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下我们没得争了。”

直播现场。

季少林接完一通电话之后显得有些沮丧。

“陆军总参谋部说了，这辆车任何军区和单位都无权装配，总参会统一编制。”

“参谋长今天晚上的飞机来禹州，让我们等他。”

季少林万万没想到。

此刻总参的几位首长都手在屏幕前看着直播。

虽然都是军队。

但是陆军总参订购这辆坦克和东海军区自主订购还是有区别的。

东海军区如果能敲定这笔订单。

这辆车就会立刻编入他们的部队。

可如果是陆军订购。

他们必然会先装备优势军力，而不是平均下发。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研判和审批之后，东海军区想要装备这辆电磁坦克恐怕得一年之后了。

但是。

陆军出手，他季少林这个小小的主任又能说什么呢？

刘毅就更别提了。

要是和东海军区抢。

他这个总队长说话还有点分量。

陆军总参则是他遥不可及的单位。

这个单位的首长来了，就只有下命令自己服从的份儿。

“啥玩意儿？要我等到晚上？”

陆离瞪大眼睛看着季少林。

陆离的抠门本色尽显无疑。

这些人中午就是在厂里吃的盒饭，到现在也没人给他报销饭钱。

眼看着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们还要吃晚饭？

“敢情你们一个订单都没有下，还让我搭一顿饭呗？”

魏老上前轻轻的拍着陆离的肩膀。

“小陆，不要在乎这些蝇头小利，陆军都要来了，你还怕没有订单？”

话是这么说。

可是没有签合同之前，一切都是变数。

陆离在生意场上混了这几年，也算是学到了一些教训。

可是这十几口子人赖着不走。

陆离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总不能让他们出去吃吧？

“行吧，那我们去食堂吃饭吧，吃完看看你们说的陆军到底来不来。”

陆离带头朝着食堂走去。

王越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

“厂长，那直播呢？我也得吃饭呢，是不是暂时先关了。”

“你傻啊！”

陆离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直播关了我还咋赚钱？开着！就算没有货卖，赚两个打赏钱也是好的啊！”

如此抠门的话术要是放在别的直播间。

网友们一定会感到厌恶。

但是到了陆离这里。

网友们只觉得他是真情流露。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能赚钱，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啊。】

——【几千个灭火爆弹都卖了，还想赚我们的打赏钱，奸商！】

——【他抠的好具体，我好喜欢。】

——【这样大厂连饭钱都要在乎，可见他们的日子过的有多紧吧。】

——【泪目了，以一己之力推动电磁炮发展的民营企业竟然吃不起饭……】

【武***送出保时捷+1】

【小**送出派对气球*1】

【胡****送出星耀火箭*1】

【…………】

随着一行人转战到食堂之中。

一阵扑鼻的香味传到了大家的鼻子里。

网友们甚至搁着屏幕都能闻到饭香味。

客人们也陆续拿起餐盘，在各自喜欢的窗口打饭。

魏老此时哪里还有品尝美食的心思。

他的心还在门外的那架电磁炮上。

如果不是为了等陆军的领导，他现在就想把这辆车开到正经八百的实验室里去。

拿着餐盘的魏老还是不依不饶的跟在陆离的身后。

“小陆啊，你解决电磁线圈约束的那个方法我还有几点不明白，待会儿吃饭你可得给我好好教一下。”

几位随行人员听完这话都有些恍惚。

魏老是什么人？

电磁领域的绝对专家。

国内的第一人。

可现在魏老用的是“教”这个字。

如果上辈子不是文曲星转世，谁能有资格教魏老啊？

陆离笑着点点头：“好啊，你等我先将就两口的。”

“今天从早上开始直播，下午又去灭火，都不够我忙活的，嗓子都哑了。”

一言之词。

魏老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

是啊。

这一天眼前这个小伙子经历了太多。

不但全程都在讲解，下午更是经历了人间地狱般的火灾。

一般人谁受得了？

瞬时间魏老有些心疼。

而陆离拿着餐盘，对打饭的师傅说道：“你给我来个小炒肉，回锅肉，两根鸡腿，一个尖椒炒蛋，白切鸡也来一份。”

“那是水蒸蛋吧？来俩。”

“米饭要四碗，拿三个可乐。”

“对了！蛋花汤给我来一个大碗，小碗不够喝……”

魏老连忙上前阻拦道：“小陆，你打你自己的饭就好了，我们自己来。”

食堂是自助式的。

十几种样式的炒菜都摆在不锈钢饭槽里供人挑选。

魏老以为陆离是在替他们点菜。

有些为难。

毕竟陆离要的都是大辣的菜，魏老则是吃不了辣的。

连忙委婉的拒绝陆离的好意。

可陆离瞪着大眼睛看着魏老：“没给你们打啊……这是我一个人的饭。”

“自助式的，你们自己想吃啥自己点呗。”

？？？？

魏老和随行人员都无语了。

陆离的研发能力确实让他们惊讶。

但是陆离的饭量比门外的那几台坦克更让他们咋舌。

“你管这个叫将就一口。”

