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窈,我男人是仙尊。这话不是我说的,
是那个穿一身白、飘在半空、脸长得能当镜子使的男人说的。他刚说完,
整个青云宗广场上千把号人,眼珠子差点集体掉地上砸出坑。我也懵。真的懵。我,黎窈,
青云宗外门扫了三年台阶的杂役弟子,连内门师兄师姐的衣角都摸不着那种。
今天正吭哧吭哧跟台阶上顽固的青苔较劲呢,扫帚刚抡起来,眼前一花,
人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薅上了半空。再一眨眼,
就跟这位据说闭关了三百年的太上长老、仙界扛把子之一的凌苍仙尊,脸对脸了。
他长得是真带劲,眉眼像用最锋利的刀子刻出来的,鼻梁高得能滑滑梯。就是那双眼睛,
冷得跟后山寒潭底下的万年玄冰似的,看一眼能冻掉人半条命。可就这么个冻死人的主儿,
刚才当着全宗上下,从掌门到刚入门的小豆丁,用他那清凌凌、没啥温度的声音,
砸下来这么一句:“黎窈,本尊道侣。”平地一声雷,炸得我魂儿都飞了。我张着嘴,
像个傻子。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仙尊大人,您是不是闭关闭太久,把脑子闭糊涂了?
还是您老眼神不好,认错人了?底下死一样的静。连山风都识相地停了。
掌门那张平时慈眉善目的老脸,此刻皱得跟放了三天的隔夜馒头似的,
眼珠子在我和仙尊之间来回溜达,估计琢磨着是不是该请个医仙来给仙尊看看脑子。
“仙…仙尊…”我喉咙发紧,声音抖得不成样,“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恨不得把“我是扫地的”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举给他看。凌苍眼皮都没动一下,
那双冰珠子似的眼就锁着我。“本尊认错谁,也不会认错你。”他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心尖尖上,梆梆响。然后,他动了。不是瞬移,不是腾云,
就是那么一步跨下来,稳稳落在我面前。他比我高一个头还多,那股子压迫感,
像座山直接压下来。我下意识想后退,脚后跟刚抬起来,腰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箍住了。
那手劲儿,大的吓人。我整个人被他强行按进怀里,鼻尖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
一股子清冽的、像雪后松林的味道钻进鼻子。还没等我挣扎或者叫唤,
下巴就被他两根手指头捏着抬了起来。“唔!”眼前是他骤然放大的脸,唇上一凉,
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了下来。他亲了我。在青云宗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仙尊凌苍,
亲了一个扫台阶的外门杂役。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彻底空白。耳朵里嗡嗡响,
啥也听不见,只感觉到嘴唇上那片冰凉柔软的触感,还有箍在我腰上那只铁钳子一样的手。
广场上终于炸了锅。“我的天爷!”“仙尊他…他亲了那个扫地的?!”“道侣?!
真是道侣?!”“这黎窈什么来头?!”各种抽气声、惊呼声、议论声,像煮沸的开水,
咕嘟咕嘟往上冒。凌苍亲得不算久,也就那么几息。他松开我的下巴,唇也离开了,
但箍着我腰的手没放。他微微侧过脸,那双冰寒的眸子扫过底下瞬间又变得鸦雀无声的人群,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看清楚了?”没人敢吭声。连掌门都垂下了眼皮,
假装研究自己脚下的云纹。“日后,谁敢动她一根头发,”凌苍的声音更冷了,
像淬了冰的刀子,“本尊便让他神魂俱灭,不入轮回。
”嘶——我清晰地听到一片整齐的抽冷气声。腰上的手松开了点力道,但没完全放开。
凌苍低头看我,那眼神……我说不上来,不像看道侣,
倒像看一件刚盖了戳、宣布了所有权的物件。“跟我走。”他丢下三个字,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揽着我的腰,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咻一下就从广场消失了。
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数炸裂的脑洞。等我晕头转向地能看清东西时,
人已经在一间屋子里了。这屋子大得离谱,空旷,除了必要的桌椅,啥也没有,冷冰冰的,
跟他人一样。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跟他身上一样的雪松冷香。他松开我,
自顾自走到一张看着就很贵的白玉榻边坐下,闭目养神。我站在屋子中间,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心脏还在擂鼓一样咚咚咚狂跳,嘴唇上那点冰凉感挥之不去。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冷玉般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没了刚才那股迫人的气势,安静得像尊完美的玉雕。可我知道,
这玉雕随时能变成要命的凶器。“仙…仙尊…”我鼓足勇气,声音还是发颤,
“您…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他眼皮都没撩一下。“或者…或者您需要我帮您办什么事?
