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意外听见了孙子的心声,「奶奶又凶又只知道做家务,最讨厌了!不像林奶奶那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怪爷爷每个月都要去她那里。
」我这才知道,爱了快六十年的丈夫,从未放下过初恋情人。
一直以来每个月骗我和同学聚会,实际上是去林依然那里,而儿子走后我一手带大的孙子…竟然也只向着林依然。
心从头寒到底,一辈子的付出都被否定,都被讨厌......沉默良久,我拨打了养老院的电话,「赵院长,我同意办理你们的终生套餐了。
」......电话里赵院长抑制不住地喜悦,「陈阿姨,您可算想通了!这终生套餐多少人抢着要,您收拾好行李就派车去接您,保证安排得妥妥帖帖,对了,张叔叔那边一两个人打六折——」我握着听筒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声音却异常平静地打断,「不用了赵院长,就我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赵院长略显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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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砸进沸水里。
伴奏音乐戛然而止,满厅的目光「唰」地聚在我身上,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王婶的脸涨成猪肝色,拽着我衣角小声劝:「陈姐,要不咱走?别在这儿扫兴......」舞台上,林依然放下话筒,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转向张建国:「建国,这位是?」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可我分明看见她眼底藏着的挑衅——像猫捉老鼠前的戏耍。
歌舞团的人立刻围上来护着她:「这位大姐是谁啊?怎么随便闯进来?」「我们正排练呢,有事先出去说!」「林老师好心指导我们,别在这儿添乱!」张建国的脸瞬间红透,恼羞成怒地吼:「陈秀兰!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是不是故意来丢人现眼!」我还没开口,张明宇的心声就炸在耳边:「奶奶真麻烦!难怪小区奶奶都骂她小心眼,爷爷和林奶奶唱歌唱得好好的,她非要来搅局!」我看着台下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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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建国愣了愣,像是被吓到了一瞬,随即冷笑:「陈秀兰,你少激我!你这辈子除了我,除了这个家,还能去哪里?养老院能有家里舒服?」他的话像钝刀割心,可我却忽然清醒了——以前我总觉得这个家是我的根,可现在才发现,我只是这个家的保姆,连个外人都不如。
我挣开王婶的手,转身往外走。
王婶在后面喊:「陈姐,你真要走?不再想想?」我没回头——想了六十年,够了。
回到家,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墙上的结婚照里,我穿着红嫁衣笑得羞涩,张建国却面无表情。
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六十年后会是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响了。
张建国和张明宇回来,明宇没理我,把书包扔在沙发上。
张建国走进房间,拿着个小盒子出来,坐在我身边打开——里面是块一克重的金条,金灿灿的。
「秀兰,上午的话说重了。
」他把金条塞进我手里,语气不自然,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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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原来他不是舍不得花钱,只是舍不得为我花;不是不懂浪漫,只是不愿对我浪漫。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晚上,张建国接明宇从辅导班回来去江边看烟花。
江边挤满了人,烟花很美。
明宇靠在我怀里,指着烟花喊:「奶奶,你看像小兔子!」张建国站在我身边,轻声说:「秀兰,以前是我忽略你,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身边的爷孙俩,心里的阴霾散了些,甚至生出了欣慰。
——或许,日子还能过下去?但下一瞬,前面突然有人尖叫:「有歹徒拿刀!快跑啊!」人群瞬间乱了,哭喊声、尖叫声混在一起。
我下意识想拉张建国和明宇,却看见他一把抱住明宇,转身就往安全通道那边惊恐的林依然跑,她吓得脸色苍白,而我被人群推得摔倒在地。
歹徒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刀架在我脖子上:「不许动!」我看见张建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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