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锁发出咔哒轻响时，我正盯着陆沉舟的行李箱出神。

周特助在茶水间说的那句话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陆总房间密码？

不就是你入职日期嘛"。黑色行李箱弹开的瞬间，薄荷味扑面而来。

我的发圈和钢笔整齐地躺在夹层里，钢笔帽上那道划痕还是去年团建时摔的。

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我慌忙合上箱盖，膝盖撞到床头柜。矿泉水瓶骨碌碌滚到地毯上。

浅蓝色瓶盖，瓶身第三道螺纹有处细微凹陷——和我锁在抽屉里那个一模一样。

去年部门郊游，陆沉舟递来的水瓶也是这个牌子。"找什么？"声音从背后炸开的时候，

我正捏着矿泉水瓶发愣。陆沉舟的领带夹闪着冷光，那是去年我送的年终礼物。

现在它别在挺括的衬衫领口，离我的鼻尖不到二十厘米。周特助突然出现在门口："陆总，

三号线。"他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瓶子，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陆沉舟转身时，

西装后摆擦过行李箱，那上面还贴着航空公司托运标签——正是我上个月出差回来的航班。

加密相册在手机里自动备份时，我数到第七张照片突然停住。画面里模糊的行李箱角落，

露出半截浅蓝色瓶盖。拍摄日期是团建前三天，地点显示在公司地下车库。

走廊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我迅速锁屏。陆沉舟的皮鞋声很好辨认，右鞋跟总比左鞋跟先着地。

声音在门外停顿两秒，接着是密码锁的电子音——0704，我的生日。

矿泉水瓶滚到陆沉舟脚边时，我听见周特助的钢笔掉在地上。墨汁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像突然炸开的微型烟花。"陆总，您的行程表。"周特助弯腰时，领带夹擦过我的手腕。

那张纸背面透出便利店logo的轮廓——正是我每天买关东煮的那家。

陆沉舟接过纸张的瞬间，我瞥见最下方用铅笔写的数字。0704被描得很粗，

像反复描摹过很多次。他忽然转头看我："今晚加班？"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叮了一声。

我捏着矿泉水瓶的手开始出汗，瓶身螺纹的凹陷处硌着虎口。上周五便利店监控里，

陆沉舟拿的也是这个牌子的水。"我去拿外卖。"周特助突然插话。他经过我身边时，

西装口袋露出半截蓝色便签——和陆沉舟行李箱托运标签同色系。电梯门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陆沉舟的领带夹在反光里变成细长的银线，正巧横在我脖颈的位置。

去年年会他戴的也是这个，当时灯光太暗，我没看清上面刻的小字。"实习生。

"他突然用指节敲了敲电梯按钮，"你的发圈。"黑色皮筋缠在金属按钮上，

是我昨天扎头发用的。上面还粘着根咖啡色长发——上周团建我染的新发色。

周特助回来时拎着便利店塑料袋。关东煮的香气里混着薄荷糖的味道，

和陆沉舟行李箱里的气息一模一样。塑料袋摩擦声里，我听见他说："陆总，

三号线通话记录调出来了。"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加密相册自动备份完成的通知下面，

躺着条陌生号码短信："看见我留给你的小惊喜了吗？"配图是便利店冰柜，

玻璃反光里有个模糊的行李箱轮廓。陆沉舟的皮鞋声在电梯口停住。他转身时，

我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便签一角——上面画着矿泉水瓶的简笔画，瓶盖位置打着星号。

"加班记得锁门。"他说这话时没看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领带夹边缘。

我忽然想起去年送他礼物时，包装盒内侧用铅笔写着"给S"——我工牌上名字的缩写。

周特助突然咳嗽一声。他手里攥着团皱巴巴的收银条，日期显示是上周五凌晨三点。

那家便利店，通宵营业。加密相册加载到87%突然卡住，最后那张照片的边角最先显露。

周特助发来的监控截图叠在上面，陆沉舟指尖悬在行李箱密码锁上方，

身后落地窗映出便利店招牌。凌晨三点的蓝光打在他侧脸，睫毛在鼻梁投下细长阴影。

我放大图片时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沾着墨水——和上周摔坏的钢笔同款蓝黑。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又发来图片，是公司地下车库的监控片段。陆沉舟的行李箱横在车位线上，

