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把最后一口鱼子酱抹在吐司上时,秦屿的电话来了。“顾安。
”他声音像刚从冰箱里冻过,“十点,老地方,穿那条白裙子。”“知道了。
”我咽下那口价值我半个月工资的鱼子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像被晨露打湿的小白花,
“我会准时到的。”挂掉电话,我立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白裙子,白裙子,
又是那条该死的、勒得我喘不过气的白裙子!就因为我假扮的这位“白月光”苏晚,
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仙女,据秦大总裁的臆想,只穿白色。我叫顾安。安全的安。
但**的事儿,跟安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假扮秦屿死了七年的白月光。原因很俗气。钱。
很多很多钱。一年前,我穷得连泡面都只能买袋装的,在酒吧端盘子时,
被秦屿的特助当成了“苏晚”。他说我跟苏晚长得有八分像,
特别是侧脸和那“脆弱又倔强”的眼神。去他的脆弱倔强!
我那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打工累的!秦屿找到我,甩给我一份合同。内容很简单:扮演苏晚,
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安抚他那颗“因失去挚爱而破碎的心”。报酬高得吓人。
我当时只犹豫了三秒。三秒后,我签了字。碎不破碎心我不知道,我破碎的银行卡急需缝补。
于是,我成了“苏晚”。一个活在秦屿记忆里的、完美的影子。
我赶到城郊那家会员制的咖啡馆时,秦屿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帅得人神共愤,也冷得让人退避三舍。他抬眼看到我,那眼神,
瞬间像冰川融化,涌动着深沉的、我承受不起的痛楚和温柔。“晚晚。”他低唤,声音沙哑。
这是独属于“苏晚”的称呼。我立刻进入状态,垂下眼睫,
嘴角抿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淡淡忧伤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姿势优雅得像教科书。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大哥,你清醒点!
你面前这位“白月光”刚才还在为抢到超市最后一份打折排骨而兴奋!“昨晚…又梦见你了。
”秦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眼神像钩子一样锁着我,
“梦见我们在老宅的梨树下,你穿着这条裙子,
花瓣落了你一身…”我心虚地揪了揪身上这条价值不菲、但让我浑身痒痒的仿古白纱裙。
梨树?老宅?合同附件里苏晚的生平资料没提这茬啊!
秦屿的助理给我的“苏晚行为手册”只写了:喜静,爱看书,不吃辣,讨厌吵闹,
说话轻声细语,气质清冷如兰。“是啊…梨花…很美。”我含糊地应着,
端起咖啡杯掩饰性地抿了一口。靠,好苦!这什么鬼咖啡!苏晚的口味也太自虐了!
我平时只喝加双倍糖和奶精的速溶!“你还记得吗?你说梨花像雪,
但比雪温暖…”秦屿还在深情追忆。我头皮发麻。记得个鬼!
我连那棵梨树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再让他这么追忆下去,我非得穿帮不可。
我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苏晚行为手册”,清冷,对,要清冷!“屿,
”我学着他助理给我看的苏晚录像里的语气,轻轻打断他,目光飘向窗外,
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和倦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是提起,心会疼。
”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这台词功力,不去演戏可惜了。
秦屿果然被我这副“强忍悲痛”的样子震住了,眼神里的痛色更深。“对不起,
晚晚…是我不好,又让你难过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我的手。我条件反射地一缩,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咖啡杯壁。“嘶!”我没忍住,痛呼出声,
那点强装的清冷仙气瞬间破功。秦屿脸色一变:“烫到了?”他猛地起身,
一把抓住我的手查看。动作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带着薄茧,
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指。一种陌生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不行不行!顾安你清醒点!这是金主!这是演戏!
我用力想抽回手,脸有点烧:“没…没事,不疼。”秦屿没松手,
眉头紧锁地看着我指尖那点微红,然后做了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他低下头,
轻轻对着我的指尖吹了吹气!温热的、带着他身上清冽松木香的气息拂过皮肤,
像过了电一样。我整个人僵住了,血液似乎都涌到了头顶。他…他在干嘛?!“还疼吗?