”我试探着,“我虽然只是个外门杂役,但我手脚麻利,啥活都能干!只要您一句话,
上刀山下火海…”我越说越没底气,在他面前,我这点能耐算个屁啊。他终于睁开了眼。
那双冰眸直直地看向我,看得我后脖子发凉。“你无需做什么。”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待在本尊身边即可。”“可…为什么是我?”这是我最大的疑问,憋得我难受。
天上掉馅饼也没这么个掉法,还直接砸我嘴里了,噎得慌。凌苍沉默了一下,
冰封般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像错觉。“本尊说你是我道侣,
你便是。”得,白问。这仙尊不讲理。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像个挂件,被凌苍随身带着。
他在他那座冷得能冻死人的“玄冰殿”里打坐,我就被安置在殿内一个角落的小蒲团上,
美其名曰“伴驾”。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他,被他一个眼神冻成冰棍。他去议事,
我也得跟着。掌门和那些平时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峰主、长老们,见了我,
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想行礼吧,对着我这个昨天还在扫台阶的杂役,腰弯不下去。
不行礼吧,旁边杵着个煞神仙尊,眼神扫过来,能让他们膝盖发软。最后只能僵硬地拱拱手,
含糊地喊一声:“黎…黎姑娘安好。”我尴尬得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更离谱的是,
他连去后山灵泉沐浴,都要我在屏风外头站着“护法”!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我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原地消失。这仙尊怕不是有什么大病?还是说,他真觉得我觊觎他?
天地良心,虽然他是长得好看,但我有自知之明啊!这福气太大,我接不住!
日子就在这种极度诡异、极度不真实的状态下一天天熬。我成了整个青云宗,不,
是整个修仙界最大的八卦中心。各种离谱的传言满天飞,
什么我是仙尊下凡历劫时的救命恩人转世啦,什么我身怀绝世炉鼎体质啦,
甚至还有说我是仙尊失散多年的亲闺女……听得我直翻白眼。唯一的好处是,
再没人敢指使**活了。以前那些克扣我份例、故意刁难我的管事,现在见了我,
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点头哈腰,恨不得把我当祖宗供起来。份例?直接翻了三倍,
还都是上好的灵石丹药。可我拿着这些东西,心里一点不踏实,总觉得是烫手山芋。这天,
凌苍破天荒地没在玄冰殿窝着,也没去议事。
他换了一身稍微没那么扎眼的月白常服(虽然料子还是贵得吓人),走到我面前。
“随本尊下山。”“啊?下山?”我有点懵。这尊大神要下凡?“嗯。”他没多解释,
直接往外走。我赶紧小跑着跟上。他没用飞的,也没用瞬移,就那么一步步往山下走。
我也不敢问,闷头跟着。青云宗山门巍峨,长长的石阶蜿蜒而下。以前我扫这台阶,
觉得又长又累。现在跟着他走,感觉更累。主要是心累,揣摩不透这位爷的心思。
山门外不远,就是修仙界有名的“云集仙坊”。
修士们买卖交易、打探消息、吃喝玩乐的地方,热闹非凡。以前我偶尔攒点灵石,
也敢在最外围的摊子上看看,从来不敢往里走。里面那些大店铺,随便一件东西,
都能买我一百条命。凌苍目标明确,直奔仙坊最中心、最气派的那栋楼——万宝阁。
门口迎客的伙计一看凌苍那身气度,眼睛都亮了,
再一看他腰间悬着的那块毫无灵力波动、却古朴得吓人的玉佩,更是脸色一变,
腰弯成了九十度。“贵客临门!快请!快请上三楼雅阁!”伙计的声音都激动得变调了。
万宝阁三楼,那是招待真正巨擘的地方。我像个土包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凌苍,
踩在厚实得能陷进去脚面的地毯上,眼睛都不敢乱瞟。雅阁里布置得那叫一个奢华,
熏香袅袅,灵果点心摆了一桌子。我们刚落座,雅阁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万宝阁管事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进来,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哎呀呀!
不知仙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一边行礼,一边偷眼打量我,
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好奇。“这位想必就是黎窈仙子了?久仰久仰!
”我被他那句“仙子”喊得浑身不自在,只能干巴巴地笑笑。“今日拍卖,
可有‘赤阳暖玉’?”凌苍开门见山,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管事立刻点头哈腰:“有!有!
仙尊来得正好!今天压轴的宝贝里,就有一块上品的赤阳暖玉!产自南离火山之心,
温养神魂、驱除寒毒有奇效!小的这就去安排,定给仙尊留个好位置!”赤阳暖玉?
