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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徐佳琪,一个曾经坚信“人生就是一场攀比”的女人。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KPI,

就是在各方面碾压我的“闺蜜”苏冉。她换了新包,我就要买个更贵的。

她孩子钢琴过了八级,我就逼我儿子程思源去学小提琴,目标是国际大奖。前阵子,

她老公换了辆宝马X5,我眼睛都红了。回家我就跟老公程实闹,

说人家苏冉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程实一个普通公司的项目经理,

哪来那么多钱。我不管,我指着他鼻子骂他没出息,说他但凡有点本事,

我至于在苏冉面前抬不起头吗?最后,程实不知道从哪儿凑了首付,又背上了高额***,

给我提了辆崭新的保时捷Macan。车提回来的那天,我在同学群里发了九张图,

每个角度都拍得闪闪发光。苏冉果然沉默了,我得意了好几天,连走路都带风。

可虚荣的满足感是短暂的,新的战场很快就来了——重点小学的校庆典礼。

苏冉的儿子周元报了个合唱团,站在第二排。我一听,机会来了。我动用了所有人脉,

给音乐老师送礼,软磨硬泡,硬是把原本定好的主唱给挤了下去,让我儿子程思源顶上。

思源其实五音不全,对唱歌也没兴趣,他喜欢画画,可我觉得那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吗?

能在朋友圈炫耀吗?为了让他唱好,我给他报了最贵的声乐课,每天逼他练习,

唱错一个音节就不准吃饭。孩子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不是没看到,

但我告诉自己,这是为他好。等他站在舞台最中央,接受所有人的瞩目时,他就会感谢我了。

校庆典礼就在今天下午。我特意花大价钱给他定制了小礼服,

看着镜子里帅气得像个小王子的儿子,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拿出手机,对准他,

准备拍个小视频,提前发个朋友圈预热一下。“来,思源,给妈妈笑一个。”我指挥道。

儿子转过头,对着镜头,努力地扯动嘴角。就在这时,那一行行恐怖的白色弹幕,

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丈夫不堪负债,从三十层高楼一跃而下,抢救六小时,

终身瘫痪。】【儿子程思源校庆失误,被全网霸凌,患上重度抑郁,两次自残。】【而你,

徐佳琪,众叛亲离,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恭喜你,完美扮演了“对照组”,

用你一家的悲剧,衬托了你闺蜜苏冉的幸福圆满。】我脑子“嗡”地一下,

手机差点脱手掉在地上。幻觉?一定是幻觉!我最近为了儿子的事太累了!我闭上眼,

用力晃了晃脑袋,再睁开,弹幕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果然是幻觉。

可当我再次看向镜子里的儿子时,心脏猛地一抽。他依然在笑,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这哪里是期待演出的兴奋,这分明是奔赴刑场的恐惧!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弹幕里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脑海里。丈夫……瘫痪?儿子……自残?

我……众叛亲离?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可是,我看着儿子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一个可怕的念头疯长起来。万一……万一是真的呢?我不敢再想下去。“妈?

”思源小心翼翼地叫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的领结……是不是歪了?”我如梦初醒,

走过去,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帮他整理。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我才发现,

他发烧了。“思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的声音都在抖。“没有。”他立刻摇头,

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我很好,妈妈,我能唱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不给你丢脸……”我喃喃自语,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把他当成了我炫耀的工具,一个满足我虚荣心的道具!

我只在乎我有没有面子,却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开不开心!弹幕里说,他会在舞台上失误。

以他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不失误?他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琴弦!不行,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弹幕里的事情发生!我猛地站起来,抓住思源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思源,听妈妈说,今天下午的演出,我们不参加了。

”思源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里面充满了困惑和不敢相信。他愣了足足有十几秒,

才用一种近乎试探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你说什么?不参加了?”“对,

不参加了。”我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似乎没听懂,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听懂了,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仿佛我正在策划什么新的、更让他为难的“惊喜”。“为什么?

老师那边都安排好了……你不是说,这是最重要的事吗?你不是说,我一定要压过周元吗?

”他一连串地发问,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没什么比你的健康和快乐更重要。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我心惊,“你发烧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我拉着他就要走,他却像钉在原地一样,用力挣脱我的手。“我没发烧!”他急得快哭了,

眼圈通红,“妈妈,你是不是在考验我?我真的可以的!我昨天练到半夜,每个音都准了!

