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这个人曾对她说过：“央儿，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开口我便都能给你。”

可后来，虞铃月身中剧毒，生死一线，需血缘至亲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

也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再见的这一瞬，虞卿央只觉胸腔处痛感犹在，背脊都发了冷。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对视片刻。

裴玄寂眉头冷蹙：“你不是虞铃月，你是谁？”

同样的话，上一世虞卿央也听过。

只不过那时，自己小心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还在想尽法子否认。

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裴玄寂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虞卿央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虞卿央，乃是虞家嫡长女。”

虞卿央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裴玄寂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虞卿央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裴玄寂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虞卿央却清楚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虞卿央顿了顿，却是在裴玄寂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虞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裴玄寂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虞卿央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裴玄寂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虞卿央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裴玄寂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虞卿央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虞卿央身穿嫁衣，正正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