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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镇上最值钱的,是只鸡。倒不是因为它会下金蛋,

而是因为它是我们祭祀山神的“信使”,丢了它,全镇都得完蛋。村长急得火烧眉毛,

当众悬赏一百万,只要能把鸡找回来,不管是人是鬼,钱立马奉上。我,

一个靠倒卖假古董和看风水忽悠人的半吊子,看着那叠厚厚的***,当场就站了出来,

自称是“都市风水与异常现象处理专家”。“这鸡不是丢了,是被山鬼扣下了,得谈。

”我一本正经地***。就在我快要骗到手的时候,一个背着桃木剑,

穿着八卦袍的女人冲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喊:“骗子!山鬼的事,

得用我们灵媒的方式解决!”看着这个比我还投入的“同行”,我头都大了。可谁都没想到,

随着我们俩用着南辕北辙的法子一通乱搞,一些真正离谱的事情,开始发生了。

那只鸡的失踪,牵扯出的根本不是什么山鬼,而是一个藏在所有人脚底下,

比鬼还黑心的秘密。1凤王失踪这年头,人活得不如鸡。

尤其是在我们这种鸟不拉屎的古镇。我叫姜河,大学读了个历史,毕业找不到工作,

回老家开了个网店,卖点高仿的“出土文物”。生意嘛,饿不死,也发不了财。

直到村里那只叫“凤王”的芦花鸡丢了。这鸡,是咱们镇祭山神的头牌,养在祠堂里,

吃得比人都好。村长说,凤王一丢,山神发怒,咱们镇的风水就破了,要倒大霉。

我听了直撇嘴。风水要是这么容易破,开发商第一个不答应。但镇上的人信。

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好像天塌下来一样。村长,李大栓,在祠堂门口急得团团转,

花白的头发都快被他薅秃了。“谁!谁能把凤王找回来!”“我个人出一百万!

”李大栓吼得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一百万。我网店一年的流水都没这么多。

我心里那点唯物主义思想,瞬间就被一百万给砸得粉碎。我清了清嗓子,分开人群走了过去。

“李村长,这事,我可能有点办法。”我压低声音,故作高深。“这鸡,不是简单的丢了。

”“怕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请’走了。”我这套说辞,都是跟我那半仙爷爷学的。

他当年就是靠这个,骗了不少香油钱。李大栓眼睛一亮,抓住我的手。“小河!你懂这个?

”“略懂,略懂。”我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专业叫法,

是‘民俗矩阵失效导致的超自然实体入侵’。”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啥。但李大栓听懂了。

或者说,他听到了他想听的东西。“大师!大师啊!”他激动得快哭了。“需要啥!

你尽管说!只要能找回凤王!”我心里乐开了花。“天机不可泄露。

”“我需要先勘察一下现场。”我背着手,慢悠悠地走进祠堂。所谓的祠堂,

就是个大点的瓦房。里面供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据说是山神他老人家。鸡笼空着,

地上散落着几根鸡毛。我装模作样地捏起一根鸡毛,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嗯,妖气很重。

”我扭头对跟进来的李大栓说。其实就是一股鸡屎味。李大栓吓得脸都白了。

“那……那可咋办啊大师?”“莫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子时,阳气最弱,

阴气最盛,是谈判的最好时机。”“你准备点祭品,黄纸,蜡烛,公鸡血。”“记住,

要黑公鸡的血,阳气足,能镇住场子。”这些都是标准流程,唬人够用了。

李大栓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马上去办!”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我差点笑出声。一百万,

唾手可得。我已经在盘算,是先买辆车,还是先把我那破电脑给换了。就在这时,

祠堂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住手!你们这是在引火烧身!”我回头一看。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蓝色道袍,背着一把木剑。长得还行,

就是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她几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你这个骗子!山鬼之事,

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解决的?”“用黑公鸡血,只会激怒它!”我愣住了。嘿,同行的?