拉杆处缠着根咖啡色发丝。拍摄时间显示是团建前夜，我染发的当天。"实习生？

"周特助的声音从背后刺来。他手里端着马克杯，热气在镜片上蒙了层雾。

杯底压着张便利店收银条，商品编号那栏被指甲划出凹痕。我下意识锁屏。

相册备份完成的提示音里，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耳膜发疼。周特助忽然弯腰捡东西，

后颈露出块创可贴——和陆沉舟今早衬衫领口藏着的那枚同样泛黄。茶水间微波炉突然叮响。

陆沉舟的西装外套挂在门后，内袋露出半截蓝色便签。上周五凌晨的监控画面里，

他往那个位置塞了什么东西。"要下雨了。"周特助望着窗外说。他指尖在杯沿划圈，

水渍连成的图案像行李箱密码锁的螺纹。我摸到口袋里皱巴巴的收银条，

背面铅笔字被汗水晕开——0704后面跟着个模糊的问号。电梯镜面映出我翻手机的动作。

加密相册最后那张终于加载完成，配文是打印机墨粉味的黑体字："你猜他收集了多少个你？

"照片角落的穿衣镜里，反射出陆沉舟衣柜中整齐排列的矿泉水瓶。

每个瓶盖都有相同的凹陷。咖啡香气漫进办公室时，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经推送。

"陆氏集团战略投资MannerCoffee"的标题下面，

配图是去年团建我发在朋友圈的那款焦糖拿铁。周特助的U盘掉在我脚边。

金属外壳磕在地砖上，声音和陆沉舟的钢笔落地时一模一样。我弯腰去捡，

看见他皮鞋侧面的墨迹组成了"S"形。"拿错了。"他突然抽走我手里的U盘，

又塞来另一个。这个贴着便利店标签，条形码被指甲划花了三道。**接口时，

主机箱发出奇怪的嗡鸣。文档弹出来的瞬间，茶水间传来玻璃碎裂声。

陆沉舟的声音混在里面："实习生，咖啡。"他今天第一次叫我的职位名称，而不是名字。

屏幕上的Excel表格标注着日期和事件。

"2024.02.03修改PPT时转笔频率增加"——全是我工位监控能拍到的细节。

最后一行红字写着："0704收下矿泉水时的睫毛颤动次数"。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加密相册自动上传了新照片，拍摄角度是从天花板俯拍——和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完全重合。

画面里我的发尾翘起一绺，和今早卫生间镜子里的造型分毫不差。"陆总赞助的咖啡。

"周特助放下纸杯，杯套印着"Manner"的logo。

去年我在部门群吐槽过星巴克太甜，聊天记录早就被淹没在文件海里。U盘接口闪着蓝光。

我瞥见周特助的袖扣，是矿泉水瓶盖的浅蓝色。他转身时，后颈的创可贴边缘翘起，

露出墨迹——像是用钢笔写的数字"7"。陆沉舟的脚步声停在身后。他放下一叠文件，

最上面那张印着咖啡豆进口报表。纸页边缘有处折痕，

折出来的角度像极了矿泉水瓶身的凹陷。电脑突然弹窗。监控软件提示有设备接入，

IP地址显示来自总裁办公室。屏幕右下角，上周删除的监控视频缩略图正在自动恢复。

画面里，陆沉舟深夜站在我工位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周特助咳嗽了一声。

他手里捏着团皱巴巴的收银条，日期是昨天深夜。商品编号那栏被钢笔涂改了，

新数字连起来是我的员工编号。"尝尝新品。"陆沉舟突然开口。

他推来的咖啡杯压住了U盘，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正巧落在监控软件的关闭按钮上。

