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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喜烛爆开第三朵灯花时,我狠狠咬破舌尖。鲜血混着合卺酒滚入喉中,

灼得五脏六腑都在战栗。铜镜里映着嫁衣如火的新娘,凤冠珠帘下那张脸苍白如鬼,

与我前世被三尺白绫勒断脖颈时一模一样。“少夫人,该喝药了。”翠雯捧着青瓷碗进来。

我盯着碗沿那抹不自然的浮沫,前世记忆翻涌而上。就是这碗掺了***散的安神汤,

让我在侍卫闯进来时浑身绵软,任人将赤色鸳鸯肚兜塞进妆奁最底层。“放下吧。

”我拔下凤簪,簪尖抵住咽喉,“去请世子爷。

”翠雯瞳孔骤缩“少夫人这是......”“要么现在去请,

要么明日全京城都知道靖南侯世子妃新婚夜血溅婚房。”我手上施力,

血顺着雪白的脖颈蜿蜒而下,“你觉得哪个更体面?”门被劲风撞开的瞬间,

我反手将发簪刺入肩头。剧痛让我的视线正对上萧景明那双淬了寒星的眼。

他玄色锦袍上的银线暗纹随烛火明灭。“演够了?”他擒住我的手腕,力道几乎捏碎骨头,

“沈家送你来,就为演这出贞洁烈妇的戏码?”我任由鲜血浸透嫁衣,

仰头笑得恣意:“世子不妨猜猜,此刻厢房外的竹林里,藏着多少双等着捉奸的眼睛?

”簪尾擦过他颈侧动脉,“您那位好表妹苏婉清,可是连验身嬷嬷都备好了。

”萧景明眸色骤深。门外传来杂沓脚步声,他随手扯落床幔将我裹住。

我嗅到他襟前龙涎香混着血腥气的味道,听见利刃出鞘的之声划破喜烛融融的光。“爷!

有贼人……”侍卫的惊呼戛然而止。我隔着纱幔看见苏婉清煞白的小脸。

她手里还攥着那方绣了并蒂莲的帕子,指尖发颤地指着满地狼藉:“景明哥哥,

我担心你......”“担心到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闯婚房?”我掀开床幔轻笑,

染血的指尖抚过萧景明喉结,“夫君方才还说,要与我试遍妆奁里的翡翠角先生呢。

”萧景明扣在我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目光却扫向门外瑟瑟发抖的侍卫:“拖下去。传令,

今夜擅闯惊鸿苑者杖八十。”他剑尖挑起那方帕子,苏婉清踉跄着被拖走时,

我舔去唇边血渍。重活一世,终于撕开这朵白莲虚伪的皮囊。只是腰间手掌的温度烫得惊人,

我转头正撞进萧景明幽深的眸子里。“现在轮到你了,沈昭。”他指腹抹过我颈间血痕,

“这场戏,你打算演到几时?”窗外更鼓沉沉,我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

前世萧景明将我囚在别院时,也是这样捏着我的下巴说:“你这样的毒妇,

只配与蛇虫鼠蚁为伍。”“世子怕了?”我勾住他玉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您给我世子妃的体面,我替您铲除侯府蛀虫。”指尖划过他心口,

“比如……那位吃里扒外的二叔?”他瞳孔猛地收缩。前世直到萧家被抄我才知道,

萧二叔早将布防图卖给了敌国。而此时萧景明指节泛白地掐住我肩膀:“你还知道什么?

”“妾身还知道”,我凑近他耳畔,“世子腰间螭纹玉佩是空的,

里头装着漠北十六部的联络密文。”烛火“啪”地爆开灯花。萧景明突然低笑出声:“沈昭,

你究竟是谁?”“是能与你共赴地狱的人。”我扯开他衣襟咬上喉结,“世子敢赌吗?