”他抬眼,眼神里的关切不似作伪。“…不疼了!”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藏在身后,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我…我去下洗手间!”几乎是落荒而逃。冰凉的水扑在脸上,
我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退下去一点。镜子里的女孩,脸颊绯红,眼神慌乱。
我用力拍了拍脸:“顾安!争气点!那是秦屿!是付你钱的金主爸爸!
他对着吹气的是‘苏晚’的手指,不是你顾安的手指!别自作多情!想想你的债,
想想你的银行卡!”自我催眠完毕,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挂上苏晚式清冷面具,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秦屿没再提过去,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我也乐得清静,
小口小口(极其痛苦地)啜饮着那杯苦咖啡,扮演着安静的“花瓶”。
心里盘算着这次“出场费”到账后,是先去还掉一部分***,
还是把那台快散架的二手笔记本换掉。就在我以为这次“演出”即将顺利结束时,
咖啡馆门口的风铃清脆一响。
一个穿着米白色高定套裙、妆容精致、气质卓然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目光随意扫过,
在看到我们这一桌时,骤然定住。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我看不懂的冰冷恨意。我认识她。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
苏晚的亲姐姐,苏氏集团现在的掌舵人,苏晴。完了。这是我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
苏晴踩着高跟鞋,步伐很快,径直朝我们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她脸上已经挂起了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秦总?真巧。
”苏晴的声音很悦耳,但透着一股疏离的冷意。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
“这位是?”我感觉秦屿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形有意无意地挡在我前面一点,语气是惯常的冷淡:“苏总。
”他没直接回答苏晴的问题。我手心开始冒汗。按照合同,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给苏家人!
尤其是这位据说极其精明强干的苏晴。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扮演着“苏晚”式的不安和怯懦,
心里慌得一匹。苏晴的目光在我低垂的脸上逡巡,那眼神像X光,
似乎要把我每一寸骨头都看透。“这位**…看着很面善。”她轻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尤其是这侧脸…和晚晚真是像呢。”我心脏猛地一缩。“苏总认错了。
”秦屿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还有事,
先走一步。”说完,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差点叫出声。他几乎是半拖着我,
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咖啡馆。留下苏晴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阴沉得可怕。
我被秦屿塞进他那辆低调奢华的宾利后座。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他,还有他身上那种迫人的低气压。“她认出你了?
”他声音紧绷,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应…应该没有吧?”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又害怕,
带着“苏晚”式的脆弱,“她只是说…我像苏**…”“以后离苏晴远点。”秦屿打断我,
语气带着命令,“你只需要按照合同,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其他任何人、任何事,
都与你无关。明白吗?”“明白。”我低下头,乖乖应声。
心里却在疯狂拉响警报:被苏晴盯上了!这活儿的风险系数直线飙升!
秦屿把我送回了我的小公寓——他用“苏晚”的名义给我租的,一个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今天…吓到了?
”他问,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一点。我摇摇头,继续扮演受惊的小白兔:“没…没事。秦先生,
我…我想休息了。”他沉默了几秒,才说:“进去吧。”他看着我关上门,才转身离开。
门一关上,我立刻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汗浸湿了后背。太险了!
刚才苏晴那个眼神,绝对起疑了!我爬到床边,
从床垫最底下摸出我的旧手机(扮演苏晚时不能用),开机,
找到那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关于苏晚的资料。这是当初秦屿助理给我的,只有薄薄几页。
我反复看过很多遍。苏晚,苏家二**,七年前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性格温柔内向,
喜好安静,热爱绘画和文学,身体不太好。死时年仅20岁。资料很干净,
干净得…有点刻意。尤其是关于她死亡的那部分,只有一句“车祸意外身亡”。
我以前没多想,只当是豪门秘辛不便外传。
但今天苏晴的眼神…还有秦屿那瞬间过激的反应…都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心里那点不安,
像墨滴入水,一点点晕染开来。这钱,好像越来越烫手了。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秦屿找我的频率似乎高了一些,但不再去公共场合,只在他一个僻静的私人别墅见面。
每次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或者让我穿着白裙子坐在那里看书(我拿反了他都不知道),
眼神空洞,像是在通过我看另一个人。苏晴那边也没动静。但我总觉得不安,
像被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这天,秦屿的特助陈锋突然打电话给我,语气有点急:“顾**,
秦总情况不太好,您能马上来别墅一趟吗?”我心里咯噔一下。秦屿“情况不好”?
