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重金，救回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少年。我很喜欢他……的脸，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可他始终对我爱答不理。我以为他天性如此。直到我在街角，看到他为别的女子温柔擦手，

我决定放弃。放手前，为找回面子，我疯狂放狠话：「不过一个奴隶，本小姐现在腻了，

不要便不要了。」却不想三年后再见，当初的少年已变成威震一方的将军。

他用指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小姐，可还记得奴？」1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孟卿识。

此时我站在大军营帐中，瑟瑟发抖。想到自己当初赶走孟卿识时说的那些狠话，

我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传来脚步声。

一个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都下去吧。」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我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站着装死。孟卿识进门后没有给我一个眼神。他径直走向主位，

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品鉴，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我却倍感焦灼，

心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抬头。」孟卿识起身慢慢走到了我的身前。

我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草民……草民怕冲撞了将军。」孟卿识俯下身来，

用修长的指尖挑起了我的下巴：「小姐，可还记得奴？」我瞬间如临大敌。果然！

他果然是来报复我的。不能说认识他，要不然就是直接承认了他曾为奴为婢的屈辱过往！

我直视孟卿识的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话变得可信，微微颤声道：「不，不认得。」「呵。」

孟卿识瞳孔微缩，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知如何回答，

选择闭口不言。少说少错。孟卿识脸色却越来越差，咬牙切齿道：「柳玉晚！你好样的。」

2孟卿识甩袖离去，将我一个人扔在了营帐中。他好像没有想杀我的意思？紧张了半天，

精神一松懈下来就感觉又饿又困。眼皮一合，竟真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我已经睡在了床榻上，

周边是柔软的被子，以及不知名的柔软布料……我两指搓了搓，这手感……「别乱动，

再睡会。」声音中有我难以察觉的疲惫与眷恋。我震惊地看向合衣躺在我身边的孟卿识。

什么情况？！「你你你……」我的声音让身边的人彻底清醒过来，孟卿识定定地凝望着我。

这眼神让我无所适从，只想快点离他远一点。我爬起来，想要从床上下去，

可是要想下去就要从孟卿识身上跨过去。刚迈开腿，脚踝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

孟卿识语气戏谑：「小姐跑什么？」我一紧张就会下意识反问：「你，你说呢？」「呵，

你说呢。」孟卿识故意重复我的话，他微微撑起身子，被子滑落，

散乱的中衣下露出精致的锁骨。我挪开眼，看不见，我看不见。冷静下来，

我先发制人：「我怎么会在床上？」孟卿识僵硬了一瞬，

很快便起身拉近与我的距离：「我想了许久，不如就让你从我的暖床婢做起。」暖床婢？！

3我没想到，孟卿识竟选了此种方式报复我！恍惚想起当年。

我将孟卿识从一堆奴隶中挑了出来，挑中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全是因为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那是我第一次懂得了，何为一见钟情。