来抢生意了?2神棍遇天师这女的叫许鸢。她说她是“天师府第七十二代俗家弟子”,

专门处理我们这种“灵异事件”。我听着这头衔,

就***“皇家马德里驻中国区首席球童”一样。突出一个离谱。李大栓被她唬住了。

“女……女天师?那你说该咋办?”许鸢从背后解下那把桃木剑,挽了个剑花。

动作还挺标准,估计是哪个武术班报的。“心诚则灵。”她严肃地说。“对付山鬼,

要用怀柔之策。它扣下神鸡,必有所求。”“我们需设坛作法,问清缘由,满足它的愿望,

它自然会放回神鸡。”我听得直翻白眼。大姐,你还真信啊?这不就是社区调解员的工作,

只不过调解对象不是人。“我反对。”我站了出来,“你这是绥靖政策,治标不治本。

”“万一那山鬼贪得无厌,今天还鸡,明天就要你家电视,后天就要你老婆,你给不给?

”我这话糙理不糙。镇上几个老爷们听了,连连点头。许鸢气得脸颊通红。

“你……你懂什么!我们灵媒,讲究的是一个‘和’字!”“你那是封建迷信!

我是科学驱魔!”我立马反击。“我讲究的是物理超度,打到它服为止!

”我俩就这么在祠堂里吵了起来。一个说要谈判,一个说要干架。李大栓夹在中间,

左右为难。最后,他一拍大腿。“都别吵了!”“我不管你们是谈判还是干架,

谁能把凤王找回来,一百万就是谁的!”“你们俩,合作!”啥?合作?

我跟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合作?我一百个不愿意。许鸢也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我绝不与满身铜臭的骗子为伍!”李大栓可不管这些。他把我们俩推到一块。

“就这么定了!你们俩现在就是一个团队!***,一人一天一千,找回鸡了,

一百万平分!”日结一千?我态度立马变了。“合作愉快。”我朝许鸢伸出手。

许鸢冷哼一声,没理我。行,有性格。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的计划很简单。

晚上装神弄鬼搞一通,然后半夜偷偷溜出去,去隔壁镇的菜市场买只差不多的芦花鸡回来。

就说是我跟山鬼大战三百回合,从它手里抢回来的。到时候一百万到手,

谁还管那只鸡姓凤还是姓王。至于这个许鸢,就让她自己慢慢“怀柔”去吧。入夜。

李大栓把东西都备齐了。祠堂里摆了个香案,上面放着猪头、水果。

我换上一身从网上买的廉价道袍,手里拿着个罗盘。这罗盘是我自己做的,

指针用的是冰箱贴上的磁铁,转起来贼灵。许鸢也摆开了她的摊子。黄符,铃铛,龟甲,

看着比我还专业。“时辰已到。”我掐着点,压低嗓子喊了一句。然后开始围着香案***。

嘴里念叨着自创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山鬼快显灵,不显灵,我报警!

”许鸢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抽。她拿出三枚铜钱,往龟甲里一放,哗啦啦地摇了起来。

然后往桌上一倒。她盯着铜钱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凝重。“大凶之兆。”她抬头看着我。

“此地怨气极重,山鬼非同小可,你这样会把它惹毛的。”我心里想笑。大姐,

入戏太深了啊。我没理她,继续我的表演。我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纸,

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个鬼脸。“此乃镇妖符,贴在门口,方圆十里,百无禁忌。

”我把符递给李大栓。李大栓恭恭敬敬地接过去,贴在了祠堂门上。就在这时,

许鸢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等等!这符不能用!”她的手很凉,力气却不小。

我被她吓了一跳。“干嘛?想抢功劳?”“你看!”她指着我手里的朱砂,“你的朱砂,

颜色不对!”“朱砂乃是至阳之物,你这个,红得发黑,带着阴气!”我低头一看。

可不是嘛。这朱砂是我顺手从村口小卖部买的红墨水,兑了点香灰。估计是放久了,

有点沉淀。“你懂个屁!”我嘴硬道,“这是千年朱砂,效果加倍!”“胡说!

