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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情是不可能说情的,她就是想羞辱她。


祝小卿一眼看穿她歹毒的心思,根本不理会。对她来说,何昭滟的羞辱越狠,越让她明白权力的好处,越坚定她攻略太子的心。


下巴忽然被掐住。


何昭滟见祝小卿闭嘴装哑巴,很不满,就掐着抬高她的下巴,扫着她的脸蛋,满眼妒忌:“听说太子用了你送的膳食,你便是用这副狐媚之色蛊惑他的吗?一介扬州瘦马,登不上台面的货色,也敢染指我的人?”


她羞辱的言语落下,伴随着“啪”的一下耳光。


她打得特别用力,祝小卿半边脸登时肿胀起来,嘴角都沁出了血,加上她跪了半个时辰,身体虚得厉害,挨了这一掌,身形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手肘一阵火辣辣的疼。绝对流血了。这个姓何的欺负她是没完没了啊!


忍。再忍忍。


祝小卿咬着牙,重新跪好,但时间过得太慢了,没一会,她的双腿就跪得麻木了,太阳也太烈了,晒得她汗水淋淋,浸湿了衣裙,尤其胸口的衣服,紧紧包裹着胸脯,闷得她胸口像是着了火,汗水像是细密的针刺痛着她的肌肤。


忍不下去了。


她眼睛一闭,倒下装晕了。


“起来!你起来!祝小卿,别装死!”


何昭滟看她倒下,踢了踢她的腿,觉得她就是装晕,哪里会如她的意?


“既然不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拿着鞭子,就抽了过去。


“啪!啪!”


连续两鞭,抽得祝小卿衣裙破裂,身上也多了两条血痕。


祝小卿疼得想杀人,可她之前跪了太久,头晕目眩,像是中暑,没一点力气,只能蜷缩在地上,竭力护着脸。


杨嬷嬷一直冷眼看到这里,本来想着保持沉默,让何昭滟出口恶气,但看她越来越过分,就看不下去了。她皱着眉,悄悄退进殿里,想着到皇后面前求个情,真要由着何昭滟胡来,毁掉了祝小卿的好身子,太子怎么办?便是为了太子,也不能任由祝小卿被欺负。


“站住!”


何昭滟提防着杨嬷嬷呢,一见她往坤宁殿里退,就知道她要去求情,立刻阻止了:“皇后春困,正在小憩,不许任何人叨扰。你想干什么?莫不是心疼这个狐媚子,想给她求情?我好心提醒你,皇后说了,她冲撞贵女,罪该万死,求情者,一并同罪!”


杨嬷嬷自是不相信她这些话,也清楚她就是拿着皇后的名头作威作福,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未来太子妃都这么说了,她还当着她的面去求情,那就是跟她对着干。她不敢。而且,外面动静这么大,皇后难道会不清楚?她放纵何昭滟胡作非为,她去求情也不见得有用。这么衡量之下,只能闭嘴了。至于祝小卿?该她倒霉!早先忍那一口气,哪里会有今日?年轻人啊,就该敲打敲打。


“啪!啪!”


何昭滟见自己震慑住了杨嬷嬷,更加肆无忌惮地教训祝小卿。她把鞭子甩得噼啪响,想着毁去她这身好皮囊,断了她蛊惑太子的可能。甚至有几鞭子冲她的脸去,好在,都被祝小卿躲开了,但那鞭子抽在她的手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嘶——


好痛啊,她要痛死了……


眼看着祝小卿快被抽成血人了——


“昭滟——”


一道温和好听的男音传了过来。


鞭子随之停了下来。


祝小卿濒临昏迷,最后一眼,隐约见着个高大的身形走过来,男人五官模糊,但轮廓很好看,穿着月白色的华服,衣袂飘飘,一身清贵不俗的气质,跟何昭滟说着什么。


至于他说了什么,她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听不到了。


“杨嬷嬷,快把人带回去吧。好生救治。”


墨惩像是没看到何昭滟不满的眼神,直接让身边的近卫救人。


那近卫抱起昏迷的祝小卿,就匆匆离去了。


何昭滟看得跺脚,气道:“王叔!她就是个狐媚子,胆大包天勾引我的无疾哥哥!”


她看着面前高大俊美、成熟稳重的男人,撇撇娇艳的红唇,嘟囔着:“难道王叔也看上她了?没想到王叔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呢。”


她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敬王墨惩年近三十而未婚,听说是心里有人,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现在出手救了个狐媚子,也是一件稀罕事儿。


墨惩不知何昭滟所想,温柔一笑:“昭滟,本王是为你好。”


何昭滟不解,问道:“王叔怎的为我好了?”


