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裂缝我撅着屁股修马桶时，林芳把苏菲卫生巾甩到我后脑勺上。

塑料包装的边角像刀片似的刮过耳垂，她吊着嗓门喊："七度空间打折三块五都能买错！

你这眼睛长痔疮上了？"水箱里的浮球阀又卡住了，我拧螺丝的手一抖，

扳指"扑通"掉进泛黄的污水里。儿子小宝的哮喘雾化器在客厅嗡嗡响，像台漏气的拖拉机。

电视机里房产中介正扯着嗓子嚷："实验小学学区房每平暴涨五千！现在不买，

明年全款变厕所！"手机在兜里震得大腿发麻，摸到昨天被瓷砖划破的创可贴。

沉寂三年的高中同学群突然跳出99+消息，

最顶上那张照片让我手一滑——徐薇穿着米色风衣靠在埃菲尔铁塔上，

锁骨那颗朱砂痣红得像是刚挤出来的血珠。底下有人@我："李哥，当年你俩可是金童玉女！

""修个马桶要孵蛋啊？"林芳"哐当"踹开浴室门，门框晃下来的墙灰簌簌落进我后颈。

她手里攥着半瓶川贝枇杷膏，指甲缝里糊着褐色药渣——昨晚上小宝喘得背过气，

她把玻璃药瓶捏炸了，碎碴子现在还嵌在餐桌腿的裂缝里。我摸出根红塔山，

打火机"咔嚓"三下才冒出火星。徐薇的私信就是这时候弹出来的："周六同学会，等你。

"字底下跟着君悦酒店的定位，旋转餐厅的霓虹灯在简介里闪得刺眼。

厨房传来高压锅喷气的尖啸，林芳举着锅铲冲进来，围裙上沾着酱油色的污渍："又抽烟！

这月房贷还没..."她突然抽了抽鼻子，

沾着面粉的拖鞋踩住我裤腿："你衬衫领子怎么有香水味？""建材市场新开了家瓷砖店。

"我把烟灰弹进马桶水箱，水面浮着块结块的蓝泡泡清洁剂，"老板娘喷得跟杀虫剂似的。

"她狐疑地扯了扯我领口，廉价涤纶布料"刺啦"裂开线头。雾化器突然发出空罐警报，

她骂了句"要死的"跑去翻抽屉，

马尾辫扫过门框上贴的物业催缴单——那张纸的边角已经卷了三个月，

胶带底下还粘着去年除夕的福字残片。我蹲回马桶前，手机屏幕在污水里映出张浮肿的脸。

同学群还在刷屏，徐薇发了段视频：她晃着红酒杯走过酒店长廊，

包链上挂的保时捷钥匙叮当作响。背景音里有男人笑问："徐总未婚夫没一起来？

""***！"林芳的尖叫刺穿耳膜，"你是不是动了我交保险的钱？

"她举着那张卷边的工资卡，验钞灯紫光戳在"五金材料-50000"的转账记录上，

"监理一个月才八千，这五万哪来的？"我夺过卡时撞翻洗手液，

蓝绿色液体漫过她开裂的脚后跟——去年工地掉砖头，她推了我一把，

自己小脚趾被砸成粉碎性骨折。现在那里结着暗红的痂，像块粘在皮肤上的生锈铁皮。

"下月小宝要报奥数班。"她突然软了声气，手指***围裙上的面粉渍，

"我找了份超市理货员的活，夜班补贴多..."手机屏光照亮她眼角新添的细纹，

比结婚照上深了两道。手机又震起来，徐薇发来个眨眼的兔子表情。我把螺丝刀插回工具包，

塑料柄上还粘着去年贴的喜字胶印。林芳突然抓起我右手，

川贝枇杷膏的苦味喷在脸上："这道疤还在啊。"那是大四替她挡工地掉落的钢管留下的，

缝了十二针，现在被她指甲一戳，又泛起陈年的痒。浴室镜子突然"咔"地裂开条缝，

正照着我后颈那块被门框灰烫红的皮肤。林芳抄起拖把捅了捅水箱："浮球阀早该换了，

非等物业来修？"她弯腰时围裙口袋掉出张超市小票——七度空间卫生巾被划掉，

换成三桶临期奶粉。我摸到马桶底座松动的螺丝，金属冷意渗进指缝。

徐薇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宫格：游艇上的香槟塔，钻戒在无名指上闪成一片雪亮。

配文是："单身女人的快乐。"底下共同好友的评论排成队形："李哥哭晕在厕所。

"窗外的雨突然砸下来，打在防盗窗上像撒了把图钉。林芳把卫生巾塞回塑料袋，

商标被剪得只剩"度"字："明天去便利店退了，能换两斤排骨。

"她指甲划过塑料膜的声响，让我想起徐薇视频里开香槟的"啵"声。雾化器又响了，

小宝的咳嗽混着痰音从卧室传来。林芳冲过去时踢翻水桶，污水漫过我蹲麻的脚背。

手机屏幕在水面晃着徐薇的笑脸，

锁骨那颗朱砂痣突然裂成两半——是裂开的镜子碎片映出的虚影。

我捞起扳指时摸到水箱底层的蓝泡泡，融化的蓝色凝胶粘在指间，像团化不开的毒药。

林芳在卧室喊："把空调滤网拆下来洗洗！"她声音撞在瓷砖上，荡起阵阵回音。

滤网积灰里夹着张购物小票——398块的护肤品被划掉，换成小宝的雾化器配件。

