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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考上警校那天,我爸过失伤人,要被判刑。一旦留下案底,我哥的政审就完了。

全家人跪下求我:“你成绩差,本就没什么前途。你替你爸去坐牢,

你哥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我奋力反抗,爸妈把我打晕,伪造了我的认罪书,

让我成了替罪羊。我被判十年。曾发誓等我出来的女友,在我入狱第二年,就嫁给了我哥。

十年后,他成了市里最年轻的政界新星。而我,刚出狱、一无所有的劳改犯。

我妈塞给我两千块钱,让我滚远点,别脏了她儿子的***。殊不知,我早已是黑道教父。

我最爱的,是玩一个游戏。一个决定今晚,由谁来替全家去死的游戏。1我租住的城中村,

楼道里永远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混合气。岑家人找到这里时,脸上毫不掩饰的嫌恶,

仿佛踏入的是什么污秽之地。我哥岑昭走在最前面,一身熨帖的定制西装,

衬得他身后的父母像两个寒酸的跟班。我妈丁秀兰一进门,就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尖着嗓子开口。“岑渊,十年没见,你就混成这副德行?

”她上下打量着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旧T恤,眼神里的轻蔑像刀子。“看看你这狗窝!

又破又烂!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岑家怎么亏待你了!”我爸岑德茂在旁边咳了一声,

像是在唱红脸。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施舍般地拍在桌上。“岑渊,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里是五千块钱,你拿着,找个正经工作。

”“你哥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市里重点培养的干部,前途无量。”“你别在外面给他丢人。

”我嫂子,也就是我当年的女友舒晚,挽着岑昭的胳膊,目光甚至懒得在我身上停留。

她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十年,呵,

还是这么没出息。”她身边的男孩,是她和岑昭的儿子,岑嘉树。大概七八岁的年纪,

正不耐烦地用脚踢着我的床腿。岑昭终于开了金口,他脸上挂着谦和的笑,语气却高高在上。

“弟弟,在外面,就别叫我哥了。”“让单位的领导同事听见,我有个坐过牢的弟弟,

影响不好。”“我的路,才刚刚开始,不能有任何污点。”我垂着眼,

看着桌上那本摊开的账簿,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滨海市各路人马的资金往来。我的沉默,

在他们看来,是无能的羞愧。丁秀兰见我“认命”,又凑近了些,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跟你说,你哥这次要高升了!市里空出来一个副局的位置,十拿九稳!”“等他坐稳了,

就把嘉树送到市里最好的国际学校去!”“那里的孩子,非富即贵,嘉树跟他们处好了关系,

以后的人脉就有了!”“咱们家,可就真要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我皱了皱眉。

让岑嘉树去那所学校?我摇了摇头。他去不了。因为我不准。2岑昭见我默不作声,

推了推儿子。“嘉树,这是你二叔,刚从里面出来,问他要个见面礼!

”岑嘉树被推到我面前,他斜着眼看我,满脸的鄙夷。“你?一个劳改犯?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妈说了,你这种人又穷又脏,晦气!”“你的东西我才不要,

别脏了我的手!”舒晚假意呵斥:“嘉树,不许没礼貌!快叫二叔!”那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半点力度,脸上甚至还带着纵容的笑意。我看着眼前这张被宠坏的脸,

那双眼睛里满是和他父母如出一辙的傲慢。这就是他们当年许诺,生下来要过继给我,

替我养老送终的“儿子”?我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账簿上,岑昭的名字旁边,

画着一个鲜红的圈。岑嘉树见没人管他,更加放肆。

他看见我桌上放着一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一把抓起来。“都什么年代了,

还用这种破烂玩意儿!丢人!”说着,他扬手就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岑家人立刻围过去,不是看手机,而是紧张地检查孩子的手。

“哎哟我的宝儿!手疼不疼?有没有伤到?”舒晚心疼地把儿子搂进怀里:“不怕不怕,

一个破手机,摔了就摔了!伤到我的宝儿可怎么得了!”门口,

一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正要敲门,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了。他快步走进来,

先是敬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地上的手机碎片,声音发紧。“那……那不是普通的手机!

”“那是‘鬼手’李的加密电话!整个滨海市就这一部,用来联系金三角那边的货源!

”“什么鬼手不鬼手!”岑昭搂着儿子,一脸不以为然。“摔了就摔了,一个破手机,

难道还能比我儿子金贵?”“我现在是市委办公室的红人,未来的副局长!

市长都要给我几分薄面!”“那个什么‘鬼手’,他敢有意见?我打个招呼,

就能让他从滨海市消失!”岑德茂和丁秀兰也连连点头,脸上是与有荣焉的微笑。

3岑德茂的眼珠子转了转,他压低声音,对我哥说。“阿昭,说到这个,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官面上的人要应付,道上的人……也得想法子搭上关系。”他***手,

眼里闪着精光,仿佛已经看到泼天的富贵。“我可听说了,现在滨海市真正说了算的,

是城南那位‘先生’。”“黑白两道,都得看他的脸色。只要能搭上他一根线,

咱们家就真的高枕无忧了!”舒晚也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向往。“爸说得对!

我听人说,那位‘先生’虽然手段狠,但最是重情义,讲规矩。”“这样的人物,

只要我们拿出诚意,肯定好说话。”“等阿昭当上副局长,找个机会,在他面前露个脸,

送份厚礼,哄他一哄。”“他一高兴,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好处,就够咱们家吃一辈子了!

”重情义?讲规矩?好哄?我听着,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我的目光,

落在了那个穿着外卖服的男人身上。“阿四。”我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道上混得久,

消息灵通。”“来,给岑主任一家说说,咱们滨海市这位重情义、讲规矩的‘先生’,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点……他们不知道的。”叫阿四的男人猛地一哆嗦,

腿肚子都在打颤。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死死抵着水泥地,声音都在发抖。“我不敢!

