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把半辈子的积蓄拿出来给他们付了新房首付。
可儿媳却在家族群里晒她亲妈,配文:“感谢妈妈,这十年有您真好。
”外孙舟舟却悄悄告诉我:“奶奶,妈妈说您是老黄牛,只会干活,不像外婆会打扮。
”那一刻,我心如刀割,决定不再当这个免费保姆。
......陆泽和许蔓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宴会办在他们刚落成的江景大平层里。
我将我毕生积蓄里的六十万,一分不剩地转给儿子陆泽,为这套房子付了首付。
看着满屋子的宾客,我心里是满足的。
我这辈子没啥大出息,能让儿子儿媳在大城市扎根,脸上有光,值了。
许蔓端着酒杯,穿着一身高定礼服,在人群中穿梭,优雅得体。
突然,家族群的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我点开,是许蔓刚发的朋友圈截图,她特意转到了家族群。
照片里,她亲昵地挽着她妈赵琴,两人都笑靥如花。
配文是:“十年风雨,感。
...
回到江城的老宅,一股尘埃与旧木头发酵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时光的味道,也是被遗忘的味道。
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一个人将积灰的角落擦拭一新。
直到深夜,筋疲力尽地陷进旧沙发里,那股久违的松弛感才从四肢百骸漫上来。
手机开机,瞬间被消息轰炸到卡顿。
许蔓大概是疯了,凌晨三点,还在不知疲倦地发着语音。
“苏晚晴,你真有本事!舟舟早上没人送,迟到被老师点名了!你满意了?”“我跟陆泽早饭都没吃上,在外面买的你最不让吃的地沟油煎饼!你就是存心要给我们添堵!”“下午三点舟舟放学,你必须去接!别跟我耍这套离家出走的把戏!”最后一条文字消息,让我气到发笑。
“哦对了,昨晚我妈心疼我们,请亲戚们出去吃了顿饭,花了八千八。
这钱本是给你庆祝乔迁的,你记得转给我妈,别想着占便宜。
”我的乔迁?是从我出钱买的大房子里,狼狈地。
...
是老邻居钱阿姨打来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谁,却又透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激动,气流从听筒里钻出来,带着嘶嘶的电流声。
“晚晴啊!你那套老房子......千万别动,别卖!我跟你说,咱们要走大运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没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咱们这片区,要拆迁了!”她终于没忍住,“消息千真万确,我街道办上班的侄子偷偷透的信儿!据说补偿方案好得不得了,一比一点五的回迁面积,再加每平米两万的现金补偿!”我握着手机,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
老宅七十平米,这么算下来,除了一套一百零五平的新房,我还能拿到一百四十万的现金。
一百四十万......我这辈子,都没亲手摸过这么多钱。
挂了电话,我僵坐在沙发上,一夜无眠。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许蔓那句“老不死的”咒骂,陆泽在电话那头懦弱的沉默,还有舟舟那句扎在我心。
...
钱到账后,我便彻底斩断了与那边的所有联系。
日子像是浸了水的宣纸,缓慢而舒展地铺开。
我报了老年大学的书法班和国画班,将时间填得满满当当。
清晨,在公园里和老姐妹们打一套行云流水的太极;上午,在墨香里描摹兰草的清雅风骨;午后,悠闲地逛逛菜市场,琢磨着晚餐是炖一锅莲藕排骨汤,还是烤几只喷香的蛋挞。
夜晚,我喜欢在阳台的藤椅上坐着,给自己倒一小杯红酒,听着留声机里周璇的老歌,看月光温柔地洒在屋檐上。
这种只为自己而活的滋味,太过惬意,几乎让我快要忘记过去五年那些被奴役、被贬损的糟心岁月。
拆迁的正式文件迟迟未下,但各种版本的“内部消息”早已在小区里传得沸沸扬扬。
我谁也没说,只当不知,独自享受着这份暴风雨来临前,由一个巨大秘密支撑起来的宁静。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一个周末的午后,我正在画室里练习勾勒一朵牡丹的轮廓。
...
许蔓的求和电话,只是一个开始。
从那天起,她和陆泽每天变着花样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一开始是道歉、忏悔,说自己以前有多不懂事。
见我无动于衷,就开始打亲情牌,天天让舟舟给我发语音,哭着喊“奶奶我想你”。
我虽然心疼孩子,但也明白,一旦心软,就会回到过去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狠下心,依旧不理不睬。
他们终于没了耐心,许蔓又恢复了本来面目,在家族群里卖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