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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吴妈正在给她擦那不能动的双腿。

她抬手想要拿床头的水杯,却扯到了骨折的手腕和指骨,瞬间疼的她直冒冷汗。

吴妈收了毛巾,赶忙端着水杯喂到她的嘴边,语气无奈:“太太,我叫了家庭医生,可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人来。”

方司宁敛下眼眸,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了那副婚礼油画。

江闻野现在一定在新娘子孟安然身边。

而家庭医生向来只会关注体弱多病的孟安然,又有谁在乎她疼不疼。

她强打起几分精神安慰吴妈:“我没事。”

吴妈没应声,只是一味地流泪。

她放下水杯,又拿起毛巾继续给方司宁擦拭身体。

可那骨头膈手的触感让她双眼泛红:“太太,您怎么会没事,才短短时间,瘦的只剩骨头了,您怎么就不告诉先生您的病啊。”

方司宁思绪断了一瞬,半晌,才续了一句:“说了也没用,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

吴妈不知道的是,她第一次昏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告诉了江闻野。

可在她满脑子想着治好了病,能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

他却忙着给染上病毒***冒的孟安然调国外医生会诊。

耳边听着她说话,心思却全在监控里孟安然的身上。

孟安然一声咳嗽,他便心急要走,丢下一句:“你不舒服就联系医生,找我我也不会治病。”

可他不知道的是,每次医生电话接通,她都只能得到一句回答:“我现在在孟小姐这里,走不开。”

他不在乎她了,她就算是死了,也换不来他的一点关心。

一阵静默中,冷风灌入。

方司宁受了凉风,激起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又牵扯到骨裂的手腕,剧痛骤起,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在床单上洇出一滩水渍。

吴妈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止痛药,嘴上暗骂:“都怪孟安然!要不是她,您和江先生怎么会离心?您又怎么会被赶到阁楼来!她的病有多严重,我看疼死她算了!”

方司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木门被推开,带来了一道凉薄无情的冷笑。

“我倒想知道,吴妈你说这么恶毒的话,自己又能活到什么时候?方司宁,你指使她说这些话,就不怕报应到自己身上吗?”

方司宁心一坠,抬头对上江闻野深沉的眼。

她见识过江闻野的狠心,他黑白两道的势力和那些送上远洋轮渡便再无痕迹的人。

当即便要挣扎着下床,口中解释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趴在床边,头发披散,颧骨高高凸起,眼下满是乌青。

江闻野眸色黯了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吴妈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分心软,跪到江闻野脚边,苦苦哀求:“江先生,孟小姐她就是故意的,不让医生给太太看病,她就是故意折磨太太!”

江闻野抬起手就是重重一巴掌,怒道:“你还敢多嘴!”

方司宁弓着身子,哑着声音求情:“闻野,吴妈她只是一时心急说了胡话,你别生气。”

因为恐惧,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却不想这一副畏缩的样子,叫江闻野怒气不减反增。

“安然心软让我来看你,你们主仆倒好,在这咒她早死!我偏要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

凉薄至极的话语让方司宁脑中那根弦彻底断了。

保镖的打砸声、吴妈的哭叫声和刺鼻的药水味充斥着方司宁所有感官。

她怔愣抬头,对上江闻野狠厉的眼眸,脑子已经是一瞬空白。

他在报复她,只是因为她身边仆人说了一句孟安然的坏话。

她的性命,对江闻野来说,好像真的不重要了。

突地她后脑传来一阵钝痛,呼吸停滞了一瞬,直直往后栽倒。

吴妈扑倒在她身边,一边自扇巴掌一边朝着江闻野重重磕头。

“江先生,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您救救太太吧!”

江闻野却轻蔑一笑,冷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身为下人还敢咒骂主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保镖得到命令,架起吴妈就往屋外拖。

方司宁心神震颤,吊着一口气直起半截身子,悲切乞求:“闻野,不要!我求你,你把吴妈留下,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我求你了,江闻野!”

门外吴妈的尖叫声渐渐弱了,方司宁心里一慌,不觉嘶吼出声。

江闻野脸色微变,眼眸深处都染上了怒意:“你现在为了这个疯婆子要和我闹是吗?”

方司宁不住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下落。

怎么会是疯婆子呢?从车祸后,只有吴妈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在她心里,吴妈已然是她的家人了。

方司宁盯着江闻野冷凝的脸,探长了身子。

“砰——”

她拖着毫无知觉的腿砸在地上,本就破败的身体又遭受一记重创。

方司宁只是倒吸一口冷气,拖着身子费力地挪到江闻野脚边。

手攀附上他的裤脚:“闻野,我求你了……”

江闻野见她如此,表情终于有了片刻松懈,却仍旧狠厉。

“这件事只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

话没说完,就见刚才的保镖一脸慌张地闯进来。

“江先生,吴妈不慎从楼上摔下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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