我脑子里转了转,好像听说过,是极阳属性的宝贝,对修炼寒冰属性功法的人,
好像有冲突吧?仙尊要这个干嘛?管事退出去安排了。雅阁里又剩下我们俩。气氛有点闷。
“仙尊,”我忍不住小声问,“您要那暖玉…是送人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不是打听仙尊隐私吗?凌苍端起手边的灵茶,修长的手指衬着白玉杯,好看得不像话。
他没看我,只淡淡“嗯”了一声。送人?送给谁?我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也对,
人家仙尊大人,怎么可能真看上我这个扫地的。把我带在身边,指不定是挡箭牌呢。这暖玉,
大概是送给他心里真正在意的人吧?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我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
拍卖会很快开始了。一楼大厅人声鼎沸,二楼雅座人影绰绰,三楼就我们这一间雅阁亮着灯。
一件件流光溢彩、灵气盎然的宝贝被捧上来,竞价声此起彼伏,灵石跟不要钱似的往上加。
我算是开了眼了。以前觉得中品灵石就是巨款,现在看人家喊价,动辄上品灵石、极品灵石,
甚至还有用罕见灵材抵价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终于,压轴品上场了。一个红木托盘,
上面盖着隔绝神识的红绸。管事亲自端着,小心翼翼地放到展台上。他清了清嗓子,
声音带着激动:“诸位贵宾!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会的压轴重宝——上品赤阳暖玉!
”红绸揭开。刹那间,一股温和却磅礴的暖意弥漫开来,
整个拍卖大厅的温度都似乎上升了几分。那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赤红的玉石,
内里仿佛有熔岩在缓缓流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好东西!隔着这么远,
我都能感觉到它蕴含的强大阳和之力。“起拍价——”管事拖长了调子,“五千上品灵石!
”“五千五!”“六千!”“六千八!”竞价瞬间白热化。基本都是二楼雅座的人在争抢。
三楼一片安静。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凌苍。他依旧端着茶杯,神色淡漠,
仿佛下面争抢的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而是一块普通石头。价格很快飙到了八千上品灵石。
竞价的人渐渐少了。
就在一个穿着锦袍、摇着扇子的富态修士志在必得地喊出“八千八”时——“一万。
”一个清冷得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声音,清晰地透过雅阁的传音法阵,响彻整个拍卖大厅。
是凌苍。整个大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三楼那唯一亮着灯的雅阁。
一万上品灵石!这价格,买件顶级法宝都绰绰有余了!就为了一块暖玉?
三楼的大佬果然任性!那富态修士的脸都绿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往上加。
跟三楼的大佬拼财力?找死。管事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一万上品灵石!
三楼贵宾出价一万!还有没有加价的?一万一次!一万两次!一万三次!成交!
恭喜三楼贵宾!”暖玉被管事亲自送了上来。凌苍看都没看,随手丢给我一个储物袋,
沉甸甸的,里面灵石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去交割。”“啊?我?”我指着自己鼻子。
“嗯。”他眼皮都没抬。我只好硬着头皮,抱着那袋能压死我的灵石,
跟着管事去后面办手续。管事一路赔着笑,态度恭敬得不得了。交割完毕,
我捧着装着赤阳暖玉的玉盒往回走,感觉像捧了个烫手山芋。刚走到雅阁门口,还没推门,
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凌苍哥哥!真的是你呀!
我刚在外面就听说三楼来了位大人物,一掷万金拍暖玉,我一猜就是你!”我的心猛地一跳。
凌苍哥哥?叫得这么亲热?我停住脚步,没进去,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在了门缝上。“有事?
”是凌苍的声音,比平时似乎更冷了几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女声带着嗔怪和委屈,
“你都出关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我爹娘都念叨你好几次了。”她顿了顿,
声音带着点试探,“对了,凌苍哥哥,外面都传疯了,说你…说你找了个道侣?
还是个外门杂役?这…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乱嚼舌根?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沉默了几秒。就在我以为凌苍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是真的。她叫黎窈。”“什么?!”女声陡然拔高,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尖锐,“凌苍哥哥!你疯了吗?一个低贱的杂役弟子?她凭什么?!
她给你提鞋都不配!是不是她用了什么下作手段迷惑你?还是她身怀什么异宝?你告诉我,
我替你解决她!”这充满恶意的声音让我手脚冰凉。我认得这个声音,
是碧霞峰峰主的掌上明珠,柳清漪。天之骄女,天赋好,家世好,容貌也好,
是宗门里无数男弟子的梦中情人。据说,她从小就对凌苍仙尊情根深种,非君不嫁。
“柳清漪。”凌苍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注意你的言辞。她是本尊的道侣。
再让本尊听到你说她一句不是,休怪本尊不念旧情。”“凌苍哥哥!
