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姜晚的车尾灯消失在停车场尽头，陈默还站在原地，指间的烟已经烧到尽头，烫得他一哆嗦。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她明明跳海了，我亲眼看着搜救队捞上来的衣服。"

可那个纹身，那句话，那种说话时不经意挑眉的小动作——

手机震动，苏婉晴发来消息："查到极光姜晚的背景了，资料发你邮箱。她……在巴黎三年，获奖无数，背景很干净。"

陈默冷笑一声。干净？太干净才可疑。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苏婉晴发来的邮件。姜晚，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毕业，师从法国广告教父贝尔纳，连续三届拿下戛纳广告节金狮奖。履历漂亮得像假的。

照片上的女人，五官确实陌生。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姜晚站在海边悬崖上，回头看他最后一眼时，眼里的绝望与恨意。

陈默烦躁地关掉电脑，拨通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极光广告的姜晚。要她这三年的所有行踪，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陈总，这价格……"

"五十万。"

"成交。"

与此同时，陆烬的私人会所里。

他面前摆着两份资料。左边是姜晚的"官方履历"，右边是黑客黑进巴黎户籍系统拿到的真实信息——

三年前，一个名叫"江晚"的中国女人以难民身份入境，脸被**毁容，经过七次整形手术，才变成现在的模样。而为她担保的，正是广告界传奇贝尔纳。

"江晚，姜晚……"陆烬点了根烟，"有意思。"

他的特助林深站在一旁："陆总，要提醒她吗？陈默在查她。"

"不用。"陆烬吐出一口烟圈，"让她玩。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可是……"

"对了，星耀珠宝那个项目，后续资源全给极光。"

林深一愣："可我们答应辰星……"

"我说，给极光。"陆烬抬眼，左眉的断痕在灯光下像道疤，"陈默那个废柴，不配。"

【承】

三天后，辰星广告会议室。

苏婉晴把一沓照片摔在桌上："陈默，你看看！这个姜晚，三年前根本不在巴黎！"

照片上，是姜晚在巴黎街头的监控截图。时间戳显示，第一张是三年前六月，姜晚戴着口罩，身形佝偻，在难民收容所门口领救济餐。

"她骗了我们！"苏婉晴咬牙切齿，"什么高材生，什么金狮奖，全是假的！"

陈默盯着照片，心脏狂跳。三年前六月，正是姜晚跳海后的第二个月。

"还有更劲爆的。"苏婉晴冷笑，"我找人查了她在巴黎的医疗记录。七次整形，全脸重塑。陈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意味着……"陈默声音发涩，"她不敢用原来的脸。"

"意味着她就是姜晚！"苏婉晴尖叫，"那个**没死！她换了个壳子，回来报复我们了！"

陈默闭上眼。他想起三年前，姜晚跳海前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陈默，你用才华做饵，骗我入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才华。"

"报警。"陈默睁开眼，"就说她身份造假，商业欺诈。"

"证据呢？"苏婉晴冷笑，"那些医疗记录是非法途径拿到的，法庭上没用。而她在巴黎的履历，贝尔纳亲自认证过。"

陈默一拳砸在桌上。

"那就让她自己暴露。"苏婉晴眼中闪过阴狠，"下周五，行业协会举办创意大赛。我们辰星和极光都入围了。让她在现场，当众出丑。"

"怎么出丑？"

苏婉晴凑近他耳边，低语几句。

陈默脸色稍缓："……可行。"

【转】

极光广告，姜晚办公室。

顾念把一块硬盘插在电脑上："姐，苏婉晴在查你的医疗记录。还好我提前黑进系统，把关键信息替换了。"

屏幕上，假的医疗记录显示姜晚在巴黎只是做了阑尾炎手术。

"她不会信。"姜晚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陈默太了解我了。他们现在，应该在想怎么让我当众露馅。"

"那怎么办？"

"将计就计。"姜晚转身，琥珀色眼眸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创意大赛，他们肯定会用那个方案。"

"三年前他们诬陷你抄袭的那个？"

"对。"姜晚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那是我***遗作。当年我为了救辰星，把***手稿拿出来用，结果被他们倒打一耙。"

