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我看话本子时提过一嘴:“书里说,夫君若愿为妻子亲手做支珍珠步摇,便可相守白头。”
他还真亲手为我打了一支珍珠步摇。
可最重要的一点他却忘了,真心换白头。
他没有真心,又何以白头?
我没接珍珠步摇,我不会被这片刻的温情打动。
阿娘便是因为片刻的迟疑让她痴心错付,落得一杯毒酒惨死的下场。
我敛下眼眸,哽了声调:“我想阿娘了,我想去找她……”
话未落地。
郑越心跳猛地漏了半拍,慌乱间用力攥紧了步摇,浑然不顾尖锐一头刺破掌心,瞬时鲜血如注。
一贯沉稳内敛的郑越慌得不成样子,直接把我按进怀里。
“阿娴,你快别说傻话!阿娘已经仙逝,你怎能生出那种可怕想法!?”
“你若去找阿娘,遗我一人于世,与将我天诛地灭何异?”
郑越的眼尾泛红,眼眶里湿润的莹光刺痛了我的双眸。
我缓缓将珍珠步摇从他手心抽出,随手放在桌上,喊小春取来药粉亲自为他包扎。
我浅淡地说:“王爷,是我阿娘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去祭拜她。”
听到这话,郑越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骤然落下,却还是再次将我拥入怀中,唯恐下一秒我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般。
“阿娴,以后万不可再吓我。本王现在就吩咐人备马,我陪你去祭拜阿娘。”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处陵园。
我远远便看见阿娘的坟墓前,有一穿着素袍满头白发的男子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凉墓碑在嚎啕哽咽。
“玉娘,纵然夫君有错,可我们说好要相守到老的,你怎么能离开我!?”
“你怎么能抛弃为夫……为夫求求你,回来再看为夫一眼……”
那追悔莫及的,不是旁人,正是我的父亲。
待到两人走近,父亲堪堪起身,抬起袖袍擦抹眼泪。
我在那双混沌干涩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愧疚与后悔。
可我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
阿娘在世时,他违背誓言不懂珍惜,仗着阿娘的信任,夜夜以有公事为由塑在春风阁,夜夜笙歌。
如今阿娘死了他却后悔了,这后悔贱如草芥。
不值一提。
郑越拱手示礼:“岳丈。”
父亲抬眸,却看向我,见我的脖颈空荡,眸色僵住。
我刻意避开他视线,自顾自地走到阿娘的坟前,将糕点一一摆在坟前。
身后,郑越情真意切地劝说父亲:“岳丈,岳母已逝多年,您何不再续一房,以解哀思愁肠呐?听说您在春风阁有一红颜……”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父亲拽住手腕,痛心劝道。
“王爷,明年今日哭得人可就是你,阿娴要跟她阿娘一样彻底消失了!”
郑越脸色骤然一变,一双凤目黑沉下来,面若修罗。
“岳丈慎言,诅咒本王的王妃乃大罪!”
“本王不会同你一般一边哄骗岳母,一边又同春风阁的贱籍女子颠鸾倒凤。本王对阿娴之心日月可鉴!”
郑越说得情真意切,我一颗心却寸寸凉透。
阿娘说得对,越是看似深情的男人越会表演,演着演着把自己都骗进去了。
父亲欠身拱手赔礼:“王爷,是下臣失言了。”
小说《那样的世界,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看看了郑越蓝娴》 第6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