难道苏晴动手了?我匆匆套上那条万恶的白裙子赶了过去。别墅里静悄悄的,
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陈锋等在门口,一脸忧色:“秦总喝了很多酒,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谁也进不去。他…他一直在喊‘晚晚’…”我了然。哦,这是陷入白月光追忆模式,
需要我这个“人形安抚剂”出场了。我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里面没开大灯,
只有书桌上一盏昏黄的台灯。秦屿瘫坐在巨大的皮椅里,领带扯得乱七八糟,
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手里还攥着一个空酒瓶。他闭着眼,眉头紧锁,
浑身散发着颓废和浓重的悲伤。这倒是少见。平时他都是一副冰山精英样。
“晚晚…”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眼神迷蒙又痛苦地望向我,声音沙哑破碎,“是你吗?
晚晚…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得,醉得不轻。我定了定神,努力代入角色,
用最轻柔的声音回应:“是我,屿。我回来了。”我慢慢走过去。他猛地站起来,
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然后踉跄着扑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
“晚晚…我的晚晚…对不起…对不起…”他滚烫的呼吸喷在我颈侧,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绝望的哽咽,“是我没保护好你…是我害了你…”我僵在他怀里,
一动不敢动。他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心跳快得吓人,砸在我的胸口。
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酒气将我包裹。我扮演苏晚这么久,
最多就是被他用那种深情的眼神看看,偶尔碰下手腕,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还是第一次!
我浑身僵硬,大脑有点当机。合同里没写要提供这种程度的“安抚”啊喂!
“别走…别再离开我了…求你…”他把脸埋在我的肩窝,像个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脆弱得完全不似平时那个叱咤风云的秦总。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软了一下。那一瞬间,
我好像真的感觉到他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不是为了钱,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为这份沉重的失去。“我…我不走。”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手,
生疏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僵硬得像在拍一块木头,“屿,你喝醉了,
休息一下…”“不!我没醉!”他忽然抬起头,双手捧住我的脸,
迷蒙又炽热的眼神死死锁住我,“晚晚,看着我!告诉我…你还恨我吗?”他的眼神太烫人,
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我被他捧着脸,被迫直视他眼中的痛苦漩涡,呼吸都有些不畅。
“我…”我张了张嘴,那句“不恨”却卡在喉咙里。苏晚会恨他吗?资料里没写啊!“说话!
”他急切地低吼,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脸颊。那触感带着薄茧,粗糙又滚烫,
激起我一阵陌生的战栗。“我…”我被他逼得有点慌,眼神躲闪,“屿,
过去的事…”“不要说过去!”他猛地打断我,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又脆弱,“我只问你,
现在!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哪怕…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你…”他的脸靠得极近,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浓烈的酒气和男性气息将我彻底淹没。
我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戏…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就在他滚烫的唇几乎要压下来的瞬间,我脑子里警铃大作!不行!这超出合同范围了!顾安,
你只是个替身,不能假戏真做!我猛地偏开头,用尽全力推开他:“秦先生!你清醒一点!
我不是…”“苏晚”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
直直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摔在地毯上,人事不省。“……”我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看着地上醉死过去的男人。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悸和慌乱,还残留在身体里。
陈锋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熟练地叫来人把秦屿抬去了卧室。“顾**,麻烦您了。”陈锋对我道谢,
眼神里带着点同情,“秦总他…每年这几天,都这样。因为…是苏**的忌日。”我愣住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反常。那一晚,我没走。陈锋说秦屿醉成这样,需要人看着点。
我坐在他卧室的沙发里,看着床上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的男人。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褪去了白天的冰冷强势,此刻的他,
显得那么脆弱和孤独。心里某个角落,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涩。
我摇摇头,把这莫名的情绪甩开。顾安,别忘了你是为什么在这里的。同情金主?
