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年都走过来了。
他们的日子好不容易才变好,祁鸩不用再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她也不用再通宵加班,把自己累得躺进医院急诊。
在这个喧嚣拥挤的都市中,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有了自己的一隅之地。
为什么偏偏在幸福生活即将到来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放弃?
乔曦没有回答,对着电话那头轻轻说道:“帮我办理离职吧。”
“好吧……给你留了一个月工作交接的时间,你看够不够?”
“不用,”乔曦笑了笑,“十天就好,我十天后的机票,去澳洲。”
年过三十,她连省都没有出过,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年纪的女人将永远扎根于此了。
她曾经也这么以为。
世事难料,如今她却要独自一人飞往另一个半球。
身边没有她最爱的人,只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孩子。
……
夜里,独自在车里坐到天黑的乔曦静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将那份B超单销毁。
这些年忙于工作,很多时候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怀孕的都不知道,就已经在极度的疲累中流产。
这种时候,祁鸩总是怀抱着她静静地掉着眼泪。
一意孤行要跟她结婚、为此被打到粉碎性骨折都没有红过眼眶的男人,在她的病床上哭得那么伤心。
他说:“再也没有下次,我们的下一个孩子会幸福地来到这个世界上。”
乔曦虚弱地点头:“好。”
祁鸩搂着她,把细密的吻碾进她滚烫的皮肤,止不住地颤抖:“那我要努力赚钱,给你和宝宝住最好的房子,你说过要泳池、要意大利的台灯对不对?”
乔曦握紧了他的手。
那个把她看得和生命一样重的男人用嘶哑的哭腔承诺:“我都会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只要你别离开我。”
乔曦恍惚抬头,伸手触碰他的脸——
回忆像泡影一样碎了。
她没有碰到祁鸩的体温,手中只有被她剪碎的B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