我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巨贾，我又是家中独女，自小便被爹娘宠着长大，

颇有些无法无天。爹娘本就希望我将来找个赘婿，所以对未来女婿的要求也不高，

只愿合我心意便好。我自然也不在意什么身份地位，日日向孟卿识献殷勤。

殷勤到身边简直无人不知。那时，孟卿识问我为何如此，我精虫上脑，

想也不想就调戏道：「想让你当我的面首，给我暖床。」

换来了孟卿识毫不客气地将我赶出了他的房间。

后来就连我的闺中密友林酥苒也调笑我：「玉晚，你不会是来真的吧？真上心了？」

我刚在孟卿识那受挫，梗着脖子不愿承认：「什么真的？！怎么可能？！」

「我不过是看他好看，图个新鲜罢了。」林酥苒淡笑不语，一副好似看透一切的样子。

看她这样，我越发气闷，却越挫越勇。不断以各种理由去寻孟卿识。若是没有那日……哎，

算了，往事如烟。如今三十年河东过去了，该三十年河西了。4营帐中的饭桌上，

孟卿识一言不发，沉默着用饭。等了许久，我率先打破沉默：「我想回家。」

换来无情拒绝：「不行。」「我怕爹娘担心。」「我已差人送过书信。」「我想爹娘了。」

「改日我派人去请。」「可……」竹筷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我的话。

孟卿脸色阴沉：「柳玉晚，你是想爹娘，还是想你上月刚买回家的那群***？！」？？？

他怎么知道的？「你***我？！」孟卿识瞬间冷静下来：「本将只是刺探军情时，

无意中查到的。」我保持质疑：「什么军情还能查到我买了奴隶？」「那是军中机要，

岂能说与你听。」说完，孟卿识饭也不吃了，直接起身离去。我无语地嘟囔：「不说就不说，

冷什么脸。」看着孟卿识离去的背影，我越想越气。虽说当初我赶走他时不留情面，

可我不还是帮他脱离奴籍了吗！不识好人心。「呦呦呦~军中机要，岂能说给你听。」

「当我稀罕听啊！我根本一点点都不想知道！」我气得对着门口一阵阴阳怪气。

5留下的这段时日，除了和孟卿识同床共枕，就是陪他一起吃饭。

还有就是孟卿识身边的军师金衍，特地跑到我跟前，

说什么：「许久不见将军起居这般规律了，从前日日废寝忘食，看了叫人心疼。」每当这时，

孟卿识便捧着本书读起来，好似听不见一样。我就这么傻？当我看不出他们是故意的一样。

实在受不了，我开始在营中瞎溜达。孟卿识日日派人跟着我，军营中能去的地方又不多。

所以我无聊时便去看新兵操练。一排排的男人，动作整齐划一。偶尔有人出错，

就会被提出去单练。既有趣又养眼。我在旁边找棵树乘凉，位置刚刚好，视野开阔。

「好看吗？」「好看，要不要……一起？」嘴里的话卡住。猛然意识到什么，

我抬头就看见了脸色发黑、额角青筋突起的孟卿识。「哈，那什么，这天挺蓝挺好看的。」

我试图搪塞过去。「这兵服也挺好看的。」「那个操练用的红缨枪也挺不错的。」「……」

我背着手连连点头，好似在视察一般：「都挺好，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孟卿识始终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看的我心里发怵。「那什么，我看的差不多了，

就不打扰将军视察了。」我一边打马虎眼，一边悄悄挪步。只是还没走出两步远，

胳膊就被孟卿识扯住：「小姐真是将阳奉阴违四个字，学了个十成十。」「哪里，哪里。」

我讪笑道：「将军谬……啊！」缪赞了。话没说完，就被孟卿识直接拦腰抗上肩。

周边士兵无一人敢转头去看。不得不说，孟卿识治兵严明。6孟卿识将我一路抗回营帐。

「孟卿识！快放我下来！」好丢脸。孟卿识冷笑一声：「怎么不喊我将军了？」

说罢将我扔在床上。还不等我动作，便欺身压下。冰冷的吻强势地落在我的唇上。

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从前我也不是没有亲过孟卿识。上次还是我将他赶走的前一日，

越想越气，觉得自己付出这么多什么也没得到。当晚我就冲进孟卿识的房间强吻了他。

那晚的他还不像今日这般强硬，又不似平日里那样清冷。只是微喘着气，眼中带着水雾，

喃喃低语：「晚晚，晚晚……」后来还说了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自己落荒而逃。想起过往，

我吃力地将孟卿识推开：「将军自重！」好不容易才快将他忘了，我绝不能就此***。

孟卿识被我推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只是眼眶有些微红：「自重？」

他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当年小姐不是也如此对我？」「我那只是一时昏了头。」

我嘴硬辩解。「一时昏头。」孟卿识重复我的话语，眼底满是讽刺：「那就当我也昏了头吧。

」「几日后大军前往云城，届时，小姐与我同往。」云城？！我知近年来战乱不断，

早晚会波及到林洲城，却不想居然已经到了云城。若是云城被攻破，

不出两月便会打到林洲城。「你不愿？」孟卿识打断了我的思绪。他面色不动声色，

眼底却快速闪过一丝惶恐。快到让我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孟卿识怎么会惶恐呢？

我张口想要拒绝。孟卿识突然拉起我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晚晚，与我一起。」

7我终究是没能说出拒绝他的话。可能是孟卿识的眼神让我回忆起了从前，

也可能是我本就还念着他。只是在去往云城的路上，我后悔了。真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他！

因为不会骑马，不得不与孟卿识共乘一骑。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骑马屁股会这么疼！

仅仅赶路一天，我***就全都磨得火辣辣的疼。从马上下来时，差点摔个屁股蹲。

还好被孟卿识接住了。「怎么了？」孟卿识一脸疑惑地看向我。怎么了？狗男人。

难道要我跟你说我屁股磨破了？！我气哼哼地走到一旁的帐篷中，找个凳子想坐下，

只是屁股刚沾到凳子，我就倒抽一口冷气。太疼了。我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这才赶了一天路，接下来可怎么办啊！正在我沉浸在悔恨之中时，孟卿识端着饭食进来了。

将手中端着吃食放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伤药，涂这个好得快。」

我偏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你下马离开时，步伐如同受了气的鸭子。」

孟卿识好似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抿着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硬了，拳头硬了。

「这都是拜你所赐！」「是我不好，考虑不周，我已差人寻了辆马车给你。」承认完错误，

孟卿识又指了指榻：「躺下，我给你上药。」「不需要。」想起伤处，我脸颊微红，

严厉拒绝：「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当年小姐给我上药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孟卿识看着我，表情耐人寻味：「小姐忘了？」我当然没忘。那时我满心满眼是他，

恨不得天天黏在他身边，脸皮颇厚。那时孟卿识红着脸被我压在身下，强行帮他上药。

孟卿识一句男女有别。我反驳道：「等我们成亲，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彼此都不分了，还分什么男女。」想起这些，我痛苦掩面，好丢脸。「忘了，我忘了！