我保证不会失误,求求你,别让我不参加,你……你会生气的。”他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哀求和恐惧。他怕我生气。我的心疼得像是要裂开了。

我到底是一个多么失败的母亲,才会让我的儿子对我怕到这种地地步?我蹲下身,

再次与他平视,用尽了毕生的温柔:“思源,妈妈不生气,以前是妈妈错了。

妈妈不该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唱歌不开心,我们就不唱了。什么主唱,什么压过周元,

都不重要。妈妈只要我的儿子开开心心的。”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很僵硬,

但过了一会儿,他似乎终于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小小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然后,

我感觉到我的肩膀一热。他哭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压抑了许久之后的无声啜泣,

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把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了出来。我抱着他,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对不起,儿子,妈妈错了。安抚好思源,我立刻给他的班主任兼音乐老师张老师打电话。

“喂,张老师您好,我是程思源的妈妈。”“程妈妈啊,你好你好,思源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正要催他过来最后彩排呢。”张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热情。我深吸一口气,

硬着头皮说:“张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思源他……他突然发高烧,急性肠胃炎,

上吐下泻的,我们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下午的演出……恐怕是参加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热情瞬间冷却了下去。“什么?!”张老师的音量拔高了八度,“参加不了了?

程妈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离演出就剩三个小时了!主唱突然不来,

你让我去哪儿找人顶上?整个节目的编排都要打乱!”“实在是对不起,张老师,

孩子病得太突然了……”“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

”张老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不满,“程妈妈,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把思源换上来的。

现在你一句不参加了,让我们整个年级的工作人员怎么办?你这当家长的,

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尖锐的指责让我脸上**辣的。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觉得丢脸至极。

但现在,我心里只有庆幸。庆幸我还来得及阻止这一切。“对不起,张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但是孩子身体要紧,实在是没有办法。您看……能不能让原来的主唱同学顶上?

或者让周元同学试试?”我小心翼翼地提议。张老师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喘粗气,但事已至此,

她也没办法,只能没好气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啪”地挂了电话。我刚放下手机,

苏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02“喂,佳琪啊。

”苏冉那标志性的、甜得发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怎么了?”我淡淡地问。

“我刚才听张老师说,你家思源病了?哎哟,怎么这么不巧啊!校庆主呈这么重要的位置,

说不去就不去了,太可惜了呀!”她嘴上说着可惜,语气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能想象得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肯定是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是啊,挺不巧的。

”我平静地回答。苏冉似乎对我这平淡的反应有些意外,她顿了一下,

又接着说:“张老师没办法,临时让合唱团的周元顶上去了。我家周元紧张得不行,

一点准备都没有,肯定唱不好。唉,哪像你家思源,准备了那么久,要是在台上,

肯定是最亮眼的那个。”呵呵,猫哭耗子假慈悲。以前听到这种话,我肯定气得当场爆炸,

然后跟她唇枪舌战三百回合,发誓下次一定要找回场子。但现在,经历了弹幕的洗礼,

我只觉得她无比可笑。她这点小心思,在我看来,就像三岁小孩的把戏。“没事,

”我轻笑了一声,“周元也很优秀,让他顶上挺好的。小孩子嘛,多锻炼锻炼。

我们家思源身体最重要,别的都是次要的。你让周元好好唱,别紧张,

我跟思源在精神上支持他。”我说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电话那头的苏冉再次沉默了。

她大概是懵了,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不是应该气急败坏,

或者酸溜溜地说些风凉话吗?“佳琪,你……你没事吧?”她试探性地问。“我能有什么事?

好得很。”我说,“不跟你聊了,我得带孩子去看病了。下午的演出,

你记得多拍点视频发给我看看啊,让我们也感受一下气氛。”说完,不等她反应,

我直接挂了电话。世界清静了。我看着旁边沙发上,捧着一杯温水小口喝着的思源,

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眉眼间那股紧绷的恐惧感已经消散了大半。这就够了。什么面子,

什么攀比,都见鬼去吧。我带着思源去了趟医院,不是因为他真的上吐下泻,

而是他的确在发低烧,而且精神压力太大了,我让医生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

顺便做了个全身检查,图个心安。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我没有带他回家,

而是问他:“思源,你现在想做什么?”他愣了一下,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过去,

他所有的时间都被我安排得满满当当,

钢琴、小提琴、英语、奥数……他就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被我用鞭子抽着往前跑。

他低下头,小声说:“我想……去画画。”“好,那我们就去买画画的工具。

”我带他去了附近最大的文具店,让他随便挑。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盒昂贵的进口水彩笔,看了看价格,又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我的心又被刺痛了。我直接拿起那盒笔,连同各种型号的画纸、画板,一股脑地放进购物车。

“妈妈?”他惊讶地看着我。“喜欢就买。”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想画画,

妈妈都支持你。”他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的光彩,比我那辆保时捷Macan的车灯还要亮。

晚上,程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他一进门,就习惯性地问道:“今天思源演出怎么样?