咖啡杯底的水渍在键盘上洇开时，整层楼的显示屏突然蓝屏。

陆沉舟的手机界面在每块屏幕上跳动，锁屏壁纸是我去年团建时的背影。"系统故障。

"周特助的声音发飘。他领带歪了，酒气混着薄荷糖的味道。我瞥见他手机亮着，

备忘录标题是《她的成长记录》——后面跟着我入职日期。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

陆沉舟的相册界面被投在雪白墙壁上，最新一张是我上周弄丢的唇膏。特写镜头里，

标签背面写着"2023.09.12第一次发言"，

那天的部门会议我紧张到咬破了嘴唇。"实习生。"陆沉舟突然按住我肩膀。

他指尖有墨水味，和U盘外壳的金属凉意一起渗进衣料。我抬头时，发现所有屏幕的倒影里，

他目光都落在我唇上。周特助碰倒了咖啡杯。棕色液体在桌面漫开，

正好淹没了投影仪电源键。

他醉醺醺地笑："陆总连你转笔......"话没说完就被陆沉舟的眼神截断。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加密相册弹出新通知，

照片里是行李箱夹层——那支唇膏旁边放着会议记录本，扉页有我画的卡通笑脸。

拍摄时间显示是会议结束当晚23:15，我忘在会议室之后。"设备检修。

"陆沉舟拔掉U盘。所有屏幕瞬间黑掉，除了最角落那台——监控画面还在运行，

角度正对着我的工位抽屉。抽屉缝隙露出半截蓝色瓶盖，和我锁在家里的那个配成一对。

周特助踉跄着扶住我椅背。他西装口袋滑出张对折的便签纸，展开是便利店监控的截图。

陆沉舟站在冰柜前，手里拿着两支同色号唇膏。日期是去年我生日那天。

中央空调出风口飘来薄荷味。

和陆沉舟行李箱、周特助的袖扣、还有那排矿泉水瓶的气息完全相同。

我的喉糖盒在包里哗啦作响，去年团建大巴上，陆沉舟分的也是这个牌子。走廊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陆沉舟的领带夹反光在玻璃上划出"S"形。

助的醉话混在黑暗里："...他连你打哈欠的睫毛颤动......"电脑主机突然嗡鸣。

自动重启的屏幕上，跳出来不及关闭的文件夹——里面是按日期排列的视频，

文件名全是我的员工编号加日期。最早的那个，是我面试当天的录像。电梯"叮"声响起时，

我正伸手去按楼层键。指尖还没碰到面板，轿厢突然开始下降。总裁专用层的红灯亮着，

显示屏闪过指纹识别成功的绿光。"实习生权限？"周特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亮着采购清单，最新一页全是薄荷糖——和我包里那盒同批次生产编号。

屏幕反光里，我看见他手腕内侧纹着"S-0704"。记者的话筒突然怼到面前。"陆总，

传闻您资助的咖啡品牌......"陆沉舟解锁手机的动作很慢。锁屏壁纸一点点显露，

是我低头修改方案的侧影。阳光在发梢勾出金边——上周三下午四点十七分，

靠窗工位特有的光线角度。周特助突然咳嗽。他袖口蹭到平板边缘，调出份加密文件夹。

缩略图显示着购物小票：发圈、钢笔、唇膏......每张票据背面都标着日期。

最早那张是我面试当天的，买了瓶矿泉水。"电梯故障。"陆沉舟突然开口。

他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区没动，电梯开始上行。监控探头红灯闪烁，

和我工位上方那个同步频率。记者还在追问。陆沉舟把手机转过来，

锁屏照片放大后能看到我耳后那颗小痣。拍摄时间水印是去年年会，

当时他站在三米外的香槟塔旁边。周特助的平板突然黑屏。再亮起时显示着监控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