突然响起门铃声，快递盒上印着"建材样品"。我拆开看到防火棉检测报告，

***认证栏被口红画了个爱心。林芳幽灵似的出现在背后："这什么玩意？

"她沾着枇杷膏的手指捏住报告纸，在"甲醛含量"那栏按出个褐色的漩涡。

第二章：暗流同学会包厢的射灯晃得我眼底发青，徐薇的普拉提包蹭过我膝盖，

鳄鱼皮纹路刮得西裤窸窣作响。她切歌时俯身，GUCCI腰带的金属扣压着后腰，

那块烫伤疤果然没了——大四实验室事故时我背她去医院，

她后腰烫出的月牙疤此刻被遮得严严实实。"李哥发福了啊。"她晃着红酒杯，

车厘子色指甲油反着吊灯的光。我认得这牌子，上周林芳在地摊前盯了半小时，

最后买了瓶西瓜红，涂完指甲盖像被门夹过的圣女果。服务员端上剁椒鱼头时，

徐薇突然踢掉Jimmy Choo高跟鞋，

脚趾顺着我小腿往上爬："听说你在宏建当监理？"她尾指勾着保时捷钥匙转圈，

钥匙扣上刻着"住建局***"的钢印，"帮我看批防火棉，返点够你换辆奥迪A3。

"我手一抖，啤酒泼在衬衫上。涤纶布料透出肚腩轮廓，她噗嗤笑出声，口红沾到虎牙上。

我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她偷用我饭卡买烤肠，辣椒油也是这么沾在嘴角。

那时候她还会把吃剩的肥肉挑给我，说"李哥帮我消灭卡路里"。"李哥当年可是系草呢！

"班长醉醺醺拍我肩膀，啤酒沫溅到我袖口，"徐薇你老公怎么没来？

"徐薇晃着酒杯笑："未婚夫在住建局管消防验收。"玻璃杯沿的口红印叠在我的啤酒渍上，

像朵烂掉的玫瑰。我突然想起上个月消防演习，林芳把过期的灭火器卖给收废品的，

换了十斤排骨。手机在兜里震得发烫。林芳发来十七条语音，

最后一条文字消息带着三个叹号："小宝又喘了！速回！！

"语音里混着雾化器的嗡鸣和小宝拉风箱似的呼吸声，像台快散架的鼓风机。

徐薇的脚突然钻进我裤管，冰凉的脚链刮过腿毛："明早十点，天河建材城见。

"她往我兜里塞了张房卡，硬质卡片边缘割得大腿生疼。起身时爱马仕包带勾住椅背，

掉出盒进口哮喘药——和小宝用的那款包装一模一样。

第三章：毒饵徐薇踩着我的安全帽走进搅拌站，十二厘米的细高跟陷进混凝土渣里。

她真丝裙摆扫过传送带，沾上C30标号的灰浆。"改成C25，差价够你买学区房首付。

"她踢了踢料斗，扬起的粉尘里飘着石灰味，"监理签字时记得用红色墨水。

"我攥紧施工图纸，冷汗把"消防通道"四个字晕成墨团。手机在兜里震动，

家长群弹出消息："周晓明家长未缴校服费"，林芳把备注改成"李小宝妈妈"，

头像换成了雾化器的产品图。"上个月三号楼塌阳台，死了个瓦工。

"徐薇突然拽着我领带按在配电箱上，

铁皮棱角硌着腰椎旧伤——正是当年替林芳挡钢管的位置，"家属闹事，最后赔了八万六。

"她指甲划过我喉结，鲜红甲油像道血痕，"你老婆的工伤保险能赔一百万。

"传送带突然卡住，搅碎的防火棉喷出絮状物。我呛得咳嗽，

徐薇把普拉提包甩到控制台："里面有惊喜。"拉开夹层，***头正对操作面板，

镜头反光里映出她后腰的GUCCI腰带——遮住的根本不是当年烫伤疤。

我给林芳炖当归鸡汤时，砂锅沿的裂缝渗出琥珀色药汁。头孢药片在掌心化成粉，

窗台上那盆绿萝突然晃动——上个月她说要买除甲醛的，

其实是藏了行车记录仪改装的摄像头。镜头对准灶台，能拍清我每个动作。

"叮咚——"外卖员送来哮喘喷雾，林芳拆包装时突然说："小宝班主任要家访。

"她指甲***说明书上的法语标签，"这药怎么比平时贵二十？

"铝箔板背面印着徐薇公司的logo，批号与问题防火棉相同。手机在案板下震动，

徐薇发来段视频：她穿着我的工作服在搅拌站比耶，背后工牌名字被P成"***"。

字幕跳出来："今晚八点，尸体和混凝土更配哦~"背景音里有重物落地声，

像极了当年林芳流产时摔碎的砂锅。暴雨砸在安全帽上像敲丧钟，我猫腰钻进总控室。

监控屏幕蓝光映着徐薇的冷笑："等火烧起来，记得哭惨点。"她递来瓶红星二锅头，

"头孢配酒，神仙难救。"瓶身生产日期被刮花，条形码区域贴着徐薇公司的防伪标。

断电瞬间，应急灯把她的影子拉成鬼魅。我摸黑按下紧急制动钮，

传送带发出轮胎打滑般的尖啸。徐薇的高跟崴在油污里，香奈儿外套挂住操作杆："废物！

快拉电闸！"她爱马仕包带缠住液压阀，防火棉碎屑雪片般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