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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迫成婚的“局中人”我成亲那天,天上飘着桃花。不是春日的花,

而是冬雪里冻枯的瓣,被风卷上金銮殿的瓦檐,像极了被风吹散的旧梦。我坐在凤轿里,

头顶凤冠压得我脖子生疼。轿外的锣鼓一声声敲得我心口发闷。我该高兴——毕竟嫁的,

是太子殿下。可我心里只觉得荒唐。我本是将军府嫡女,沈家女儿生来高傲,

却在一纸圣旨下成了皇家的***。父亲沈砚被调去西北驻防,母亲哭得昏过去,

只留我一个人在京城被“指婚”。圣旨写得好听,说是“太子仰慕沈家闺秀贤良淑德”,

可我知道,那是为了稳军心、控兵权。轿子一路晃,我闭着眼想,

那位太子殿下我并未见过几次。据说他寡言冷面,不近女色。也好,若真能平安度日,

做个摆设皇妃,我认了。可当凤冠被扯下时,我才知道——所谓平安,只是笑话。那一刻,

我听见“咔嚓”一声,凤冠坠地,金丝断裂,珠钗滚落在地。我抬头,

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他身穿玄袍,眉骨锋利,嘴角微挑,整个人冷得像雪。

他是太子萧煜。也是我以为,早就死在桃花林的——养兄。“阿璃,”他轻声唤我,

语气却像锋刃擦过,“你当年救的小乞儿,不是死了吗?”我浑身一僵,指甲掐进掌心。

灯火摇曳,他的领口微敞,一点朱砂痣落在锁骨下,与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是十年前的春日,他跌入泥塘,我拽他上岸,他怕我嫌脏,就笑着说:“璃姐姐,

以后我罩着你。”后来他被收为我父亲义子,封名“萧煜”。我喊他“哥哥”,

他喊我“阿璃”。再后来,他失踪了,尸骨无存。我哭了半月,如今他活着站在我面前,

还成了我的夫君。“你……你不是死了吗?”我声音颤抖,像梦游。他笑了笑,

慢条斯理地撕下喜帕,眸底无情:“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有多有趣。”我想后退,

却被他一把扯近。他袖口滑出一封密信,落在我脚边。

那红色印章一眼刺进我眼底——沈家之印。我呼吸一窒。那是父亲的印。

信纸上只露出几字:“密谋——交界——送图。”他低头,凑近我耳畔,

轻声道:“这封信,本宫在你父亲的兵符箱里找到。阿璃,你说,我该怎么处置?

”我愣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冻在夜色里。一边是父亲的忠名,一边是萧煜的冷笑。

我不敢信,也不敢辩。他俯视着我,笑意淡淡:“沈将军若真通敌,那你嫁进东宫,

是来替他送命的,还是……探情报的?”我抬头,眼泪几乎掉下来:“你怀疑我?

”他眼神微冷,却笑得更深:“我从不信人,阿璃。哪怕是你。”他转身要走,

我忽然叫住他:“那你为什么还娶我?”萧煜停下脚步,背影冷峻,像一柄出鞘的刀。

良久,他低声道:“因为这场婚礼,不是我想要的,是我欠你的。”灯火昏暗,

风从殿门灌进来,卷起地上散落的凤冠珠钗。我看着那抹黑影渐行渐远,

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直觉——我这场婚姻,不是为了稳军权,也不是为了恩宠。

而是为了某种我还未看清的“局”。而我,成了局中人。殿门关上前,

我看到他袖口的暗纹里藏着一抹血色。那不是染料,而是旧伤。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少年,他背着我翻墙,为我挡过刀。那时他笑着说:“阿璃,

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我若不还,就不是人。”如今他果真还了——只是方式,太狠。

我坐在床沿,指尖摸到那封信,心跳乱成一团。如果信是真的,父亲将是叛国之臣。

如果是假的,那萧煜就是被人陷害。无论哪一种,我都逃不开。烛火燃到尽头,

滴下的蜡泪落在信纸上,模糊了印章。我终于低声笑了笑。这场婚姻,

从一开始就不是婚,而是赌。赌局两端,一个是父亲的忠,一个是他的信。我必须选一边。

而我知道,任何一边,都可能要我的命。我披上披风,推开窗。宫灯万盏如昼,

远处太子寝宫的灯未灭。风从桃花林的方向吹来,带着旧年的香气。我喃喃自语:“萧煜,

你要的真相,我也要。”2朱砂痣与密信我从没想过,婚后第一夜,会在冷殿过。

太子寝宫外,宫人们神色谨慎,没人敢抬头看我。我被送进东宫偏殿,门一关,

连灯火都被掐灭。“太子殿下有旨,”宫婢低声说,“贵妃今晚独宿偏殿,不得离开半步。

”她说完匆匆退下,只剩下我和那封被烛泪粘住的信。屋子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像在窥探。