她点开文件，是一份珠宝广告策划案，主题是"时光之泪"，用珍珠比喻女人一生流过的泪，每一滴都是成长的勋章。

"这案子当年没来得及投，现在拿出来，正好。"

顾念担心："可他们要是反咬你抄袭怎么办？"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证。"姜晚按下内线电话，"沈阿姨，可以过来了。"

十分钟后，沈清秋走进办公室。

她五十五岁，一身素雅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拎着一个老式皮箱。

"晚晚。"她看着姜晚，眼眶微红，"你总算回来了。"

"沈阿姨。"姜晚上前拥抱她，"***遗物，您带来了？"

沈清秋打开皮箱，里面是一本发黄的笔记本，和一盒录音带。

"你妈妈临终前，让我把这些交给你。"沈清秋说，"她说，当你准备反击时，这些才能发挥作用。"

姜晚翻开笔记本，是妈妈娟秀的字迹，详细记录了"时光之泪"的每一个创意细节，时间戳是五年前。

录音带里，是姜妈妈和陈默父亲的对话。陈父用姜晚的安危威胁，逼迫姜妈妈交出辰星的股份。

"他们以为妈妈是被气死的。"姜晚攥紧笔记本，"其实不是。是谋杀。"

沈清秋点头："你妈妈有心脏病，陈父故意在她面前播放你'抄袭'的伪证录音，导致她心梗发作。医院有记录，我当年偷偷复印了。"

顾念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刑事犯罪了！"

"对。"姜晚冷笑，"所以我不但要让他们身败名裂，还要让他们坐牢。"

她拿起手机，给陆烬发了条短信："陆总，创意大赛，想请您当个评委。"

十秒后，陆烬回复："理由。"

"有场好戏，缺个观众。"

"成交。"

【合】

创意大赛当天，会场座无虚席。

苏婉晴代表辰星，最后一个上台。她打开PPT，脸上挂着自信的笑："我们的主题是——《时光之泪》。"

大屏幕上，珍珠在女人眼角滚落的画面，配合煽情的文案，确实动人。

台下响起掌声。

苏婉晴挑衅地看向姜晚，心想：只要你敢用相似的创意，我就敢当众说你抄袭！

姜晚却纹丝不动，甚至低头看手机。

主持人催促："极光广告，姜晚总监，请上台。"

姜晚起身，却没有带任何设备。她空手走上台，接过话筒。

"很巧，辰星的主题，和我准备的不谋而合。"她淡淡开口。

台下哗然。

苏婉晴拍案而起："姜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姜晚按下遥控，大屏幕切换，显示出一份手稿照片，"这是我妈妈，江佩云女士，五年前的手稿。主题，《时光之泪》。"

手稿上的字迹，和辰星的方案一模一样，连错别字都复制粘贴。

"三年前，这份手稿被我'借'给辰星应急。"姜晚眼神扫过陈默和苏婉晴，"结果，我成了抄袭者。"

苏婉晴脸色煞白："你胡说！那是我们团队的原创！"

"原创？"姜晚冷笑，"那请问，为什么手稿上每个创意点旁边，都有我妈妈用铅笔画的速写？而这些速写，现在挂在我家客厅里，有购买记录。"

大屏幕上，显示出姜晚家中的照片，墙上挂着几幅铅笔速写，时间戳是五年前。

陈默猛地站起来："姜晚！你够了！"

"不够。"姜晚声音陡然转冷，"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时光之泪。"

她按下最后一个键，一段录音在会场响起：

"陈总，您答应我的，只要我把姜晚的案子给您，您就保她平安……"

"平安？她知道了太多，必须消失。放心，我会让她'跳海自杀'的。"

是陈默父亲的声音。

台下死寂。

突然，一道身影冲上台。是陆烬。

他拿过话筒，左眉的断痕在闪光灯下触目惊心："作为评委，我建议，暂停比赛。这份录音，需要警方介入。"

他侧头，在姜晚耳边低语："玩得够大，你的后招呢？"

姜晚没看他，掏出手机，按下110界面，轻声说："后招？我在等警察。"

大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个直播画面——陈默父亲的公司门口，警车已经包围。

"忘了说。"姜晚对着话筒，笑得云淡风轻，"我报警时，同步直播了。"

她转身，看向面如死灰的陈默和苏婉晴：

"游戏结束。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