”许鸢一脸严肃,“我闻到了,这里面,有血腥味!”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哦噔一下。

不会吧?这小卖部,还卖假冒伪劣产品?3朱砂藏凶“血腥味?

”我把那碟子红墨水端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还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但这能说明什么?

“那是铁离子的味道,说明我这朱砂货真价实,含矿物质。”我继续忽悠。许鸢看我的眼神,

就跟看一个傻子一样。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暗红色的粉末。

“这才是真正的朱砂。”她用手指蘸了一点,在黄纸上轻轻一划。一道鲜红的印记出现,

颜色纯正,没有半点杂质。行吧,专业的。我心里有点不爽。“那又怎样?心诚则灵,

我用的是意念之力。”“你那点意念,喂猫还差不多。”许鸢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

她把我画的那张鬼脸符从门上撕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画着复杂图案的符纸,贴了上去。

“这叫‘安宅符’,能暂时稳住这里的气场,防止山鬼暴走。”她煞有介事地解释道。

我看着她那张符,上面的线条歪歪扭扭,比我画的鬼脸还难看。“大姐,你这是鬼画符吧?

”“你!”许鸢气结,“夏虫不可语冰!”行,你有文化。我懒得跟她争。

我偷偷看了一眼李大栓,他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许鸢。我心里警铃大作。不行,

风头不能让她一个人抢了。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光贴符是没用的,治标不治本。

”我走到祠堂中央,拿起我的磁铁罗盘。“山鬼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它的‘门’。

”“只要找到‘鬼门’,再用***力将其封印,才能永绝后患。

”这套理论是我从盗墓小说里看来的。听着就比她那个“安宅符”高端。果然,

李大栓又把目光转向了我。“大师,那‘鬼门’在哪?”我拿着罗盘,开始在祠堂里转悠。

指针毫无规律地乱晃。废话,这屋里铁器那么多,桌子腿都是铁的。我随便指着一个角落。

“就是这里!”那个角落,堆着一些杂物,一个破柜子,几把烂椅子。“此地阴气最重,

鬼门必开于此。”我信誓旦旦地说。许鸢皱着眉走了过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铜铃,

轻轻摇了摇。**清脆,但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对。”她摇了摇头,“这里的气场很平稳,

没有异常波动。”“那是你的铃铛不行。”我鄙视道,“淘宝买的吧?九块九包邮?

”许鸢的脸又红了。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我这是祖传的法器!”她嘴硬。“行了行了,

别吵了。”李大栓出来打圆场,“小河大师,你说这里是鬼门,那要怎么封?

”“这个嘛……”我卡壳了。小说里只说了找门,没说怎么封啊。我灵机一动。

“需要一个阵法。”“一个威力强大的阵法,汇聚天地灵气,将鬼门彻底锁死。

”“这个阵法,需要我们两个人合力才能完成。”我看向许鸢。许鸢一脸警惕。

“你想干什么?”“很简单。”我拿出一根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圈,“这是阵眼,你站进去,

输入你的‘灵力’。”“我主攻,你主防,咱俩灵力合一,阴阳调和,人挡杀人,

佛挡杀许鸢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到底会不会?”“废话,我可是专业的。

”我拍着胸脯保证,“你就负责站着别动,剩下的交给我。”许鸢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进了那个圈。我心里暗笑。小样,还不是被我拿捏了。我让她站那,

纯粹是为了不让她捣乱。我开始在地上画阵法。其实就是瞎画。太极八卦,五芒星,

北斗七星,我把我知道的神秘符号全画上去了。画得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祠堂里的气氛,

被我搞得越来越诡异。烛光摇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李大栓和其他几个村民,

大气都不敢出。我画到一半,粉笔不够了。我看到许鸢脚边就有一根。“喂,

把那个粉笔递我一下。”许鸢低头,弯腰去捡。就在她弯腰的瞬间,祠堂的门,

“吱呀”一声,被一阵风吹开了。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蜡烛“噗”地一下,灭了一半。

