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呆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又低头看了看脚下那堆闪烁着微光的碎片。
下一秒,一声刺耳的尖叫撕 裂了影棚的空气,她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陈泽猛地冲过去,在她倒地前扶住了她。
“芮芮!芮芮!你怎么了?”他抱着“昏迷”的苏芮,冲着周围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大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用一种悲愤交加的眼神扫视全场,试图将苏芮塑造成一个因惊吓过度而崩溃的受害者。
李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对手下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拿出手机,将现场的狼藉,和陈泽怀里“昏迷不醒”的苏芮,全都记录下来。
陈泽抱着苏芮,转向李总,声音因恐慌而变了调。
“李总,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个被吓坏了的孩子!”“这只是个意外!一个意外!”李总缓缓弯腰,从一地狼藉中,捡起那张薄薄的补充协议,指尖点在签署人的名字上。
苏芮。
我看着监控里那出闹剧,是时候了。
我拿出王导离开时塞给我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车门,回到了影棚。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陈泽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
那是一种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时,迸发出的狂喜与乞求。
“清漪!”“清漪,你终于来了!你快帮帮我!”“你跟罗伯特先生关系好,你替我去求求情,好不好?我们不能就这么完了!”“我知道错了,清漪!我不该把你锁在车里,不该逼你让出封面,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这次帮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真是可笑。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理直气壮地指责我恶毒,见不得苏芮好。
现在,为了让他自己脱身,他又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苏芮的“努力”和“梦想”抛在脑后。
我无视了陈泽和他怀里“奄奄一息”的苏芮,在李总面前站定,微微欠身。
“李总,‘时光叹息’的市场估价,是十个亿,对吗?”陈泽身体一僵,大脑嗡的一声。
十个亿?他怀里这个女人刚刚摔碎了十个亿?我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但这并非它真正的价值。”
“它还是罗伯特先生筹备了十年之久的‘失落的七大奇迹’艺术展的核心展品,是启动整个展览的‘钥匙’。”
“没有它,展览就无法开幕,罗伯特先生十年心血付诸东流。”
“整个‘幽渊’品牌也会因此遭受难以估量的信誉和商业损失,我说的没错吧?”陈泽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宋清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终于将视线转向他,看着他那副濒临崩溃的模样,淡淡一笑。
“因为,”“那个展览的亚洲区策展顾问,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