墨惩便耐心解释了:“你的无疾哥哥看破红尘,一心修佛,真要出家了,怎么履行对你的婚约?倒不如让那小宫女撩拨一下他的心,若他能破了戒,回归红尘,你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可万一无疾哥哥真对她动了心呢?”


“动心又如何?她一个宫女,还能动得了你的地位?”


“可是——”


何昭滟咬着唇,在心里闷闷地想:她要的从来不是无疾哥哥正妻的位置,而是他心里的位置啊。她从小占有欲就很强,一想到他喜欢上那个狐媚子,甚至还会碰那个狐媚子,就想撕烂她的脸。


“没有可是。昭滟,你是未来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墨国皇后,不要鼠目寸光,因小失大。”


墨惩说到这里,扫了眼她手里染血的鞭子,又道:“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有失仪态。皇后想着你年纪小,处处纵着你,你可不要不知分寸,快快回家去吧。”


这一番话温柔中透着几分威压。


何昭滟还是有些心虚的,就应了个“是”,回家去了。


墨惩目送她离开,瞧了眼坤宁殿的方向,也离开了。


坤宁殿里


皇后陶乐纯躺在美人榻上,状似无聊地翻看着一个话本子。


贴身宫女绿枝凑到她耳边,回禀道:“娘娘,敬王殿下劝走了何小姐,看了眼坤宁殿,依旧没有进来。”


陶乐纯听了,点了头,没说话,还是看着话本子,仿佛一点不受影响。


绿枝见她这样淡然,嘴唇张了张,忍不住说:“依奴婢所见,那敬王殿下实在是个深情人。”


陶乐纯听笑了:“深情?你错了。墨氏一族,没有深情人。”


绿枝不认同,小声说:“娘娘怎能这般笃定?”


陶乐纯没说话,却是想到了皇帝墨琨,当年,墨琨还是前朝祁国的大将军,也对祁国皇后琅鸢情根深种,但最后呢?灭祁国,杀祁皇,屠戮小太子,那可是琅鸢九死一生才生下的独子,仅仅一岁,就命丧他手。像他们这样狼子野心、权欲滔天的男人,说深情,简直是笑话。便是有真心,也不过一瞬即逝罢了。


“绿枝,你懂什么呢?”


她扯唇轻笑,扔了话本子,倒回美人榻,缓缓闭上了眼:“本宫这一生,就这样了。”

祝小卿被放到床上时,已经醒来了。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出声询问:“你是?”


男人见她醒来,立刻后退一步,低下头,自我介绍:“在下肖霖,是敬王近卫。”


“敬王?”


祝小卿对敬王知之甚少,只知道是老皇帝最小的弟弟,不想,现在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想着,她就道谢了:“多谢敬王救命之恩。小女子身份低微,无以为报,唯有夜夜为敬王祈福,祝福他心想事成,一生富贵顺遂。”


“姑娘言重了。”


肖霖瞄一眼她身上的伤,又瞄一眼旁边站着的杨嬷嬷,体贴道:“姑娘受了伤,还是赶快处理吧。在下告退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当走出房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他活了二十年,还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女人,那何小姐把她打成这样,真是心狠手辣。


“吱呀——”


杨嬷嬷送肖霖到门外,等他走远,关上门,折身回来,瞧着床上凄凄惨惨的祝小卿,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轻声问着:“姑娘可还好?”


祝小卿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自嘲一笑:“暂时死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杨嬷嬷叹口气,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语重心长道:“想你是扬州瘦马的出身,从小到大应也吃了不少苦头,怎的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反倒天真了?那些个权贵,是我们能招惹的?”


她已经被规训成了封建社会的工具。


祝小卿不跟她多说,只点头应着:“嬷嬷说的是。”


杨嬷嬷已然看出她的反骨,还想劝几句,又忍下了,只道一句:“姑娘以后行事再谨慎些吧。”


祝小卿依旧点头应“是”,等杨嬷嬷给她上好药离开,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报复回去——她绝不会放过那姓何的。


可怎么报复呢?


