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落在她清冷美丽的脸上，全场目光都聚焦于她。
发言结束，掌声如潮。
所有人都为她欢呼。
只有我，安静地站在原地，认真思考我们的结局。
会议终于结束，我护着被记者层层围住的许慕妍回到酒店。
作为她的助理，这一整天我几乎没有停下脚步，直到关上门才终于松懈下来，任由自己瘫在床上。
“好累。
”我闭上眼，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没指望许慕妍回应我，更不期待能从她那获得什么情绪价值，可她的话还是像冰锥一样猝不及防刺进耳里。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累，结婚之后，在家做家庭主夫也可以。
”我猛地撑起身，沉默地看向她。
许慕妍就倚在门边，神情是一贯的疏离，就像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打不破的玻璃。
这句话太熟悉了。
毕业那年，我也从她嘴里听过类似的话。
那时我刚从历史系毕业，跟着教授做考古助理，一次考古。
...
“我没来晚吧？”这人是秦从闻，国内物理界泰斗的少爷，也是许慕妍的研究生。
自从成为许慕妍的学生，我势必会出现在许慕妍每个会出现的地方。
我沉默不语，但许慕妍却耐心地回他：“不晚，我们也才刚到。
”秦从闻脸上顿时扬起笑意，这才将视线移到我身上：“齐先生？我还以为这次会议你不会来呢，毕竟不懂物理的人要听七天物理课还是有点难的。
”很明显，他在讥讽我。
我正要开口怼回去，许慕妍却忽然打断了我，声音不高却清晰。
“你胃不好，待会别吃辣。
”桌上老教授闻言笑起来，打趣道：“齐哲你看，慕妍这么细心体贴，她这么爱你！你可得抓点紧啊，这种对你好的女人要好好珍惜。
”我弯起嘴角，应得勉强：“是，她很好。
”但只有我知道，她不过是用最得体的方式，堵住了我的话。
她不愿我和秦从闻起冲突，所以轻而易举地。
...
我妈愣了半秒：“我以为慕妍会和你说。
”我的心重重坠下。
原来如此。
他们一个觉得没必要过问我，一个以为对方会和我说。
到最后，谁没有想起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愿。
我妈随即又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也到了该结婚的时候了，婚礼总是要办的。
”“慕妍多好啊，办婚礼的事还是她主动提的。
”“你们也到该生孩子的年纪了，我想着你们至少得生两个吧……”电话那端的声音像一道沉重的符咒，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的父母都是大学物理教授，却十分偏心，比起对我哥的精心栽培，对我，他们只是做到不少吃不少穿而已。
更何况我在物理上毫无天赋，他们更是忽视得彻底。
当年我之所以从教授的工作室辞职，不仅仅是因为许慕妍那句“不如来做她助理”，更是因为我的研究成果被教授侵占。
我委屈地找到父母，想让他们帮我。
...
一切结束后，我神清气爽地看着许慕妍的侧脸。
哑声问：“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许慕妍餍足后心情似乎很好，声音也放缓了些：“是，我想。
”她定定看着我，又补了一句：“抱歉，没提前和你商量。
就当是我错了，明天带你去博物馆，你不是一直喜欢这些。
”就当。
我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像含着一块冰。
我再清楚不过，许慕妍只是为了将此事掀过去，才会这么说。
我重新躺了回去，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
会议的第二天，许慕妍如约带我来了博物馆。
我们刚在矿物展厅站定，秦从闻就像早已约好般突然出现，自然地***我们之间。
“老师，这块样本的晶系结构很特别。
”他指着展柜里的矿石，声音温温柔柔，“是单斜晶系？”许慕妍微微倾身，专注地审视着矿石：“是，还是很典型的单斜晶系。
”他们并肩站在矿石展厅前，低声讨论着。
...
“好厉害啊！”“我以后也要挖宝藏！当考古学家！”我的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微微发颤。
——那块竹简，是我亲手挖掘的。
那年地铁四号线施工，工人们发现了这座古墓，我跟着导师第一批赶到现场，做保护性发掘。
那是我第一次下墓，第一次握着洛阳铲，真正地站在历史面前。
白天清理探方，夜里熬夜整理论文，我累得身体都快要散架，却甘之如饴。
我以为我早就遗忘了这些记忆，可原来它们从来都存在我的记忆深处，从未离我而去。
“齐哲？真是你！”一道带着惊喜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撞进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金丝眼镜后的面容依旧明媚，我有些生疏地点头：“白师姐，好久不见。
”这是我的师姐白若悠，当年我的研究成果被抢夺的时候，她是唯一为我说话的人。
白若悠眉眼温和，只问我：“你怎么会来这里？”我轻声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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