”柳清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
那个黎窈算什么东西!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滚。
”一声冰冷的低喝打断了柳清漪的咒骂。紧接着,
雅阁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从里面拉开。我正贴着门缝偷听呢,猝不及防,
整个人失去平衡,哎哟一声,直接朝里面扑了进去!手里捧着的玉盒脱手飞出!“啊!
我的玉!”我吓得魂飞魄散。一万上品灵石啊!砸了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就在玉盒即将亲吻地面的瞬间,一道白影闪过。凌苍不知何时已到了我身边,
稳稳地接住了玉盒,另一只手则揽住了我的腰,避免了我摔个狗啃泥。
我惊魂未定地趴在他怀里,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一抬头,
就对上了柳清漪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她死死地盯着凌苍搂在我腰上的手,
又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黎!窈!
”她咬牙切齿地挤出我的名字,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嫉妒而扭曲,“你好!你很好!
”我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从凌苍怀里挣开。可他搂着我腰的手,不仅没松,
反而收得更紧了。他把我往他身后带了带,用身体隔开了柳清漪那吃人的目光,
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侧影。“本尊让你滚,没听见?”他的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整个雅阁的温度骤降。柳清漪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
显然被他的气势和话语伤得不轻。她死死咬着嘴唇,嘴唇都咬出血了,
怨毒地剜了我最后一眼,跺了跺脚,带着哭腔喊了一句:“凌苍!你会后悔的!
”然后转身冲出了雅阁。门被重重摔上。雅阁里只剩下我和凌苍,还有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我被他半搂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他身上的冷香混合着刚才拍卖场的喧嚣气息,
还有柳清漪留下的浓烈怨恨,交织成一种奇怪的味道。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微微的起伏,
还有那只箍在我腰间的手,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依旧冰凉。
“仙…仙尊…”我小声地、试探地开口,“柳师姐她…”“与你无关。”他打断我,
声音还是冷的,但似乎比刚才对柳清漪说话时,少了点冰碴子。他低头看我,
视线落在我因为惊吓而有些苍白的脸上,“吓到了?”我赶紧摇头:“没…没有。
”就是小心脏还在咚咚咚地敲鼓。他目光下移,落在我空着的手上,
又看向被他接住、此刻拿在他手里的玉盒。“一块玉而已,碎了便碎了。”一万上品灵石啊!
碎了便碎了?我嘴角抽了抽,仙尊的价值观,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他松开了我的腰,
把玉盒递给我。“拿着。”我赶紧双手接过来,抱得紧紧的,生怕再掉了。“回去。
”他不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我抱着玉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跟在他后面。出了万宝阁,
他也没再用走的,直接带着我化光回了玄冰殿。回到那座冷冰冰的大殿,
我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看着手里装着赤阳暖玉的玉盒,
又想起柳清漪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心里五味杂陈。这玉,他到底是给谁的呢?
肯定不是给我的。那刚才柳清漪骂我,他…算是护着我吗?“过来。
”凌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他已经坐回了他的白玉榻上。我抱着玉盒,
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他面前三步远停下。“再近点。”他命令道。我又挪近一步。
他似乎有些不耐,直接伸手把我拽了过去。我踉跄一下,差点又栽他怀里。
他把玉盒从我手里抽走,随手放在榻边的小几上,然后抓起我的手腕。他的手很凉,
激得我皮肤起了一层小疙瘩。“仙尊?”我有点慌,想抽回手。“别动。”他按住我,
两根手指搭在我的腕脉上。一股微凉的气息探了进来,在我经脉里转了一圈。那感觉很奇怪,
像是被一股冰冷的溪流冲刷过。片刻,他松开手,眉头似乎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体质阴寒,根基薄弱。”他下了结论,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讪讪地抽回手。我自己知道啊,
不然也不会在外门扫了三年地。资质平平,修炼缓慢,能引气入体就不错了。“这玉,
”他指了指小几上的玉盒,“给你了。”“啊?!”我猛地抬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给…给我?!”“嗯。”他看着我震惊的样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赤阳暖玉,
于你体质有益。贴身戴着,可温养经脉,驱散寒气。”轰隆!我感觉脑子里又炸了个雷!
一万上品灵石!拍下来的重宝!就…就给我了?因为我体质阴寒?!“仙尊!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连连摆手,跟那玉盒烫手似的。无功不受禄,
这福气太大了,我怕折寿!“本尊给你,你便拿着。”他语气不容置喙,眼神扫过来,
“还是说,你想抗命?”我被他眼神里的冷意冻得一哆嗦,立马怂了:“不不不!我拿着!
我贴身戴着!谢谢仙尊!”我赶紧拿起玉盒,抱在怀里,感觉像抱了个随时会爆炸的火球。
他看我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似乎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