祠堂里顿时暗了下来。“啊!”一个村民尖叫起来。所有人都吓得往后缩。许鸢也吓了一跳,

手一抖,粉笔掉在了地上。她去捡,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手掌正好按在了她的后背上。软软的。

许鸢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你……你放手!”她挣扎着站起来,离我三米远。

我尴尬地收回手。“意外,意外。”“你看,我说有鬼吧。”我赶紧转移话题,

“山鬼发怒了,它在警告我们!”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许鸢也顾不上跟我计较了。

她从腰间解下铃铛,在手里不停地摇晃。“它来了……它真的来了……”她声音发颤。

我心里都快笑疯了。不就是一阵穿堂风吗?至于吗?我决定再加点料。

我从兜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声,

从角落的杂物堆里传了出来。这下,连李大栓都站不稳了。“妈呀!有鬼啊!

”村民们尖叫着就往外跑。许鸢也吓得不轻,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把黄符,

跟天女散花一样到处乱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整个祠堂,被我们搞得鸡飞狗跳。

我看着这场面,强忍着笑意。一百万,稳了。就在我得意的时候,

我的脚踝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冰凉,僵硬。不像是人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

低头一看。一只惨白的手,从我脚下的地砖缝里伸了出来。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脚。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录音机,还在“桀桀桀”地笑着。但这一次,

我一点都笑不出来了。4鬼手惊魂那只手,冰得刺骨。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指甲又长又黑。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我安排的节目里,

没有这个环节啊!“啊——!”我发出了比刚才那些村民还要凄厉的尖叫。

我拼命地想把脚抽回来,但那只手力气大得惊人,像个铁钳。

许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她反应比我快。她抓起背后的桃木剑,

一个箭步冲过来,对着那只手就劈了下去。“噗嗤。”一声闷响。桃木剑砍在了那只手上,

像是砍在了一块硬木头上。那只手吃痛,松开了我。我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

离那块地砖远远的。那只手,缓缓地缩回了地砖下面。祠堂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我和许鸢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那个还在“桀桀桀”的录音机。我手忙脚乱地把它关了。

“刚……刚才那是什么?”我声音都在抖。许鸢脸色发白,她握着桃木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是地缚灵。”她声音干涩。“怨气太重,被束缚在这片土地下的亡魂。”“你那个破阵法,

还有那个怪笑声,把它给引出来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冤枉啊。

我哪知道这底下还真埋着东西啊!“现在怎么办?”我彻底没主意了。这一百万,我不要了。

我现在只想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许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跑。

”她吐出一个字。然后拉着我就往外冲。我们俩一口气跑出祠堂,跑回了李大栓家。

李大栓和那几个村民正缩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看到我们俩跑出来,

他们跟见了救星一样围了上来。“大师!女天师!里面……里面怎么样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许鸢比较镇定。“情况有变。”她严肃地说,

“祠堂地下有东西,很凶。凤王失踪,恐怕和它有关。”“那……那怎么办啊?

”李大栓快哭了。“要解决它,必须找到它的根源。”许鸢看着我,“你刚才说,

要找‘鬼门’,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个屁。我就是瞎指的。但我现在不能说实话。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没错,我用‘望气术’,看到祠堂的阴气,