十几分钟后。

叶朝元火急火燎的来到了东禹厂的食堂。

他径直来到了刘毅的面前。

敬礼道：“报告总队长，火灾的原因初步已经查明！”

“起火点是一号仓库的硝化棉存放区，因为厂区温控系统失灵，硝化棉干燥引起的自燃。”

“相关责任人已被警方控制，后续调查我们已经转交给了警方。”

听到这话。

刘毅这才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这样猛烈地工业火灾扑灭并不是事件的结束。

起火原因调查清楚之后消防才算是结束了工作。

现在看来。

这个结果还算是好的。

至少不是人为纵火，牵扯到刑事案件。

火灾虽然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但好在没有造成伤亡。

“行！辛苦了，你吃了吗？要不要在陆厂长的食堂凑活一口。”

看着满脸焦黑的叶朝元。

刘毅心里也有些心疼。

可叶朝元连连摇头：“我不饿！”

“总队，和我们一起同行的还有工业区的几位企业代表和长旺镇的居民。”

“他们非要跟来和陆厂长当面表示感谢。”

话音落下。

食堂门外窸窸窣窣的窜进来许多人影。

同时咚咚咣咣的锣鼓声不绝于耳。

站在前排的几个人手里抬着锦旗。

【救民于水火】

【人民卫士】

【大爱无疆】

【最可爱的人】

但凡是人们能够想到的溢美之词，都以红绒布金字的行驶出现在那几面锦旗上。

居民代表更是情绪激动的握着陆离的手。

“感谢陆厂长，要是没有你，我们长旺镇就彻底完了！”

“这里有十万块钱，是我们自发凑的。”

“虽然不多，但是聊表我们长旺镇居民的心意！”

言毕。

居民代表双手奉上一个崭新的红绒布袋子。

此刻。

无论是刘毅还是季少林，魏老还是胡远，都有些动容。

陆离今天付出的一切。

是值得这样的褒奖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离自然的接过了那个装着钱的袋子。

“钱我就收下了。”

“不过锦旗我就不收了吧，你们退了去吧，别破费。”

“另外！”

“大家都吃了吧？这又来几十号人，我东禹厂的食堂没有备着这么多饭啊。”

？？？

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哑然失笑。

无论是开玩笑还是真抠。

陆离此举都是可爱的。

事实上。

当他挽救了长旺镇之后，哪怕他是个重刑犯，大家都有原谅。

就在此时。

突然间。

东禹厂上空狂风大作。

轰隆隆的螺旋桨声不绝于耳，

一分钟后。

哒哒哒哒！

整齐的靴子呛地声传来。

一堆荷枪实弹的士兵跑步来到了食堂之外。

“1、2”

“立定！”

士兵们成总队肃立，钢枪紧握。

一位肩扛两颗星的高大将军出现在大家眼前。

“我是陆军总参谋部杨建武！”

“请问哪位是陆离？”

36、态势感知，查打一体，陆地航母！

十几分钟后。

测试场地上灯火通明。

随着杨建武一同而来的士兵在现场架起高瓦数的照明灯。

在恍如白昼般的灯光照射之下。

那辆电磁坦克显得尤为雄壮。

“霸气！好看！有威慑力！”

第一眼看到坦克的杨建武甚至都有点词穷。

无论用什么样的言语描述这辆坦克的外形，都不为过。

“陆厂长。”

“来的路上我看了这辆车的路测直播。”

“毫无疑问，你这个车是有实战意义的。”

“陆军下个月将会进行新一代陆战坦克的定型会议，我希望贵厂携带这台坦克参加。”

季少林闻言。

暗自里不断的摇头。

惊叹中有些失望。

新一代主战坦克的定型会议，历来都是科学院和几个坦克大厂主导的。

可这一次却破天荒的有了民营企业参加。

同时。

这辆电磁坦克应该不会第一时间装备到东海军区了。

谁敢跟陆军抢装备啊。

陆离点点头：“只要你们掏钱，都好说。”

“刚才的展示只进行到一半，季主任说让我等你，那我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下午的展示中。

电磁坦克展现了他在行进方面的优异性能。

凭着这一点。

就让杨建武取消了酝酿了今年的技术进口谈判。

但评判一个坦克的成功与否，通过性并不是唯一的标准。

除了防护力和通过性之外，现代战争尤为重视坦克的信息化系统。

杨建武笑道：“其实你这个坦克的防护水平和通过性已经很好了，哪怕剩下的部分你做的差一点，我也不会说什么。”

“装甲车辆的信息化国内有几个厂子是做的不错的。”

“后续我们改进也可以。”

言下之意。

有了这样成功的架构。

哪怕这个坦克的内在做的差一点，杨建武也是有原谅的。

架构好，内在差。

国内其他厂商信信息化系统的技术优势是可以弥补的。

陆离连连点头。

“我们这是个消防车，系统肯定比不上军车。”

“我也就是抛砖引玉。”

