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咽下最后一口带着沙粒的野菜粥时，海平线刚泛起鱼肚白。
的火星他缩在渔村最边缘的破棚子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这具身体的记忆像漏风的筛子——父母是东海某座小岛的渔民，三年前被路过的“獠牙海贼团”抢走了仅有的渔船，父亲反抗时被一刀捅死，母亲抱着他跳进海里，最后只剩他被冲到这座“枯叶岛”，成了靠村民偶尔接济的孤儿。
枯叶岛不是什么好地方。
没有肥沃的土地，没有丰富的渔获，只有一群在贫困里挣扎的渔民。
而比贫困更让人窒息的，是獠牙海贼团的阴影。
这群海贼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船是抢来的旧帆船，手下也就二十来号人，却像附骨之疽一样黏着枯叶岛。
每个月月初，他们都会准时出现，抢走渔民们半个月的渔获，运气好时还会掠走一两个年轻姑娘，回来时多半只剩一具尸体被扔在海滩上。
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有人试过反抗，被海贼当众砍。
...
处理掉獠牙海贼团的余孽花了三天。
被捆住的海贼们哆哆嗦嗦地跪在沙滩上，村民们围了一圈，眼神复杂。
有人说直接杀了，给死去的亲人报仇；有人说扔去喂鲨鱼，省得浪费粮食；也有人小声嘀咕，怕杀了人引来更大的麻烦。
林舟站在人群前面，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海贼此刻像丧家之犬，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平静。
“杀了他们，很容易。
”他开口，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但杀了他们，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人群安静下来。
“他们抢我们的东西，害我们的人，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强，就能随便欺负人。
”林舟继续说道，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我们反抗，不是为了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谁都不能随便欺负别人，不管你手里有没有刀。
”他顿了顿，指向村里那棵老槐树，当年反抗者被吊死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勒痕。
“阿。
...
修理那艘海军旧帆船花了整整十天。
村民们把压箱底的木料都翻了出来，懂点木工活的阿叔带着年轻人一点点敲敲打打，林舟则拿着从海军船上搜出的海图，反复研究东海的航线。
他知道，光靠枯叶岛的几十号人远远不够，他需要走出去，找到更多和他们一样渴望改变的人。
“这船得有个名字。
”给船刷最后一遍桐油时，阿福哥抹了把汗，笑着提议。
林舟望着船身，夕阳的金辉洒在崭新的木头上，泛着温暖的光。
“就叫‘破浪’吧。
”他说，“破开这片海的浪，也破开这世道的浪。
”“好名字！”众人轰然叫好。
出发前，林舟做了个决定——留下一半的粮食和物资，让阿公带着老弱妇孺守岛，他则挑选了包括阿勇、阿福哥在内的十五个精壮汉子，跟着他一起乘“破浪号”出海。
“记住，我们不是去抢，也不是去当海盗。
”码头边，林舟看着同伴们，“我们是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海圆历1502年，秋。
细雨中的罗格镇像被蒙上了一层灰纱，码头的木板在雨水浸泡下泛着深褐色的光。
“破浪号”悄悄停靠在港口最边缘的泊位——这里远离海军的主码头，多是些小渔船和走私船停靠，不易引起注意。
林舟跳下船，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警惕地扫视四周。
罗格镇作为东海的枢纽，鱼龙混杂，既有合法商人，也有黑市贩子，更有海军支部的巡逻队频繁穿梭。
此刻驻守在这里的海军支部上校，并非后来的斯摩格，而是一个名叫“霍普金斯”的中年军官，据说以“铁腕”闻名，却对辖区内的富商劣绅格外宽容。
“分头行动。
”林舟低声对同伴们交代，“阿福哥带两个人去买粮食和淡水，记住用最普通的价格，别引起注意。
阿剑和石头跟我去打探消息，一个时辰后在码头东侧的老渔夫茶馆汇合。
”众人点头散开，很快融入了雨中的人流。
林舟带着阿剑和石头，。
...
冬去春来，海圆历悄然翻到了1503年。
距离路飞出海，还有七年。
“破浪号”在东海的洋流中穿梭了数月，终于抵达了那张泛黄海图上标记的“自由岛”。
这座岛屿不大，被茂密的红树林环绕，入口处是一道隐蔽的浅滩，大型船只根本无法靠近。
林舟让“破浪号”在远处下锚，换乘了两艘小渔船，在一个本地渔民的指引下，才穿过错综复杂的水道，登上了岛。
刚踏上沙滩，就有十几个手持削尖木棍的人围了上来。
他们皮肤黝黑，身上带着深浅不一的伤疤，眼神警惕而锐利，像一群守护领地的狼。
“你们是谁？”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左臂空荡荡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我们是赤火团的，”林舟举起手，示意没有恶意，“听说这里有很多和我们一样，想挣脱枷锁的人，特地来拜访。
”疤痕男盯着林舟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阿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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