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办公室的灯光惨白，像医院太平间里那盏永远不灭的灯。
李伟坐在冷冰冰的铁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离婚协议书右下角那个空格——那里本该签上他的名字，却迟迟没有落笔。
“李伟。
”张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冷静得像是在读一份天气预报，“你要是再不签字，今天就得改期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与自己共度七年婚姻的女人。
她化了淡妆，头发一丝不乱地挽在脑后，穿着米色风衣，拎着那只他送她的Gucci包。
一切都那么体面，仿佛这场离婚不是感情破裂的结果，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品牌发布会。
“我只是……”李伟嗓音沙哑，“想再问一次，真的没可能了吗？”张丽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怜悯的疲惫：“我们结束了，李伟。
你给不了我要的生活。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来回拉扯。
七年婚姻，从大学相恋到租房。
...
李伟的出租屋依旧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落寞气息。
离婚协议签完已经三天了，可他还是没力气换下那件皱巴巴的衬衫，沙发上堆着外卖盒，茶几上还摆着张丽临走前留下的半瓶护手霜——她说太贵不舍得扔。
门铃突然响起，突兀得像一场暴风雨前的雷声。
“谁啊？”李伟懒洋洋地起身，拖着拖鞋走到门口。
“是我，王芳。
”门外传来一个清亮又带着几分娇气的声音，“开门，带礼物来的！”李伟一愣，脑子瞬间短路：“王……王芳？张丽的闺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女人一身香奈儿套装，脚踩十厘米细高跟，手里捧着一束玫瑰——但那不是普通的玫瑰。
花瓣泛着幽幽蓝光，在昏暗的楼道里宛如夜店霓虹灯串。
“这、这是什么花？”李伟瞪大眼睛。
“发光玫瑰哦！”王芳笑容灿烂，“我托迪拜的朋友从实验室订的，全球**三束，第二束送你，第一束烧了——。
...
李伟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他知道张丽敏感，也知道她们闺蜜情深。
可他更清楚，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误会的雪球越滚越大。
“丽丽！”一声高亢的女声从楼道传来，王芳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风风火火冲进来，一身香奈儿套装，拎着个印有“人生巅峰体验包”字样的礼盒。
“你凭什么说我背叛你？”她直视张丽，毫不退让，“是你自己不信他、不要他，现在看我追他，又不高兴了？”“你闭嘴！”张丽怒吼，“她是我的闺蜜！是你最亲近的人！现在你转头就抢我前夫？你还有没有底线？”“我不是抢。
”王芳冷静地说，甚至带着几分骄傲，“我是捡漏。
一个被你亲手丢掉的宝藏男人，我不捡，难道留给别人？”李伟听得嘴角抽搐：“喂，我不是物品好吗……”王芳转身看他，眼神忽然柔软：“李伟，我能嗅到你身上的气味——那是‘即将逆天改命’的味道。
赵强天天泡夜店，刘总天天。
...
“主人，别难过。
”旺财跳上沙发，一本正经地说，“至少你现在知名度暴涨，说不定能接代言。
”“代言什么?离婚冷静期公益广告吗?”正说着，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马大姐，手里拿着保温杯，脸上挂着神秘微笑。
“哟，小李伟啊，早啊!”她挤进门，“听说你最近很火啊?我都帮你谈好一笔生意了——本地自媒体想买你独家采访权，五千块，现金结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不卖隐私!”李伟一把将她推出门外，“而且这些都是假的!王芳只是来过一次!”“一次就够啦!”马大姐不以为然，“新闻讲究时效性，真实性排第二。
再说了，人家王**可是开着兰博基尼来的，你说没事儿她跑你这老破小干啥?”“她是来看我写的恋爱AI程序demo!顺便测试她的‘人生巅峰嗅觉’!”“哈?”马大姐一愣，“啥嗅觉?”“她说她能闻到我将来会成功……”“哎哟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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