”他掐着我后颈重重吻下来时,我望着帐顶交缠的鸳鸯锦幔。

前世萧景明为苏婉清描眉的画面在眼前炸开,我狠狠咬破他的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他反而扣住我后脑加深这个吻,直到我们像两柄相击的利剑,在疼痛中迸出火星。

晨光熹微时,萧景明将一枚玄铁令牌塞进我掌心:“惊鸿苑二十八暗卫,今日起任你差遣。

别让我后悔,夫人。”我握紧令牌轻笑。窗外海棠开得正好,一如前世我被剜去双眼那日。

但这次,我要让所有欺我辱我之人,亲自尝尝地狱的滋味。(二)晨雾未散,

我站在祠堂青石阶前,掌心托着的璎珞项圈暗扣里藏着昨夜从萧景明玉佩中拓下的密文。

二房那位笑面虎叔公捻着佛珠踱过来时,我故意让项圈坠地,玛瑙珠滚进他的靴底。

“侄媳给二叔请安。”我伏身去捡,袖中银针精准挑开他靴筒暗袋。羊皮纸卷滑入掌心时,

我闻到了漠北狼烟特有的硫磺味。萧景明突然攥住我手腕:“夫人当心。

”他指尖温度烫得惊人。叔公的佛珠“咔嗒”作响,我仰头笑得天真:“夫君你看,

二叔靴上这西域孔雀石,像不像三年前突厥进贡的那批赃物?

”萧景明低笑震得我耳膜发麻:“夫人好眼力。”他揽着我腰肢转向神龛,

借着宽大袖摆遮掩,在我掌心写下“戌时,书房”。供桌上突然传来异响,

苏婉清捧着香炉跪在***上,炉中升起的三柱青烟。“景明哥哥,该给老侯爷上香了。

”她腕间银铃轻响,我袖中蛊虫突然躁动不安。萧景明接过香的手背暴起青筋,

前世他就是嗅了这掺了情蛊的香灰,在祖宗牌位前与苏婉清纠缠不清。我猛地打翻香炉,

滚烫香灰泼在苏婉清精心养护的纤纤玉手上。“哎呀,

苏姑娘这双弹琴的手”我捏着她下巴强迫抬头,“怎么戴着南疆人才用的噬心铃?

”萧景明剑锋挑开银铃的刹那,密密麻麻的蛊虫涌出。我抢过供酒泼过去,

火折子脱手而出的瞬间,听见二叔变了调的惊呼:“不可!

牌位后有……”爆炸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我倚在萧景明怀里,看他用身体挡住飞溅的木屑,

供桌下露出半截玄铁匣子。“沈昭!”二叔目眦欲裂地扑来,被我反手扣住脉门。

他袖中滑落的密信上,赫然盖着突厥可汗的金狼印。萧景明剑尖抵上二叔咽喉时,

我贴着他耳垂轻笑:“现在杀他,那些埋在漠北的暗桩可就找不到了。

”指尖划过他突起的喉结,“夫君不如把人交给我,三日之内……”“你要什么?

”他呼吸拂过我颈侧伤痕,那里还留着昨夜厮咬的印记。我望向缩在角落的苏婉清,

她腕间蛊虫正疯狂啃噬皮肤:“我要刑堂那套鎏金锁魂钉,还有……”踮脚咬住萧景明耳珠,

“你卧房那架能看见整座侯府的千里镜。”子时,刑堂传来凄厉哀嚎。

我坐在黄花梨拔步床上,透过千里镜看见二叔亲信举着血书撞向镇府石狮。

萧景明带着血腥气从身后拥住我:“满意了?”“还不够。”我反手扯开他衣襟,

舔去锁骨上的血渍,“当年往我娘药里添朱砂的,可不止这些人。

”铜镜映出我们交缠的身影,他腕上佛珠硌得我生疼。前世这串开过光的紫檀珠,

此刻却缠着我的青丝与他的一缕银发。当更鼓敲到第三声,东南角突然火光冲天。“粮仓!

