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血染紫宸殿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在寂静的大殿里弥漫。
沈清辞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着头顶那道年轻却无温度的声音,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沈国公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萧彻把玩着腰间的白玉带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
“沈氏一族,除你之外,满门抄斩。”沈清辞猛地抬头,凤眸里盛着难以置信的痛楚。
她是大周朝唯一的国公嫡女,自小锦衣玉食,名动京华。三天前,
她还在府里试穿新做的嫁衣裳,满心欢喜地等着下个月嫁给当朝天子,
那个她倾慕了整整五年的少年帝王。可现在,父亲成了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
兄长们被关在天牢,而她的未婚夫,正冷漠地宣判着沈家的死刑。“陛下,
”她的声音干涩发颤,“家父忠君爱国,绝无可能通敌!求陛下明察!”萧彻终于抬眼看她,
那双墨黑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厌恶,有嘲讽,
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痛楚?“明察?”他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清辞,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吗?从你父亲私藏龙袍的那一刻起,他就该死。”龙袍?
沈清辞如遭雷击。她从未听说过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陛下,那定是圈套!
求您给沈家一个机会,给清辞一个机会……”她膝行几步,想去拉他的衣袍,
却被他嫌恶地避开。“机会?”萧彻的眼神骤然变得狠戾,“当年朕在东宫备受欺凌,
你沈家何曾给过朕机会?如今你父亲倒台,你以为朕还会留着你这个祸患吗?
”沈清辞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她终于明白,萧彻从来没有爱过她。他娶她,
不过是为了拉拢沈家,如今沈家失势,她自然也成了弃子。“陛下若要杀我,便请动手吧。
”她挺直脊背,脸上恢复了国公嫡女该有的骄傲,“只是清辞有一事不明,那龙袍,
究竟是谁放在沈府的?”萧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冷声道:“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转身走向龙椅,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来人,将沈氏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
不准任何人见她。”2冷宫密谋冷宫的日子比沈清辞想象的还要难熬。
破旧的窗棂挡不住寒风,单薄的被褥根本无法御寒。她每天只能得到一碗馊掉的米粥,
昔日的倾城容颜迅速憔悴下去。可她没有放弃。她坚信父亲是无辜的,总有一天能沉冤得雪。
半个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冷宫。“**。”暗卫统领沈墨跪在她面前,声音哽咽,
“属下无能,没能救出侯爷和公子们。”沈清辞扶住他,强忍着泪水:“阿墨,你快起来。
父亲的案子,你查到什么了吗?”沈墨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双手奉上:“这是从二公子书房找到的,上面刻着的,是镇北王的私印。”镇北王!
沈清辞瞳孔骤缩。那是先帝的弟弟,萧彻的皇叔,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原来如此!
是镇北王栽赃陷害,而萧彻……他明知真相,却为了铲除沈家这个心腹大患,选择了默许。
“好,好一个萧彻。”沈清辞惨笑起来,泪水终于决堤,“我沈清辞瞎了眼,
才会爱上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沈墨低声道:“**,
属下已经联络了一些忠于国公的旧部,我们可以趁镇北王不备,带你逃出宫去。
”沈清辞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不走。沈家的冤屈,必须洗刷。
镇北王和萧彻欠我们沈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她看着沈墨,一字一句道:“阿墨,
我需要你的帮助。”3镇北王败局接下来的日子,沈清辞在冷宫里装疯卖傻,
让萧彻放松了警惕。暗地里,她却通过沈墨,与沈家旧部保持着联系,一步步布局。她知道,
萧彻虽然手段狠戾,但根基未稳,镇北王一直对他虎视眈眈。这便是她的机会。三个月后,
边关传来急报,北狄大举入侵。朝堂之上,镇北王主动请缨,要求带兵出征。萧彻沉吟片刻,
准了。他知道,这是个除掉镇北王的好机会。若是镇北王战败,他可以治其死罪;若是战胜,
手握兵权的镇北王会更加危险。沈清辞得知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让人给北狄送去了一份密信,信中详细说明了大周军队的布防,以及镇北王的用兵习惯。
她要让镇北王惨败,让他身败名裂。果然,一个月后,镇北王兵败的消息传来。萧彻震怒,
下令将镇北王押解回京。就在镇北王回京的前一天夜里,沈清辞换上了一身夜行衣,
悄悄潜入了镇北王府。她要找到镇北王栽赃沈家的证据。王府里守卫森严,
沈清辞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了镇北王的书房。就在她翻找密信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沈清辞,朕就知道你没疯。”沈清辞猛地回头,
只见萧彻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盏宫灯,脸上是她看不懂的表情。“陛下。
”她缓缓站直身体,脸上没有丝毫慌乱,“既然被陛下发现了,清辞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彻走进书房,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就这么恨朕?为了报复朕,竟然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沈清辞嗤笑一声,“比起陛下的冷血无情,清辞这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萧彻,眼中满是嘲讽:“陛下利用清辞,铲除沈家,难道就问心无愧吗?