你拍视频了吗?发朋友圈了吗?”我正在厨房做饭,闻言走出去,

递给他一杯水:“演出取消了。”“什么?”程实一脸震惊,“取消了?为什么?

出什么事了?”“思源病了,发烧。”我平静地说。“发烧?严重吗?看过医生了吗?

”他立刻紧张起来。“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是压力太大了,休息休息就好。

”程实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脸上是一种混杂着庆幸和困惑的复杂表情。

“取消了……也好。”他喃喃自语,“孩子太累了。”我看着他,这个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

默默扛下所有压力的男人。弹幕里说他会不堪负债,跳楼自杀。负债……除了那辆车的***,

还有别的债吗?我不敢问,怕惊动他。“老公,”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对不起。

”程实的身体一僵,他转过身,诧异地看着我:“怎么了?好端端的,道什么歉?

”“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总是逼你,逼儿子,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程实愣住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受什么**了?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他怀里:“我就是想通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跟别人比了。

”程实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用力抱紧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有疲惫,

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难得地坐在一起,

看了一部动画电影。思源靠在我怀里,手里拿着新买的画板,在上面涂涂画画。

程实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苏冉发来的微信。

她发来了一段视频,是校庆典礼的现场。视频里,她的儿子周元穿着本该属于思源的礼服,

站在舞台中央,因为紧张,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几个高音都破了。

台下传来一阵细碎的哄笑声。紧接着,苏冉又发来一条语音,点开,是她那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佳琪,你看,我就说我家周元不行吧,这不,在台上出丑了。这要是你家思源,

肯定不会这样。真可惜,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我看着视频里那个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孩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

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结局里的思源。如果我没有看到弹幕,如果我执意让他上台,

那么此刻在台上出丑,被全校师生嘲笑,甚至被拍下来传到网上的,就是我的儿子。而我,

就是那个亲手把他推上刑场的刽子手。我打了个寒颤。我没有回复苏冉,

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可她似乎并不罢休,过了一会儿,又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她和几个同学的合影,每个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而她站在C位,

手里拎着一个崭新的爱马仕铂金包。配文是:“姐妹们小聚,开心~”这是**裸的挑衅。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里那股熟悉的、名为“嫉妒”的火焰,又开始隐隐地往上冒。但这一次,

我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丈夫和儿子,他们正头挨着头,

小声讨论着电影里的情节。客厅温暖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岁月静好。这,

才是真实的人间烟火。而不是朋友圈里那些虚假的光鲜亮丽。我正准备放下手机,

思源突然把他的画板递到我面前。“妈妈,你看。”我低头一看,愣住了。画纸上,

是一个小男孩,他背着一个巨大的、沉重的蜗牛壳,壳上画着一辆跑车,一个名牌包,

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小男孩被压得弯下了腰,步履蹒跚,脸上满是泪水。

而在他的前方,站着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正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走。那个女人,

赫然就是我。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击中,瞬间四分五裂。原来,在儿子心里,

我就是这样一个怪物。我强加给他的那些所谓的“荣耀”,对他来说,

只是一个沉重到无法喘息的壳。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03那幅画,像一面镜子,

照出了我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我抱着思源,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儿子,

真的对不起……”我一遍遍地重复着,语无伦次。程实也被这幅画震惊了,他默默地走过来,

把我们母子俩揽进怀里。这一夜,我彻夜未眠。弹幕里的警告,儿子的画,像两座大山,

压在我的心头。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第二天是周末,我起了个大早。

程实和思源还在睡。我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那辆崭新的、在晨光下闪闪发光的保时捷Macan,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为了它,我们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为了它,

程实压力大到要去借***,为了它,我差点把我的家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程实起床后,

我把他拉到客厅,郑重其事地说:“老公,我们把车卖了吧。”“什么?

”程实以为自己没睡醒,“卖车?佳琪,你……你说真的?你不是最喜欢这辆车吗?

