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颗烂得流汤的臭鸡蛋，不偏不倚砸在林长风脑门上。
腥臭的蛋液顺着鼻梁往下淌，钻进嘴里，又咸又苦。
林长风想吐，但这具被五花大绑的身体连干呕的力气都没有。
头顶是正午毒辣的烈日，晃得人眼冒金星；耳边是菜市口百姓山呼海啸般的咒骂声。
“杀了他！这个败类！”“读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恩师的女儿都敢玷污！”“砍头！砍头！”林长风绝望地闭上眼，心里有一万匹**奔腾而过。
这也太倒霉了。
别人穿越，要么是王爷世子，要么是废柴退婚流，好歹有条活路。
他倒好，一睁眼就在囚车上，名字上插着红色的亡命牌，下一站就是鬼门关。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穷酸书生，被诬陷酒后乱性，玷污了当朝权贵的千金，屈打成招，今日问斩。
冤？当然冤。
但在这个皇权至上、人命如草芥的大乾王朝，死囚的话连个屁都不如。
“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那不带一。
...
“砰！”沉重的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把外面的阳光隔绝得一干二净。
未央宫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儿——像是名贵的龙涎香混杂了锈铁般的血腥气，闻得人胃里一阵翻腾。
林长风脚下虚浮，被上官婉儿推了一把，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
“到了。
”上官婉儿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森然，“别乱看，只许诊脉。
若是多看一眼不该看的，我就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当泡踩。
”林长风心里暗骂：不看怎么治？盲狙吗？他抬起头。
眼前层层叠叠的明黄纱幔垂落，像是雾里看花。
隐约能看见那张宽大的凤榻上，蜷缩着一道曼妙起伏的身影。
虽然看不真切，但光是那个侧卧的轮廓，那腰臀的曲线，就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血脉喷张。
但这会儿林长风满脑子都是怎么保住自己脑袋。
“系统，干活了！”他在心里默念一声，“灵瞳，全功率开启！”“嗡——”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涌入。
...
“陛下！这不是病！是中毒！且毒入胎盘！”这一嗓子，林长风是豁出命去喊的，声音尖利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横在脖颈上的刀锋猛地一顿。
温热的血顺着皮肤纹理渗进去，像柠檬汁泼在伤口上一样刺痛。
林长风不敢呼吸，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着纱帐后的那道身影。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偌大的寝宫里，只有女帝那粗重且不规律的呼吸声在回荡。
“停。
”一个字，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暗卫手中的横刀瞬间消失，整个人像一缕青烟般退入阴影。
林长风像条刚被捞上岸的鱼，瘫软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说……中毒？”女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里藏着一丝危险的试探，“还有……胎盘？”“都退下。
”没等林长风回答，她忽然挥了挥手，“魏忠留下。
其他人退至殿外三十步，敢有靠近者，杀无赦。
”“是！”上官婉儿虽然满脸担忧，但不敢违逆，。
...
“微臣手抖……是因为陛下凤威太盛，小人没见过世面，吓的！”林长风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借着那股子钻心的疼，强行把到了嘴边的真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仅不能承认，还得编一个无论如何都得圆回来的谎。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尽量装得真诚又惶恐：“此脉象乍一看虽如喜脉，在医书上却有一种极为罕见的凶症与之相似，名为‘鬼胎煞’！”“鬼胎煞？”姬玉璇摩挲着匕首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神玩味。
“正是！”林长风语速极快，生怕慢半拍脑袋就没了，“陛**内的寒毒攻心，淤积在丹田久久不散，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淤血肿块！这肿块随着气血跳动，极像胎儿心跳，实则是——假孕之兆！是毒瘤啊陛下！”为了活命，他只能先委屈一下还没出生的儿子了。
儿子变肿瘤，总比没命强。
寝宫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魏忠那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似乎对这个说法颇感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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