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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毙”二字似惊雷一般,炸得昭凌脑袋嗡鸣。


眼看阿鱼被人按在了长板凳上,昭凌面上血色倏然褪去。


“不可以!你们放开她!别碰她!”


昭凌慌张地就要冲上去,却被几名侍女紧紧禁锢在原地,任由她如何挣扎呼喊,都挣不脱。


“啪!啪!”的仗打声,一声重似一声。


“阿鱼!”


昭凌双眼通红,目眦欲裂,牙齿咬出血来。


阿鱼一开始还能咬唇忍受。


可嘴唇咬破了,衣衫渗出血来,呻吟声变为惨叫声。


声声惨叫传入昭凌耳中。


昭凌只觉全身血液逆流一般,喘气都牵扯着疼痛。


“求你们停下!快停下!别打了!”


昭凌眼泪糊了满脸,‘扑通’一声便给昭姝跪下。


“三姐姐,求您高抬贵手,饶了阿鱼好不好?”


“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您放过她!我愿替她受罚!”


昭姝闻言淡淡看昭凌一眼,陪着声声惨叫,摸了摸自己新抹了蔻丹的指甲。


“七妹妹,我这是为你惩罚恶奴,她今日敢偷东西,明日就敢下毒害人。”


“你不要不知姐姐的苦心。”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似一条人命还不如她的一小片指甲。


昭凌苍白着脸,仰头看着昭姝。


那看蝼蚁般的眼神,和阿鱼渐弱的惨叫如刀子般割在她心上。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然挣脱禁锢她的侍女,扑到阿鱼身前。


打板子的侍卫见状堪堪停住手中板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昭姝看着昭凌,目光一冷,抬了抬下巴。


“继续。”


侍卫见状,也不再顾及其他,卯足了劲打在昭凌身上。


每一下都用了十全十的力道,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臀部传来,昭凌咬着牙不肯喊出声。


不知落了多少板子,昭凌的视野变得模糊,喉间腥味止不住地往外冒。


一道冰冷声音骤然响起。


“住手!”


众宫人纷纷惊慌下跪:“参见陛下!”


昭姝也是一慌,却是款款给简漉之行礼。


“陛下,那贱婢偷了朝珠殿的酒,臣妾只想罚一罚那贱婢,谁知七妹妹贸然冲上前来,奴才们收手不及将她误伤了。”


简漉之看了眼昭姝的满面无辜,视线凝在昭凌后背的血迹斑斑。


沉默半响,他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


将昭姝扶起。


“既如此,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昭凌的眼皮已经撑不开了,可耳朵还听着,一字一句。


听见简漉之的话,她扯了扯嘴角,一抹鲜血从她口中涌出。


像眼泪一样滚烫。


昭凌再度醒来时,是在床上,后背与臀部似乎上了药。


可剧痛丝毫不减,连呼吸都扯得疼。


“公主,对不起……都是奴婢做事太鲁莽了。”


阿鱼虚弱又内疚的声音从一旁的榻上传来。


昭凌见阿鱼无事,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


试图扯开嘴角笑,却牵扯到破了的唇角,她‘嘶’了一声,还是笑了。


“阿鱼是为了救我的命,我哪里会怪你。”


“只怪我太无用,只能想到这般法子。”


阿鱼红了眼,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昭凌出声打断:“阿鱼,你看这个馒头还能吃!我们分来吃吧。”


那日阿鱼带回来的两个馒头,有一个滚落在床沿边,沾了灰。


昭凌忍着痛,将它捡起,宝贝似的将它掰成两半。


馒头灰扑扑的,放了许久,变得又干又硬,难以下咽。


可二人一口都没有浪费,现在她们伤成这样,谁知下一次再能吃到馒头又是何时……


能下床已是在半月后。


昭凌独身来了金銮殿。


门口侍卫远远见她便出声阻止:“站住!来者何人。”


昭凌嘴唇张了半晌,竟不知如何自称。


她无名分,也并非奴仆,却又一直留在宫中。


“……昭凌,求见陛下。”


侍卫却不肯通传,厉声道。


“速速离去!”


说话间,寒光出鞘。


昭凌白了脸,抿紧唇,竟是“扑通”一声跪在殿前。


大声喊道:“昭凌恳求陛下,放我与阿鱼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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