我们才刚买了三个月!”“我是认真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以前是鬼迷心窍了,

为了跟苏冉攀比,昏了头。这辆车对我们来说,根本不是享受,是负担。

我不想再过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日子了。我不想看你每天愁眉苦脸,

也不想再逼着思源去跟别人比了。”我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老公,

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书房的灯亮到半夜,你是不是在看***账单?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没有提弹幕,那太匪夷所思了。但我说的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程实愣愣地看着我,

眼圈慢慢红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突然就哽咽了。“佳琪……你能这么想,太好了。

”他声音沙哑,“我……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我怕你生气……那笔***压力太大了,

我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他走过来抱住我,肩膀微微颤抖。

我能感觉到他积压已久的压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我的心又酸又软。这个男人,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因为爱我,所以选择了默默承受。而我,却把他这份爱,

当成了我肆意挥霍的资本。决定了就立刻行动。我马上联系了二手车商。车商来看车的时候,

那表情,简直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大姐,您这车……准新车啊!膜都还没撕干净呢!

这就要卖?太可惜了吧!”我苦笑了一下:“家里急用钱,没办法。”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的价格比我预期的还要低。新车落地快七十万,现在只能卖五十万出头。短短三个月,

蒸发了将近二十万。心疼吗?当然心疼。那都是真金白银。

但比起弹幕里那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拿到车款的第一时间,

我就让程实把银行的车贷全部还清了。当手机收到还款成功的短信时,我们夫妻俩对视一眼,

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债一身轻。这天晚上,我久违地睡了个好觉。然而,

我这边一身轻松,有些人却不乐意了。我卖车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

很快就在同学圈里炸开了锅。苏冉的微信又来了。这次她没打电话,而是直接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高档餐厅,她老公蒋知言意气风发地坐在主位,

而她则小鸟依人地靠在蒋知言身边。最刺眼的是,照片的角落里,露出了一截崭新的方向盘,

上面是玛莎拉蒂的标志。紧接着,她发来一条消息,

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优越感。“佳琪,听说你把保时捷卖了?哎呀,

我就说嘛,消费还是要量力而行。是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啊?你要是早跟我说,

我让我老公帮帮你嘛。他最近刚谈成一个大项目,赚了不少。这不,

非要给我换这辆玛莎拉蒂,我都说不要了,太高调了。”后面还跟了一个无奈摊手的表情。

凡尔赛文学被她玩得明明白白。要是以前的我,现在估计已经气得开始砸手机了。但现在,

我看着她发来的这些文字,只觉得好笑。她就像一个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小丑,而我,

已经成了台下的观众。我慢悠悠地打字回复她。“是啊,卖了。没债一身轻,

感觉空气都甜了。不像有些人,表面看着光鲜,背地里还不知道欠了多少钱呢。对了,

你老公那个‘大项目’,靠谱吗?我怎么听说,最近查得很严啊,

好多类似的投资平台都爆雷了。你可得让你老公小心点,别把家底都赔进去了。

”我这条消息发过去,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苏冉那边,沉默了。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她才回过来三个字,带着一个问号。“你什么意思?”我笑了。

这就急了?我没再回复她,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我知道,我的话,就像一根刺,

扎进了她的心里。因为我猜对了。蒋知言那种好大喜功、爱吹牛的性格,

搞的所谓“大项目”,十有***就是那种击鼓传花、拆东墙补西墙的资金盘。

苏冉享受着项目带来的光鲜,但她心里肯定也怕。我的话,

不过是点燃了她心中那根名为“恐惧”的引线。接下来的几天,苏冉都没有再来烦我。

我们的生活也彻底慢了下来。没有了豪车,我们出门就坐地铁、公交。虽然没有以前方便,

但省下了一大笔油费和保养费。我把那些没怎么用过的奢侈品包包、衣服,

全都挂到了二手平台上,换回来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我们一家人好好吃几顿大餐了。

思源彻底从各种补习班里解放了出来。我给他报了一个他心心念念的绘画班。

每天看着他背着画板,开开心心地出门,开开心心地回来,向我展示他的新作品,我才明白,

这才是养孩子的真正乐趣。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好,程实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我以为,

只要我不再攀比,危机就解除了。直到那天晚上,我起夜喝水,路过书房,

看到虚掩的门缝里透出光亮。我悄悄走过去,看到程实正坐在电脑前,

对着一堆密密麻麻的表格发呆。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个陌生的APP图标,

名字五花八门,“XX钱包”、“XX白条”、“极速X贷”……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行新的弹幕,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车贷只是冰山一角。