我点起一盏油灯,把信摊在桌上。那印章已经被我泪水晕开,朱砂渗进纸纤维里,像血。

“密谋……交界……送图。”我反复念着那几个字,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父亲的笔迹,

我从小熟得不能再熟。这几笔太匆促,墨色太浅——像是临摹。“假信?”我喃喃。

可若真是假信,谁能进出将军府的兵符箱?我脑子乱成一团。偏偏此时,

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我猛地抬头。门被推开,一阵冷风钻进来,带着酒气与铁锈味。萧煜。

他穿着便服,发未束,手里拿着一壶酒。灯光映在他脸上,神色懒散,却透着几分阴郁。

“新婚夜,孤独得很?”他说着,自己走进来,随手把酒壶扔到桌上。壶口溅出一滴酒,

正好落在那封信上,墨迹立刻晕成一团。我压住心里的慌乱:“太子殿下深夜造访,

是要审我吗?”他挑眉,嗓音低低的:“你怕?”“怕什么?我又没做错。”“那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灯影被他遮住,我几乎被逼到桌角。

我闻到他衣袖里的味道——是桃花香。他靠得太近,我能看清他喉结微微滚动。“阿璃,

”他轻声唤我,“你还记得桃花林那天吗?”我指尖一抖。他笑得有点冷:“你救了我,

给我吃干粮,还说要我活下去。那时候我跪在你脚边,你摸了摸我的头。”“够了。

”我咬唇。“可惜啊,”他眼里闪过一丝光,“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成我的劫。

”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力气不重,却让人无法躲开。“沈璃,我不信人,

但我信一点——你不会害我。”我冷笑:“信任,是你演戏的手段吗?”他没答,

反而松开我,从袖中取出另一封信,丢到我怀里。“这封,你看看。”我打开一看,

整个人僵住。那是密信的“另一半”。内容清晰——提及兵图、交界、传送时间。

落款是:沈砚。我呼吸急促:“这……不可能。”萧煜靠在桌边,姿态闲散,

眼神却像在看猎物。“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帮父亲销毁证据,还是帮我查出真相?

”我死死盯着那信:“你想我选哪一边?”他忽然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我头发上的凤钗:“你选哪边,我都不怪。只是……”他语调轻得几乎听不清,

“选错了,可能活不久。”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手指发抖。门再次关上,

我忽然意识到——他在试我。他要看,我究竟是沈家女,还是太子妃。我半夜没睡,

点燃烛火,把两封信放在一起对比。果然,第二封的墨比第一封深一点,笔锋更稳。

我咬牙,从衣柜底拿出纸墨,临摹父亲的字迹。十几遍之后,

我终于找到了关键——那信里的“砚”字,少了一横。父亲写字极严,从不出错。那一横,

是伪造者的破绽。我抿唇,烧了那两封信,把灰烬藏入铜香炉。天快亮时,

我才靠着桌子睡着。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人推门。以为是宫婢,没睁眼。可下一刻,

唇边被人覆上。我惊醒,抬手去推,却被他压在怀里。萧煜低笑,嗓音沙哑:“你真以为,

我信得过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你——”我瞪他。“嘘。”他伸手在我唇边点了一下,

“外面的人盯着。若不演全一点,他们会起疑。”我心口一颤。那一瞬间,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保护我。可他不肯承认。那吻落得极浅,几乎没有温度,

却让我彻底乱了阵脚。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冷得发抖:“阿璃,别骗我。要是你真敢站错边,