随着话音落下，老周在陆离的示意下开始操控车内设备。

嗡嗡嗡！

霎时间虽有人的耳膜都在振动。

灯光之下。

四架无人机从坦克不同部位的隐藏结构中起飞。

“考虑到火场情况多变，驾驶员视野受限。”

“我们这辆车配备了无人机操作系统。”

“四架无人机配备了不同的火势传感器，同时还装有喷射系统。”

“可以向坦克发出火情预警，并且提前消灭一些萌芽中的火点。”

杨建武来得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这辆坦克一定会很优秀。

可到了测试场地不到十分钟。

他的下巴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杨建武惊道：

“态势感知？查打一体？”

陆离所说的无人机在外人看来，无非就是多了四架飞机。

可是深耕陆军战法多年的杨建武并不觉得这么简单。

态势感知，查打一体。

这八个字就是现代战争坦克作战的最新发展方向。

坦克不再作为作战尖刀，而是成为火力输送点。

前期的侦查任务全部由无人机担任。

坦克只负责最后的炮火输送。

如果这四架无人机的传感器变成敌我识别系统。

干粉喷雾变成烟雾。

这台坦克就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装甲作战体系，并且拥有最先进的装甲作战概念。

杨建武的喉结明显震动了一下。

“我们陆军还没有熟练掌握的战术，你们消防倒先搞起来了？”

刘毅无奈的看着杨建武。

摊了摊手。

你看我干嘛？

我也是懵逼的啊！

“当然了。”

陆离再次强调道。

“我们有时候一辆车能够担负的作战任务有限。”

“所以我们还把三辆车子做了整合。”

此时。

陆离和老周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陆离一边介绍。

老周就已经在操控车辆了。

“之前介绍过的两辆装甲车，是可以和这辆电磁坦克无缝衔接的。”

说话之间。

六轮装甲车形成了前部，倒推勾在了电磁坦克的前部。

同时天启涡喷坦克向后退，勾连在了电磁坦克的后部。

三辆车就像是火车一样。

瞬时间成为了一个整体。

测试一部的工作人员通过几根管线的链接，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三辆车的整体。

“一辆车作用有限，所以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加法。”

“由装甲车负责能源供给，作战时车内可以全部装满钠离子电池，提供电磁炮和涡喷需要的巨量能源。”

“涡喷炮能利用在短距离下的优势，提供近距离作战的瞬时战斗力。”

“而电磁坦克则担任指挥中枢和远距离作战的任务。”

“看起来你们是买了三台车，但实际上你们是买了一台车。”

！！！

！！！

！！！

恐怖！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什……

什么？

三辆车还带组装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装甲技术的问题了。

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不就是一辆陆地航母吗？

前车提供能源，中车提供远距离攻击手段和查打一体的信息化系统，后车负责近距离扫荡。

一个部坦编队的作战任务。

就这样被三台车……

不！

准确的说是一台车就代替了。

过去这一百年，装甲作战的战法因为坦克的发展缓慢，并没有出现多么大的进步。

全世界无数陆军强国都在探索。

没有一个人走出一条成功的道路。

因此在全球化战略的影响下，笨重的坦克战法甚至被一部分人称之为落后战术。

空军和海军的优势无限放大。

可现在。

这艘陆地航母的出现，似乎打破了这个局面。

杨建武看着那辆巨型的陆战中枢。

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恐怖。

他不止在为陆军提供硬件，还在为陆军更新软件战法。

“陆厂长！”

杨建武激动的说道。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不用参加新一代主战坦克的定型会议了！”

“过几天你跟我去首都开会，今年的国防军费预算我们陆军就靠你了！”

每年的初春。

三军都会为军费预算争个头破血流。

如果陆军只是拿出一个主战坦克的方案，在海军和空军的飞机航母面前是没有优势的。

可现在。

杨建武只觉得自己挖到了宝。

等到这三辆车以陆地航母的姿态出现在军费会议上。

谁还能说一句闲话？

就凭这三辆车，陆军拿到半的军费都是合理的。

这是陆战的革命性进步啊。

“军……军费预算？”

陆离虽然经常在新闻里听到这个词。

但是当一位陆军将军对他这样说时，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预算我能拿到吗？”

杨建武笑着说道：“你能拿到吗？你应该想的是你能拿到多少！”

“你这三辆车一旦在陆军装备，那就是几千台的订单！”

说别的陆离兴趣不大。

但是牵扯到钱，他的两只眼珠子直冒金星。

他以为刘毅就是个大财神爷了。

毕竟人家是消防总队的总队长，掌握着一省消防的装备预算。

可现在。

眼前这位将军兜里装着全国烟民的一半贡献啊。

这要是全都换成销售积分，不就立马可以换购所有至臻级的装备了吗？

想到这里。

陆离撸起了袖子：“那我可不能只带三辆车去首都啊。”

“首长。”

“我们厂还有远程消防火箭炮正在搞促销，买一个战斗部送四十发弹头，北半球包邮，你不看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