我不敢妄议先生!”他看了我一眼,见我面无表情,才颤抖着继续说。

“先生……先生也是十年前出来的,从码头搬水泥的苦力干起……”“他那个人,杀伐果决,

手段狠辣,一路踩着尸骨和血爬上来,挡他路的,都死绝了。”他抬头,

眼神扫过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哑铃,又飞快地瞥了一眼窗台上一个黑陶花盆,

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东城那个放***的‘笑面虎’,想黑先生的钱,

被先生亲手用哑铃砸碎了全身的骨头,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断气!

”“北区那个掌控着所有地下**的‘过江龙’,在背后说先生坏话,被割了舌头,

做成了人彘,就镇在那个花盆底下当花肥!”他说完,再也不敢抬头,整个人抖成一团。

出租屋里死寂一片。岑德茂、丁秀兰、岑昭、舒晚,四个人的表情全都僵住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古怪。岑德茂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指着地上发抖的阿四。“你这小子,真会编故事!吓唬谁呢?”“还人彘?还花肥?

你当这是拍电影呢?”岑昭也冷笑起来,他看着我,眼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弟弟,

你听听,你从哪儿找来的这种江湖骗子?”“还说那位‘先生’也是十年前出来的?

跟你同一年?”他刻意加重了“同一年”三个字。“那按他说的,

那位‘先生’跟你岂不是同一批放出来的劳改犯?”他拖长了调子,

上下打量我这一身廉价的行头。“啧啧……那弟弟,你认识那位‘先生’吗?

”“就算不认识,总该听说过吧?”“怎么人家就能当上‘先生’,翻云覆覆雨?你呢?

”“十年了,还是个住在城中村,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废物?”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唉,弟弟,不是哥哥说你,你这混得……也忒惨了点吧?

”“连个像样的朋友都交不上,净跟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

”“真是……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丁秀兰和舒晚也看着我,

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鄙夷和不屑。我抬起眼,迎上岑昭那充满恶意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连之前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都消失了。“是啊。”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听不出任何波澜。“是挺惨的。”屋子里,只剩下阿四恐惧压抑的喘息声。4就在这时,

岑嘉树不耐烦了。他挣脱他妈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嘉树!慢点!别摔着!

”岑德茂和丁秀兰立刻追了出去,嘴里心肝宝贝地叫着。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舒晚。

空气仿佛凝固了。舒晚从她的爱马仕包里,摸出了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那是我当年入狱前,

用我妈留下的唯一遗物找人打磨的。算是我和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她像扔垃圾一样,

把那块玉佩扔到我脚边的地上。“岑渊,还你。”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当年的事,就当是我瞎了眼,喂了狗。”“现在物归原主,我们之间,两清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裸的警告和威胁。“以后,管好你自己,

别再痴心妄想,更别想着来攀附我们家。”“你在你的臭水沟里当你的老鼠,

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她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记住了!要是你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管好你的嘴!”“敢牵连到阿昭,

敢在外面说出他的名字,影响他的前途……”“我保证,会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比十年前那次,还要干净!”我垂下眼,看着地上那块沾了灰尘的玉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

像一段被彻底践踏进泥里的可笑过往。我慢慢抬起眼,

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舒晚那张精致却刻薄的脸。这次市里的副局长竞选,底下暗流涌动,

***,权色交易……牵连甚广。岑昭那个“政界新星”的名头,

底下不知埋着多少肮脏的勾当。一旦查实,按律,足够他把牢底坐穿。呵。也好。

她急着撇清,那就让她撇清吧。他们与我,无关最好。楼下突然传来汽车刺耳的鸣笛声,

还夹杂着岑嘉树得意的大叫。“快看!我把车开动了!我把车开动了!”舒晚脸色一变,

急忙跑了出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只见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奥迪,

正被岑嘉树当成了一个大玩具。他坐在驾驶座上,疯狂地按着喇叭,

小小的身体随着方向盘乱晃。丁秀兰和岑德茂一脸笑意地站在车旁,脸上满是骄傲。

丁秀兰小声嘀咕着,眼睛却亮得吓人。“沾沾官气,沾沾官气!

说不定……以后这车就是我们嘉树的!”岑德茂也***手,嘿嘿笑了两声,

带着豁出去的胆大妄为。“就是!咱阿昭如今是市长面前的红人,未来的副局长!

坐坐车算什么大事?”“单位里的人,看在阿昭的面子上,谁敢跟一个孩子计较?

”岑昭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周围邻居投来的羡慕目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爸妈说得对,

单位里的人……总归要给我几分薄面的。”“纪委的王***前两天还请我吃饭,

说非常看好我。”“有他照拂,我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就在这时,

一列由黑色奔驰组成的车队,悄无声息地驶进了狭窄的巷子。为首的那辆车,

车牌是清一色的“8”。车队停下,从中间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

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他一下车,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

包括刚刚还一脸得意的岑昭,都看直了眼。那是滨海市真正的掌舵人,市委***,赵华安。

赵***的秘书快步上前,拉开奥迪的车门,看到坐在里面的岑嘉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把将还在按喇叭的岑嘉树从车里拎了出来,声音冰冷。“谁家的孩子?!

赵***的车也敢乱动?!”“哇——!!!”岑嘉树被吓得嚎啕大哭。岑家人的脸,

“唰”地一下全白了!赵***的车?!岑昭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炫耀了半天的,竟然是市委***的座驾!丁秀兰反应最快,她一把指向我,尖叫起来。

“是他!是他这个扫把星干的!”“是他教唆我孙子去动车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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