我第一个杀你。”他松手,转身离开。门在风声里关上,我呆呆坐着,

手里还残留着他衣袖的香气。外头天已亮,宫门开合,传来早朝的钟声。我对着镜子,

看着自己唇角的红痕,忽然笑了笑。他要试我,我也该试他。既然这是一场局,那就看,

谁先露出真心。3金枝笼中我在东宫的第三天,发现自己成了一个被“精心看守”的囚犯。

早上起床,宫婢送来早膳,都是冷的。午膳照旧,只是换了碗。她们对我笑,笑得机械,

眼神却空。我知道,这种沉默,是太子养出来的。他不信人——连我也不例外。

偏殿名为“翊清殿”,实则是被隔绝的监牢。宫墙高而厚,窗子全用镂花铜封,

连信鸽都飞不过去。我曾试着折一只纸鹤,藏在簪子里让婢子带出,

却在第二天看到那只纸鹤,被萧煜放在案上。他用玉簪挑着纸鹤,语气不紧不慢:“阿璃,

本宫说过,不喜欢你玩这些小聪明。”我盯着那纸鹤,声音低低的:“太子连我折个纸,

都要管?”他微微一笑:“不是管,是怕。”“怕什么?”“怕你乱飞。”那一瞬,

我几乎没忍住笑出来。他话说得轻,却像根无形的绳,一寸寸勒在我心上。萧煜是聪明的,

他不需要关我,只要一点点削弱我逃离的希望。他给我书、琴、花,却不给自由。

我坐在这金枝笼里,看着花开花谢,连风都透着皇气的味道。有时夜里醒来,

我能听见隔墙有脚步声。那不是婢女的轻步,而是暗卫的靴声。他们守在窗外,

监视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我开始练习沉默。从前我说一句话,他能回三句,现在我说十句,

他连眼都懒得抬。直到那日午后,雨过天青,宫道湿滑。我在长廊下擦拭花盆,

忽然听见远处的脚步声。一抬头,他就站在雨雾中。那一刻,我竟有点恍惚。

萧煜换了常服,没戴金冠,只随意挽了发。雨打湿他衣角,他一身冷气,

却不怒不笑地看着我。“沈璃。”他喊我的名字,不加称谓。我抬头:“殿下。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他居然问起这种话,我几乎怀疑听错。

我忍不住冷笑:“殿下要我怎么好?被人看守、禁足、监视?若这算好,那我好得很。

”他静静看着我,良久才道:“你知道吗?若不是我,你现在连命都没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他走近一步,雨水从他发梢滴下,滑进他衣领。“那封信的事,

陛下知道了。”我心口一紧。“本宫替你压下去的。”他声音淡淡,“但若再有一次,

本宫护不住。”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伸手替我拂去肩头雨水,指尖一滑,碰到我颈侧。

那一瞬,他的动作轻得几乎像抚摸。“阿璃,”他忽然低声说,“你若肯信我,

我便放你出宫。”我猛地抬头。那双眼黑得深,看不出真假。“放我出宫?”我几乎不信。

“是。”他唇角轻扬,“但要有条件。”我警惕地看着他:“什么条件?

”“帮我找到密信的来源。”我心底猛地一跳。他凑得更近,

气息几乎贴在我耳边:“本宫不信沈砚叛国,也不信你。

但我信——那封信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我怔怔看着他。他眼里的光像火,

在雨中一闪而过。“你若帮我查出来,”他继续道,“这宫门,你想什么时候走,我就开。

”我本能地想答应,可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摘下我头上的步摇。那是成婚时的凤钗,

一串流苏落在他掌心,他低头细看,嘴角带笑。“不过阿璃,”他轻声说,“若你打算骗我,

记得演全一点。”我看着他收起步摇,转身走进雨中。他背影被雾吞没,没回头。

风卷过来,带起一股潮腥的味道。那味我在军营闻过——血。我忽然意识到,

这场博弈不止是夫妻之间的试探。东宫在动。有人想让他死。而我,

正好成了最好的棋子。那夜,我把步摇藏在袖里,独自去了东宫后苑。雨刚停,月光凉薄,

我顺着暗沟潜到小厮房外。隐约听见有人低声议论:“密信的事成了,

太子很快就会被牵连……”我屏息,正要靠近,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捂住我嘴。我被拖进树影。

那股气息熟悉得让我心口一颤。是他。“你疯了?”萧煜压低声音,几乎咬着牙,

“你想死在这里?”我挣扎着推他,怒道:“我在帮你查——”“查?”他冷笑,

“你连命都护不住,还查?”他一把把我按到树干上,力气大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再敢擅动,我就亲手废了你。”我直视他:“那你杀啊。”他怔了下。

我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空气里全是湿气。半晌,他松了手,

低声说:“别让我看见你出事。”他走了。**着树,听着他脚步渐远,

忽然觉得喉咙酸涩。——他说得对。在这座金枝笼里,连善意都是危险的。

我抬头望着夜空,心里忽然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若我真想活下去,不能再被动。

他要我查密信,那我偏要查到。查给他看。查出这宫里,究竟谁在笑我这“太子妃”,

笑我困在笼中,不知天高。我冷冷地笑。“萧煜,你不是要看我飞?

那就看——我能不能飞出这笼子。”4夜宴里的密语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

我会用笑脸去讨好那个一度掐住我脖子的男人。朝中风向骤变。三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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