”萧彻的脸色沉了下去:“沈家功高震主,若不除,必成后患。
”“所以陛下就可以罔顾事实,草菅人命?”沈清辞的声音陡然拔高,“我父兄何罪之有?
沈家上下三百余口,何罪之有?”萧彻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
才低声道:“朕……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沈清辞一步步逼近他,“陛下的身不由己,
就是用我沈家满门的鲜血铺就你的帝王之路吗?”她的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萧彻,
你记住,我沈清辞发誓,定要让你血债血偿!”4真相大白萧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
”沈清辞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只要我活着,就有机会。”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萧彻脸色一变,松开沈清辞的手,转身走出书房。
沈清辞趁机将找到的密信藏进怀里,也跟着走了出去。只见镇北王带着一群侍卫,
正与萧彻的人对峙。“萧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搜查本王的府邸!”镇北王怒喝道。
萧彻冷冷道:“皇叔兵败被俘,按律当抄家问斩。朕只是在执行国法而已。”“国法?
”镇北王冷笑,“你不过是想趁机除掉本王,巩固你的皇位罢了。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这是沈国公写给本王的信,
信中说他要扶持二皇子登基,推翻你这个暴君!”萧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沈清辞知道,
她的机会来了。她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过镇北王手中的信,撕得粉碎。“你胡说!
”她厉声喝道,“这封信是你伪造的!真正的证据在这里!”她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
高高举起:“这是你与北狄勾结的证据!是你陷害我父亲通敌叛国!”侍卫们纷纷围了上来,
想要抢夺密信。就在这混乱之际,沈墨带着一群沈家旧部冲了进来。“保护**!
”沈墨大喊一声,挥剑与侍卫们战在一处。萧彻看着眼前的混乱,
又看了看沈清辞那张决绝的脸,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悔意。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镇北王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着萧彻刺了过去。“萧彻,受死吧!
”5生死瞬沈清辞想也没想,猛地扑到萧彻身前。匕首深深刺入了她的胸膛。“清辞!
”萧彻失声惊呼,抱住她软倒的身体,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为什么?”沈清辞看着他,
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萧彻……我不恨你了……我只是……好累……”她的手缓缓垂下,
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不——!”萧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抱着沈清辞的尸体,
久久无法动弹。镇北王趁机想要逃跑,却被沈墨一剑刺穿了心脏。叛乱平息了,
沈家的冤屈得以洗刷。可萧彻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他站在紫宸殿的最高处,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仿佛还能看到那个穿着红衣的少女,笑靥如花地向他走来。“陛下,
你看这件嫁衣好看吗?”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他得到了天下,却永远失去了那个他最爱的人。从此,大周朝有了一位励精图治的帝王,
也有了一段流传千古的悲歌。人们说,帝王无情,最是薄幸。可只有萧彻自己知道,
他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叫沈清辞的女子,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用她的生命,
换来了他后半生的孤寂。6孤寂帝王沈清辞的棺椁停在灵堂第三日,
萧彻就坐在灵前的蒲团上,一动不动地守了三天。龙涎香燃尽了一炉又一炉,
混着淡淡的百合香,倒有了几分清寂的意味。他指尖摩挲着棺木边缘那圈暗刻的缠枝莲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