为了凑够首付和满足你的日常挥霍,程实早已深陷网贷泥潭。】【催收的电话,

他每天都在躲。】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04那行弹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网贷……催收……这些只在社会新闻里看到的词,竟然离我的生活这么近。我一直以为,

那辆保时捷的首付是程实找亲戚朋友凑的。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去碰这种东西。书房里,

程实疲惫地捏着眉心,然后拿起手机,点开其中一个APP,输入了一个数字。借款页面。

他又要借钱?借新还旧吗?我的心揪成一团。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推开门,

走了进去。“程实。”听到我的声音,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慌乱地想要藏起手机。“佳琪?你……你怎么还没睡?”他的眼神躲闪,脸色苍白。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机。他想抢,但伸出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屏幕上,

那一个个刺眼的网贷APP,像一张张嘲讽的嘴脸,对着我无声地狞笑。我点开其中一个,

借贷记录清清楚楚。第一笔,是三个月前,五十万。是保时捷的首付。从那之后,陆陆续续,

又有十几笔,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我点开我的微信聊天记录,找到了对应的时间。

那一笔三万的,是我过生日,非要他买那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那一笔五万的,

是思源的声乐课,号称是“大师一对一”辅导。那一笔两万的,是我跟苏冉打赌,

输了的面部护理疗程……每一笔借款,都对应着我一次虚荣的挥霍。我拿着手机,

手抖得不成样子。原来,我那些光鲜亮丽的朋友圈,都是用丈夫的血泪堆砌起来的。

我以为他还清了车贷就没事了,原来,那只是冰山一角。下面,

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由我亲手挖出来的债务黑洞。“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程实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怕你……生气,

怕你瞧不起我。”他小声说,“你想要好的生活,我想给你。可是我没本事,

我赚不到那么多钱……我找朋友借,都借遍了。后来,在网上看到这种***,说利息不高,

下款快……我就……”“所以你就去借了?”我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程实,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是无底洞!你怎么这么傻!”我气得浑身发抖,

既气他的糊涂,更气我自己的愚蠢。“我知道……”他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错了,佳琪。

一开始只是想周转一下,想着发了年终奖就能还上。可是利息太高了,越滚越多,

我还不上了……我只能再从别的平台借,拆东墙补西墙……”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突然想起了弹幕里的那句话。【丈夫不堪负债,

从三十层高楼一跃而下……】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如果我没有发现,他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撑下去,直到被彻底压垮,然后走上那条不归路?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不准抽!”我红着眼眶吼他。

然后,我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地,把他手机里那些网贷APP,全部卸载。“从现在开始,

不准再碰这些东西!一分钱都不准再借!”程实愣愣地看着我,似乎被我的举动吓到了。

我卸载完APP,拉着他的手,在书桌前坐下。“现在,把所有的欠款,一笔一笔地,

全部给我列出来。本金多少,利息多少,哪个平台的,全都写清楚。不准有任何隐瞒。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们把所有的债务都整理了出来。七七八八加在一起,

刨除已经还掉的车贷,竟然还有四十多万。看着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家的存款,卖二手奢侈品换来的钱,

再加上程实手头能动用的所有资金,全部加起来,也才不到十万。还差三十多万的窟窿。

“怎么办……”程实抱着头,声音里是无尽的崩溃,“我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

还了房贷和日常开销,根本剩不下多少……这些平台的利息,一天就好几百,

滚起来要人命的……”“别怕。”我握住他冰冷的手,尽管我自己的手也在抖,“有我在。

天塌下来,我们一起扛。”“扛?怎么扛?”他苦笑,“佳琪,是我没用,把你拖下了水。

”“不,”我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不是你拖我下水,

是我把你推下了悬崖。程实,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我。如果不是我的虚荣,我的攀比,

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些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有用。”我说,“至少,我们现在是一起的。没有秘密了,

对不对?”他看着我,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飞速运转,

“我们把家里那套小的公寓卖了吧。”那套小公寓是我婚前的财产,地段不错,

租出去每个月也有一笔租金。“不行!”程实立刻反对,“那是你的房子!

我不能动你的东西!”“什么我的你的?”我瞪他,“我们是夫妻!现在是家里有难,

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卖了房子,把这些该死的网贷还清,我们才能重新开始!

”“可是……”“没有可是!”我打断他,“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中介。

”我的决绝让他无话可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来电。

小说《闺蜜的圈套:我靠弹幕反杀》 闺蜜的圈套:**弹幕反杀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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