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渊这人我再熟悉不过,既是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是巧合。
他一定是听说了些什么,刚刚他和顾宣那一番话也总让我觉得还有些我不知道的事在里头。
想到这,我更没底了,赶忙催促:「再快些。」
可这载了好几个人的马车在闹市中再快也快不过骑马的将军,还没到小院马车就又被拦住了,那人在外道:
「事急从权,多有得罪,在下伏渊,求见穆姑娘。」
我更心虚了,压低声音嘱咐樱桃:「说我不在。」
「想必穆姑娘又要说:你不在。」
樱桃、嬷嬷都齐齐看过来,那是充满八卦的眼神!
我硬着头皮辩解:「我不认识……」
「穆姑娘怕又要说不认得我?」
我扶额,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哪怕不开口,伏渊都能给我补全了!
「姑娘当初告诉我,你已遇良人,不要我了……」
「停!」我赶忙把他的话截住:「我见你,这就见!」
和之前遇到顾宣时不一样,嬷嬷和樱桃没有半点儿拦我的意思,反倒一个帮我理衣衫,一个帮我整钗环,让我怀疑他们才是一伙的!
恰巧,旁边又有一处茶楼。
我硬着头皮掀开车帘,伏渊早已等在车旁拴好了马,对我伸着手。
我愣了下,鼻头微酸。
年少时,我有一次马车还没停稳就急着往下跳,摔了个狗啃泥,恰好被伏渊看到了。
自那之后,他每次见我下车,都会站在旁边扶我,生怕我又摔了。
时隔几年再见,他竟还留着过去的习惯。
大概是我待得时间久了些,他愣了下,看了看自己的手,从袖中掏出一张手帕垫在了手上:「不脏了。」
「我没嫌你脏。」
他笑了:「是我嫌自己脏。」
那张脸还如从前一般俊秀,笑起来好似春风拂过,让人心里都跟着暖。
他本就高,现在比过去又高了些,还壮实了许多,黑了点儿,曾经执笔的手如今即便隔着帕子也能摸到厚厚的茧。
我不知道伏渊这几年来做了什么,但既然成了将军,定是吃了不少苦的。
可他如今还是像从前那样让我走在前头,他亦步亦趋地护在侧后,就连雅间也是选的我喜欢的位置。
想到最后见面时对伏渊说的那些话,我愈发心虚,只能左顾而言它。
「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半月前。」
那时候京城已有了顾宣和杜芸勾搭在一处的传闻。
「你何时做了将军?」
「三年前与你分别后我就去了边疆,两年前成的将军,那月十五是你和顾宣成亲的日子。」
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赶忙给自己灌茶堵嘴。
「别喝了。」伏渊按住我的茶杯。
「你刚回了穆家,怕是又喝了一肚子的凉茶。刚才又与顾宣去了茶楼,约莫也吃不下,喝太多茶不好。」
知根知底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他过去分明是个闷葫芦,如今怎么比以前话多了?
「我怕什么都不说,你就又逃了。」
我气不过:「伏渊,从实招来!你是何时学了读心术?」
「我若是真会读心术就好了。」他看着我笑,那笑有些苦:「就能知道,你为何躲着我了。」
「我没躲你!」
「那你与顾宣分开后,嫁给我可好?」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伏渊却又重复了一遍:「雪芙,你可愿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