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金令,一路畅通无阻。
宫道上的巡逻禁军和太监宫女,见到我手中的令牌,无不纷纷跪地行礼,不敢有丝毫阻拦。
我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父皇的御书房外。
然后,我收起金令,挺直脊背,重重地跪了下去。
冰冷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疼。
可这点疼,与前世冷宫里所受的苦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守门的太监总管王德福见我深夜到此,还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他认得我,也知道父皇对我们镇远侯府的看重。
“哎哟,太子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他连忙上前要扶我。
我却摇了摇头,声音坚定:“王总管,本宫有要事求见父皇,万分紧急,还请通传。”
王德福面露难色:“娘娘,陛下已经歇下了……”
“事关国本,耽误不得。”我打断他,目光灼灼,“若因此出了任何差池,你我,都担待不起。”
王德福被我眼中的决绝和话里的分量震慑住了。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没过多久,他便出来了,对我躬身道:“娘娘,陛下宣您觐见。”
我心中安定下来,由春禾扶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才迈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年迈的皇帝只穿了一件明***的寝衣,披着外袍,坐在龙椅上。
他深夜被扰,脸上本带着几分不悦。
可见到我孤身一人前来,神情肃穆,眼神清明,那丝不悦便化为了审视和疑惑。
“清辞,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走到大殿中央,再次跪下,将手中的信高高举过头顶。
“儿臣,特来向父皇请罪。”
没有哭诉,没有哀求,我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儿臣***,未能规劝太子,致其行差踏错,险些酿成大祸。”
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示意王德福将信呈上去。
他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起初,他只是皱着眉。
可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到最后,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砰!”
一声巨响,他狠狠一掌拍在了面前的龙案上。
“逆子!!”
龙颜大怒,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王德福和一众宫人吓得立刻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我,依旧跪得笔直,迎着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怒火,在审视我。
他在判断,我呈上这封信的动机。
是在争风吃醋?还是在构陷报复?
许久,许久。
他眼中的滔天怒火,渐渐化为了一丝复杂的,甚至带着几分赞许的光芒。
因为他从我的眼中,没有看到半分委屈和嫉妒。
只有一片坦荡和决然。
“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好一个‘大义灭亲’!”
他站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最终停下,眼中杀机毕现。
“传朕旨意!”
“李将军!”
一名身披铠甲的将军从殿外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末将在!”
“你即刻亲率三千御林军,查封东宫!”
“将逆子萧承嗣,洛氏***,全部给朕拿下!”
“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