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书房桌上的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傅宴深笑得我很陌生。
旁边是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条款苛刻,几乎是让我净身出户。
要是以前,我大概会把这书房砸个稀烂,然后哭着求他别不要我。
毕竟我是京圈出了名的“恋爱脑”,为了傅宴深,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但现在,我只觉得饿。
天文台的预警短信弹了出来:【特大磁暴将于三日后抵达,时空磁场将发生剧烈扭曲。】
我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压得很低,像极了当年我坠崖那天。
我要回家了。
晚宴上,宋以宁穿着高定礼服,像只骄傲的孔雀。
傅宴深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地挑去了刺。
“以宁不吃腥,这鱼做得不错,你尝尝。”
周围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谁不知道,那鱼是我以前最爱吃的,但他嫌挑刺麻烦,从来没给我夹过。
宋以宁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宴深,沈小姐好像不高兴了呢。”
傅宴深听完,语气不耐烦:“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不懂规矩。”
若是往常,我早已掀了桌子。
可此刻,我只是安静地低头,把碗里的白米饭吃得一粒不剩。
长公主府的家训,粮食不可浪费。
回了家,便是半个月的行程,这顿不吃饱,路上会饿。
宴席散去,回到别墅。
傅宴深似乎对我今晚的平静感到不满。
他扯松领带,带着一身酒气逼近我。
“沈淑珺,你是死人吗?看见我和别的女人亲热,你连个屁都不放?”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那是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逢场作戏罢了,我理解。”
这曾是他敷衍我的借口,如今我还给他。
“啪”的一声。
傅宴深打翻了水杯,玻璃渣碎了一地。
他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装什么贤良淑德?以前我多看别人一眼你都要绝食三天,现在心野了?”
“说话!沈淑珺,你是不是以为我不重要了?”
我看着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
这一笑,没带半点情意,只有看戏般的凉薄。
“傅先生是我的金主,自然重要。”
“只是金丝雀当久了,总得学乖,不是吗?”
傅宴深愣住了。
他想从我眼里看到嫉妒、疯狂、爱意,哪怕是恨。
可我眼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潭死水。
他心里莫名慌乱,松开手,恶狠狠地指着地上的玻璃渣。
“既然这么乖,那就把这里收拾干净,用手捡。”
我没反驳,蹲下身,一片一片地捡起碎玻璃。
指尖被划破,鲜红的血珠冒出来。
我感觉不到疼。
因为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那是我大魏的战鼓声。
只有我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