你快出去，我自己可以上药。」孟卿识看向我，眼中略带怀疑：「可以？」「出去！！！」

8最近每日行走都倍感折磨。金衍每每看到我和孟卿识在一起，都欲言又止。「金军师，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实在忍不了了。金衍张了张口，看向我身边的孟卿识，还是没说话。

孟卿识也有些诧异：「军师但说无妨。」「嗯，那个，这个我本不应该说。」

金衍顿了顿：「但是……」我和孟卿识齐齐望向金衍。金衍闭眼，

一副大义赴死的状态：「军情紧急，将军实在是应……应克制一些。」「滚。」「欸，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孟卿识就把金衍赶走了。

看着金衍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我突然顿悟了。这个金衍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就他，还军师？不过我与孟卿识同吃同住，好像也不能怪他这么误会……都怪孟卿识！

我红着脸想要逃离，却被孟卿识拉住：「晚点有女医到，你再忍忍。」我点头不说话。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实在好笑。孟卿识直接不加掩饰地笑出声来，

一边笑还一边伸手捏我的脸：「害羞了？」我恼羞成怒，抬手想将他的手打掉，

半路却被他捉住。孟卿识紧紧攥住我的手，心情愉悦：「饿了吧，带你去用膳。」

说完便自顾自牵着我的手将我拉走。9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紧握住我的大手。

我也曾这么牵着他的手。在一个明媚的春日。那日快到孟卿识的生辰了，我想给他买件礼物。

我看中了一个铺子里的玉佩，让掌柜拿过来好好瞧瞧。可是一转身的功夫，孟卿识却不见了。

我怕他出事，匆匆忙忙跑出去找。跑了不知道多久。在路过一个街角时，被石头绊了一跤。

我趴倒在地上，双手被磨出血，散乱的头发因为汗水黏在额头上，形容狼狈。

艰难地撑起身子，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了孟卿识。我想喊他的。

可是我看见他在用我送他的丝帕，给另一个女子擦拭手上的伤口。小心翼翼，面色温柔。

那是我从没见过的孟卿识。想到此，我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衣角。「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我甩开孟卿识的手，不等他回答，直接大步离开。跑回到马车上，独自伤心。

我伤心的不是孟卿识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我明知他有喜欢的人，在他靠近我时，

我还是忍不住心动。心里的小花不断经历风霜，渐渐枯萎。可它过于坚韧，

仅仅沾染到了一点雨露，便再次扎根想要生长。不知过了多久，

孟卿识带了一位医女来帮我看伤。在见到那位医女时，我的心瞬间跌落谷底。是她。

10那女子很温柔，温声细语的。原来孟卿识喜欢这样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问我。「柳玉晚。」想了想我又补了句：「你呢？」「你便是晚晚啊！

经常听我哥提起你，我叫孟暖春。」女子笑得灿烂，看得我一时间有些愣神。孟暖春？孟？

「孟卿识是你哥？」我有些不确定，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啊。」得到肯定的回复，

心里瞬间五味杂陈。难道说……我一直误会孟卿识了。孟暖春不似刚刚那么温柔腼腆，

直接拉起我的手，一脸兴奋：「你长得可真好看，难怪我哥对你念念不忘！」我心中一动，

抬眼看向孟暖春：「你哥？对我念念不忘？」「对啊，我哥从前总念叨你的名字，

说你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他真这么说的？不像他啊……」

「我哥他就是面上冷冰冰的，但是一喝醉就拉着人讲他的晚晚，不听都不行！」孟暖春说着，

还朝我挤眉弄眼。我被她逗得有些羞赧。虽然对孟卿识从前冷冰冰的态度表示怀疑。

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孟卿识他心中是有我的。要不然他费劲把我弄到军营里干嘛？

嘿嘿。「晚晚你是来陪我哥的吗？明日就到云城，过不了几日就要打起来了，哎。」

孟暖春眉毛轻拧，应该为这战事极为烦心。我点点头：「我会陪着他。」陪他打完这场仗，

让他亲口告诉我心中是否有我。11夜间，孟卿识与众人商讨策略。

我在去寻找他的路上遇到了金衍：「柳姑娘，可有见到暖春？」「暖春？」我重复这个称呼，

一脸神秘：「军师受伤了吗？怎得也要找医师？」「我记得军中有军医，

女医怕是不太方便为金军师诊断吧。」「咳咳。」金衍脸颊微红，正色道：「学无止境，

我近来在研究医术，希望能在军营中帮到更多人。」「哦……军师还真是好学，且乐于助人。

」我故意打趣，也没追问为何医术不能像别的军医请教。金衍敛眉，余光中不知看到些什么，

突然勾唇暗笑，开口道：「我只是无聊罢了。」「听闻柳姑娘更是乐善好施，

在林洲城时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奴隶。」怎么谁都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