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在沙发里，像一株缺少阳光的植物，蔫蔫的。
空气里浮动着灰尘，在下午斜***来的光柱里跳舞。
我懒得动，也懒得开空气净化器。
就这么看着，直到眼睛发酸。
手机震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分红到账提醒。
一串长长的零，足够我再这样懒十年。
我关掉屏幕，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苏琪回来了。
还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我眼皮都没掀一下。
十年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换过几十种，没一种是我喜欢的清淡款。
我懒得问，也懒得吵。
只要她记得把分红打进我卡里，她就是个合格的搭伙伙伴。
“林宸，你醒着吗？”苏琪的声音传来，带着不耐烦。
我没出声。
脚步声杂乱地靠近，不止一个人。
“林宸，别装睡了，起来，我有正事跟你说。
”她的语气就像在命令一个下属。
我慢吞吞地坐起来。
客厅里，站着三个人。
苏琪，我的妻子。
她旁边，是一个。
...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苏琪脸上的喜色僵住了，像是被谁迎面打了一拳，表情滑稽又难看。
顾宇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林宸，你什么意思？”苏琪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胁的意味。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我比顾宇高一些，此刻微微低着头，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公司是我的，你们，只是代我管理。
”“你疯了？”苏琪低吼道，“公司能有今天，是我和顾宇十年心血换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除了每年拿分红，还会干什么？”“没错，”顾宇立刻附和，重新找回了镇定，挽住苏琪的手臂，摆出并肩作战的姿态。
“宸哥，做人要讲良心。
没有我们，公司早就垮了。
你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看着他们，觉得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两个窃取了别人果。
...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华创科技楼下。
十年了，这栋气派的写字楼依旧矗立在城市的黄金地段，只是公司的logo，比记忆中更大了，也更亮了。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T恤，牛仔裤，平底鞋，素面朝天。
就像一个误入此地的大学毕业生。
前台的两个年轻女孩正在聊着最新的八卦，看到我，只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你好，有预约吗？”其中一个女孩公式化地问。
“我找苏琪。
”我说。
“苏总？”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里透出轻蔑，“不好意思，没有预约，苏总是不能随便见的。
”另一个女孩压低声音，自以为很小声地对同伴说：“这又是哪来的小白脸，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我没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
“我不是来见她的。
”我平静地说，“我是来上班的。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从公司出来，天色已经擦黑。
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一张巨大而无声的网。
我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车子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居民楼下。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涌出复杂的情绪。
有惊讶，有心疼，还有欣慰。
“王叔叔。
”我轻声喊道。
王律师，我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
父亲去世后，公司易主，王律师便以身体不适为由，递交了辞呈，从此深居简出。
“……小宸？”王律师的声音有些颤抖，“快，快进来。
”他把我让进屋，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你这孩子，十年了，怎么才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王律师给我倒了杯热茶，语气里带着责备。
“对不起，王叔叔。
”我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跟我还客气什么。
”王律师。
...
第二天一早，我提前到了咖啡厅。
顾助理比我到得更早，他已经点好了一杯美式，端正地坐在靠窗的位置，像个等待面试的紧张学生。
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林……林总。
”“坐吧，不用紧张。
”我示意他坐下，给自己也点了一杯咖啡。
“林总，您找我……”他双手紧紧握着杯子，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忐忑。
“我看了你的履历。
”我开门见山，“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
你觉得，现在公司的财务，有问题吗？”顾助理的脸色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没有逼他。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给她思考和选择的时间。
我知道，让他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去指证CFO和公司总裁，需要巨大的勇气。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有。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我上个月在核对项目款项的时候，发现有一笔对‘宏业咨询’的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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