”萧景明抓过外袍就要走。我赤足踩住他衣摆:“急什么?”指尖抚上他的锁骨,

“这场火能烧出三条密道,五处暗仓,还有你找了十年的漠北布防图真迹。

”他瞳孔骤缩的瞬间,我已被压在鸳鸯锦被上。帐外烈焰滔天,

帐内他咬着我喉间胭脂低喃:“你究竟是谁?”我屈膝顶住他腰腹,

拔出他发间玉簪抵住心口:“是等你被毒箭穿心时,唯一能剖出你心上蛊虫的人。

”簪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那道泛着黑气的旧伤,“萧景明,你每晚子时的心绞痛,

真当是旧疾?”他擒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我却笑得花枝乱颤。

因为千里镜中正映出苏婉清仓皇逃窜的身影,她怀里掉落的药瓶上,

赫然刻着突厥文“噬心蛊”。更漏声里,萧景明的吻混着血腥气落下来。

我任由他扯落金丝软烟罗,在肌肤相贴的瞬间,将拓有密文的胭脂印在他后背。

(三)冰裂纹瓷盏摔碎在脚边时,我正将鎏金锁魂钉浸入孔雀胆。

萧景明掐着我脖颈抵在书架上,漠北十六部的羊皮地图簌簌掉落,

露出背后暗格里我母亲的画像。“说!”他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

“你与突厥王庭究竟……”我屈膝顶向他丹田,趁他松手瞬间旋身抽出墙上龙泉剑,

剑锋相击迸出火星。前世他便是用这剑挑断我脚筋,此刻剑尖却堪堪停在我心口半寸。

“夫君舍不得?”我扯开衣襟露出凤凰胎记,看着他瞳孔剧烈收缩,

“还是说终于认出这是你亲手给我娘题的字?”指尖抚过画像旁的诗句。萧景明身形微晃,

剑尖突然转向劈开博古架。藏在珐琅彩瓶中的密函雪片般纷飞,每张都盖着沈家族徽。

我抬脚勾起其中一张,朱砂批注的“阮氏余孽当诛”刺目。

“三日前你逼我亲手钉死二叔十七个心腹时,怎么不问这些?”我将密函按在他渗血的伤口,

“萧景明,你中的不是噬心蛊,是懦弱。”他突然呕出黑血,掌心蛊虫印记红得妖异。

子时更鼓恰在此刻敲响,我看着他踉跄跪地,脖颈青筋暴起。前世这副情状我见过太多次,

每次苏婉清端着药碗从密室出来,他腕间就会多一道割痕。“别碰我!

”他挥开我递上的药丸,却在剧痛中扯落我半边衣袖。凤凰胎记在月光下流转金光,

他忽然痴狂般咬上来:“阿阮……”这个称呼让我浑身血液凝固。母亲闺名阮清秋,

而萧景明书案最底层的密报里,写着“阮氏女生死不明”。

我捏着他下巴强迫对视:“看清楚,我是沈昭,是被你们萧家逼着喝堕胎药的沈昭!

”他瞳孔骤然清明,喉间发出低吼。我趁机将药丸塞进他嘴里,却被翻身压在地毯上。

噬心蛊发作的蛮力撕开衣襟,他滚烫的唇舌游走过每处旧伤,

最后停在腰侧箭疤:“那年雪夜……”“咻”的一声,毒箭穿透窗纸。

我抱着萧景明滚进密室,箭矢钉在方才纠缠的位置。

外间传来苏婉清癫狂的笑声:“景明哥哥,你抱着杀母仇人的女儿快活时,

可想过老夫人是怎么咽气的?”萧景明浑身剧震,我趁机用银针封住他心脉。

密道墙壁渗出冰水,他腕间佛珠突然断裂,二十七颗紫檀珠滚落满地。

我摸到某颗中空的珠子时,苏婉清声音响起:“你以为当年救你的是谁?

你腕上佛珠里藏的救命药,可是我用心头血。”“闭嘴!”萧景明突然暴起撞开石门。

我望着他徒手捏碎苏婉清喉骨,却在听到下一句时僵住:“沈昭右肩的凤凰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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