那是最愚蠢的事。秦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看到坐在沙发里打瞌睡的我,眼神有一瞬间的怔忪和迷茫。“你…”他嗓子哑得厉害。
我立刻清醒,进入角色,露出一个带着担忧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参考苏晚录像):“屿,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吗?我让陈助理煮了醒酒汤。”秦屿盯着我看了几秒,
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也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深邃。他移开目光,
语气平淡:“嗯。麻烦你了。昨晚…我失态了。”“没关系。”我温顺地摇头,
心里却在吐槽:何止是失态!差点酿成职场骚扰了好吗!“去休息吧。”他掀开被子下床,
背对着我走向浴室,声音听不出情绪,“钱会照付。”“好的。”我如蒙大赦,
立刻起身准备开溜。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顾安。”我脚步一顿,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叫我什么?顾安?!不是晚晚?!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秦屿已经停下了脚步,正看着我。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哪里还有半分昨晚的迷醉和脆弱?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秦…秦先生?
”我强装镇定,声音却有点发颤。他一步步走回来,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停在我面前。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我的头顶,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金属般的冷意:“扮演得很辛苦吧?顾安**。”完了。彻底穿帮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脸色瞬间煞白,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昨天?
还是更早?那他为什么…“我…”我张了张嘴,想辩解,
却发现所有的谎言在他洞悉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可笑。“不用解释。”秦屿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挣扎?
“合同继续。但有一点变了。”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起,在我面前,
做你自己。”???我彻底懵了。做我自己?什么意思?他不是要找苏晚的替身吗?
“秦先生,我不明白…”“你不需要明白。”他打断我,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强势,
“照做就行。报酬翻倍。”报酬翻倍!这四个字像强心针,
瞬间把我从穿帮的恐慌中拉了回来!管他什么原因呢!给钱的是大爷!做自己?那还不简单!
“好的!秦先生!”我立刻答应,
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属于顾安的、带着点市侩和讨好的灿烂笑容。秦屿看着我的笑容,
眼神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飞快地移开,转身走向浴室,丢下一句:“下午让陈锋送你回去。
”门关上了。**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腿还有点软。大起大落得太快,心脏有点受不了。
穿帮了,但没被解雇,报酬还翻倍了?还让我做自己?这秦屿…脑子被酒泡坏了?
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管他呢!翻倍的报酬!我仿佛看到我的债务在向我挥手告别!
阳光从未如此灿烂!日子开始变得有点…诡异。秦屿还是经常找我,但地点不再局限于别墅。
他让我陪他去吃火锅(我强忍着没点特辣,只点了中辣,结果吃得眼泪鼻涕直流,
毫无形象),去嘈杂的夜市(我被各种小吃摊迷花了眼,左手羊肉串右手臭豆腐,
吃得不亦乐乎),甚至去看了一场摇滚演唱会(我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尖叫蹦跶,
嗓子都喊劈了)。他总是安静地跟在我身边,看着我像个脱缰的野马一样撒欢。没有不耐烦,
没有嫌弃,眼神里那种透过我看别人的空洞感,好像淡了很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专注。这感觉,比让我扮演苏晚还别扭!
我宁愿他把我当个安静的影子!而且,“做自己”也不容易。
我习惯了在秦屿面前端着、装着。突然让我放飞自我,我反而有点无所适从。比如现在,
我穿着舒服的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坐在他办公室巨大的沙发上,
一边啃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一边抖着腿刷手机。秦屿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苹果啃得咔咔响,
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喂,秦大总裁,你这沙发真舒服,比我家的床还软。
”“喜欢就常来。”他头也不抬地说。“…那倒也不必。”我小声嘀咕。“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