正抓心挠肝地想着,房门忽然被推开,伺候她的宫女香玉走了进来。


她看到她,来了主意,向她打听何昭滟的喜好、习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香玉已然知道祝小卿身上发生的事,忍不住说:“你不会想着报复回去吧?不行的!那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会被她打死的。”


祝小卿知道她们胆子小,便强颜欢笑,扯了个谎:“怎么会呢?你误会了。我没想着报复,而是想着讨、好、她。”


后面三个字咬得很重,可见她的恨意。


香玉还是单纯的,真以为她想讨好何昭滟自保,便说了:“我对何小姐,其实了解也不多。你知道的,太子殿下从小在寺庙生活,何小姐很少进东宫,多是去皇后那边请安。不过,我听说她在外没少仗着太子妃的名头欺负人,还说太子殿下是她一人的,谁敢靠近,就杀了谁。记得有次,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去了明空寺上香,恰好遇到了太子殿下,还说了几句话,隔天,她就拿着鞭子,闯进了户部侍郎府,把那户部侍郎家的千金抽进了湖里……”


祝小卿听着何昭滟的妒妇行为,忖度了一会,觉得想要报复她,还是要从太子入手——既然她对太子那么看重,那就先破坏她跟太子的婚事吧!


想到太子,她便问了:“太子现下在做什么?他午膳吃了吗?”


没吃的话,她就可以借着送午膳,去刷存在感了。那男人铁石心肠,唯有苦肉计方能发挥点作用。何昭滟把她打成这副惨样,都省得她化家暴妆了,不能浪费了。


但香玉说:“吃了的。”


祝小卿顿觉惋惜:那狗男人怎么就吃了呢!有本事继续绝食啊!


正惋惜着,又听香玉说:“不过,殿下吃的不多,荤食他是不碰的,就吃了点素菜,但素菜有什么营养呢?”


祝小卿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主意,又问:“现在他在做什么?”


香玉道:“还能做什么?打坐念经呗。真不知殿下怎么想的,都是快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就看破红尘了呢?”


还能怎么?富贵病!纯属闲的!


祝小卿心里吐槽,面上说:“你去准备些点心,我等会送过去。”


香玉听了,满眼惊愕:“你的伤?”


祝小卿摆手说:“没事儿,死不了。”


打不死她的,终将使她强大。


半个时辰后


香玉拎来了一盒点心。


祝小卿重新穿上那身残破的血衣,拎着点心,去了泽恩殿。


泽恩殿外


敬王墨惩正要推门进去,就被身边的近卫肖霖提醒了:“王爷,是那位姑娘。”


他听了,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宫女缓缓而至,她生得美丽娇怜,身段婀娜而饱满,虽穿着残破的血色宫裙,但无损她的美貌,反添了一种楚楚可怜的风情。


这就是皇后安排色诱太子的女人么?确实有几分美色。他那个太子侄儿倒是艳福不浅!


“姑娘一身的伤,怎么不好好休养?”


肖霖是个热血年轻人,为祝小卿美色所惑,看她带着伤来送食物,就很心疼——这东宫的人竟然这般冷血无情,让一个摇摇欲坠的伤患来伺候人。


祝小卿不知他所想,盈盈一拜,轻声细语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午膳用的不多,怕他会饿,就过来送些点心。”


“原来如此。”


肖霖不好当着敬王的面同她多说什么,就为她介绍了:“这是敬王殿下。”


敬王?她的救命恩人?


祝小卿走过来时,就看到对方了,也知道对方是个美男,奈何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实在没欣赏的心情,但这会听他是救命恩人,就来了欣赏的兴趣:清雅俊美的脸,白皙如玉的皮肤,男人生的精致,一双上翘的桃花眼,瞳仁是茶色的,看起来特别的温柔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等下,这男人好像她娱乐圈的前辈墨日臻啊!


祝小卿永远记得墨日臻,他是娱乐圈口碑极好的顶流巨星,为人严谨正派,禁欲克制,三十岁就获封影帝,不仅是她的恩人,还是她的贵人。在她初入娱乐圈的时候,徒有美貌而没家世的她,很快就被一个喜好重口味的大佬盯上了。当时,关于大佬的丑闻满天飞,好些个女明星都被他玩残了,还有个女明星不堪忍受,跳楼自杀,但她的经纪人为了巴结大佬,毫不犹豫将她送上了大佬的床。如果不是墨日臻,她别说清白了,怕是小命都保不住。


墨日臻保护了她,也成就了她。他将她签在自己的工作室,处处提携,还自降身价,跟她一个小透明搭戏。好多人都说他喜欢她,在追求她,她自己也这么想,甚至暗暗期待着他的告白,但他没有,一直到她穿来,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她。


所以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呢?


这个答案,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回忆总是伤人的。


祝小卿看着他的脸,想着墨日臻,眼睛渐渐就红了——好想他啊。如果他是墨日臻,哦,对了,她都能穿来,那墨日臻有没有可能也穿了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激动了:“敬王殿下,奴婢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不等他回答,她就问了:“奇变偶不变,请问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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