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沈尽白正宣布我要出家修行。见我浑身僵住,他笑容玩味地审视我:“不是自愿替我去庙里祈福吗?现在又不愿意了?”我瞳孔紧缩,就在他要为我剃发时。我小声却又坚定地出了声:“我不愿意。”只因前世在温时雪找的大师三言两语下,沈尽白便相信我五行克他。于是我毅然决然地进了寺庙,冬天劈柴,夏天挑水,只求为他祈福。直到一年后听见他结婚的消息,我不顾大雪封山疯了一样徒步翻山。最后浑身冻僵地倒在雪地,再也没有醒来。沈尽白,重来一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说什么?”听见我拒绝,沈尽白好看的眉蹙了起来。我竭力控制着发抖的手,睁大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愿意。”周围的人立刻变了脸色,温时雪首当其冲地指责我。“季芷溪,你别给脸不要脸,替阿尽祈福是你的福气!”我抬头看她,平静道:“这福气给你吧,你和沈尽白天生一对,配得很。”温时雪一噎,转头委屈地看向沈尽白。沈尽白的眼神自始至终都落在我身上,他眉头紧皱,表情明显诧异。因为这种话我过去打死也不会说,我对沈尽白的爱意近乎偏执。又争又抢,绝不允许他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的关系。于是他淡漠一笑,弯腰在我耳畔低语:“你想清楚了,你和我结婚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前世我就是相信了他的话,才无怨无悔地在深山里剃发修行。我爸爸是沈尽白家的司机,妈妈是他家的保姆。用沈尽白朋友们的话,我就像古代的家生奴才。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我,觉得我这样低贱的身份,一定另有所图。可前世的我脑子就像进水一样,一厢情愿地认为他真的能娶我。始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沈尽白应该厌恶极了我吧。我扯了扯嘴角,看着他胸有成竹的笑意,轻声道:“想清楚了。”沈尽白表情瞬间僵住,默了两秒后,他抓住还想骂我的温时雪。对我冷声道:“滚吧。”我没有犹豫,径直回到了别墅里的地下一层。这里昏暗逼仄,虽与别墅为一体,但却是两个世界。妈妈紧随其后,满脸泪痕地抱住了我。“你爸爸在老家已经找到了工作,等他买好房子我们就走。”我嗯了一声,爸妈因为我的事情受了不少挤兑。想起上一世他们绝望而悲戚的哭喊,我不能让他们再伤心。为了他们,也为了我。妈妈仓惶地擦了擦泪,小声道:“我回主宅了,你在这小心一点,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走了。”妈妈走后,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当年沈尽白成年独居,我像个跟屁虫一样死皮赖脸地拎着行李跟着搬来。既不是佣人,也不是情人。没名没分地住了三年。沈尽白不主动也不拒绝,但我不能再这么没眼色了。正当我收拾完,上楼喝水时。温时雪和一群发小正围在一起讨论我。“季芷溪这个小保姆又在装模作样,可能是看阿尽这几天不理她,欲擒故纵呢。”沈尽白的发小江彦舟哼笑一声,语气满满的不屑:“她们这种下等人,自以为有点姿色就能拿乔,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