和镇东头的废弃小学连在了一起。”“根源,应该就在那里。”废弃小学,

是镇上的一个禁地。据说以前是个乱葬岗,后来建了学校,天天出事,死了好几个学生,

就废弃了。我小时候没少听关于那里的鬼故事。把祸水引到那里去,再合适不过了。

许鸢皱起了眉。“废弃小学?那里我也去看过,磁场很乱,但没有感觉到这么强的怨气。

”“那是因为它藏得深。”我继续编,“祠堂只是一个‘端口’,小学才是‘服务器’。

”“我们必须去小学,找到主控室,把电源拔了。”我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解释。

许鸢将信将疑。但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我们去看看。”于是,我和许鸢,

两个半吊子,在几个村民的簇拥下,壮着胆子,朝着废弃小学走去。夜更深了。

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们手里的手电筒,在黑暗中划出几道摇晃的光柱。

废弃小学的大门,用铁链锁着,上面锈迹斑斑。墙上爬满了藤蔓,在夜风中摇曳,

像一只只鬼手。“阴气好重。”许鸢拿出她的铜铃,摇了摇。这次,

铃铛发出了“嗡嗡”的杂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它。我心里也毛毛的。这地方,

确实有点邪门。我们没走正门,从旁边塌了一半的围墙翻了进去。校园里杂草丛生,

比人还高。破旧的教学楼,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黑暗里。窗户上的玻璃,碎的碎,

掉的掉,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眼睛。“分头找。”许大**提议。“我疯了才跟你分开。

”我立马拒绝。开玩笑,这种地方,落单就是死。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许鸢看了我一眼,

没再坚持。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学楼。楼道里,堆满了破桌子烂椅子,地上全是灰。

我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显得特别突兀。“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许鸢突然停下脚步。“什么声音?”我紧张地问。“好像是……小孩子在唱歌。

”她侧着耳朵,仔细听。我凝神细听。好像还真有。断断续续的,飘渺的童声,

在哼着一支我没听过的曲子。歌声,好像是从二楼传来的。我俩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

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一间教室的门虚掩着。歌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我俩慢慢地靠近那扇门。我从门缝里往里看。教室里,空无一人。但正中间的地上,

摆着一个老旧的音乐盒。歌声,就是从音乐盒里发出来的。音乐盒的盖子,一开一合。

上面画着的小人,在随着音乐旋转。就在这时,音乐声,戛然而止。音乐盒的盖子,

“啪”地一声,合上了。我和许鸢都吓了一跳。“肯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我给自己壮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许鸢紧紧跟在我后面,手里攥着一把黄符。我走到那个音乐盒旁边,

用脚踢了踢。没反应。我弯下腰,想把它捡起来看看。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音乐盒的时候。

教室里所有的课桌椅,突然“哐当”一声,剧烈地晃动起来。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

在摇晃它们。“快跑!”许鸢尖叫一声,拉着我就往外跑。我们刚跑到门口,身后的门,

“砰”地一声,自己关上了。把我们锁在了这间教室里。5红裙索命门被锁死了。

我用力拽了几下,纹丝不动。“完了,被堵在里面了。”**在门上,有点绝望。

教室里的桌椅,还在不停地晃动。晃得越来越厉害。黑板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白色的划痕。

好像有人在用指甲,使劲地在上面刮。发出“吱吱”的刺耳声。

“它……它要出来了……”许鸢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谁要出来了?”我问。

“这里的……主人。”许鸢从包里拿出罗盘、铃铛、黄符,摆在地上。“快,过来帮忙!

”她冲我喊。我跑过去。“要**嘛?”“把你的血,滴在黄符上!”“我贫血!

”我才不干。“少废话!快点!”许她急了,直接抓过我的手,用她那长长的指甲,

在我手指上划了一道。还挺疼。血珠冒了出来。她抓着我的手,

在每一张黄符上都滴了一滴血。然后她把那些沾了血的黄符,

一张一张地往墙上、桌子上、窗户上贴。一边贴,一边念咒。“天清地明,阴浊阳清,

开我法眼,洞察鬼形……”她念得飞快。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

这女的虽然神神叨叨的,但好像还真有两下子。至少,比我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强。贴完符,

教室里的晃动,似乎真的小了一点。黑板上的刮擦声也停了。我俩都松了一口气。

“搞……搞定了?”我问。许鸢摇了摇头,脸色依然凝重。“只是暂时的。

”“它被符镇住了,但它还在。”她指了指讲台。“它就在那里。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讲台上,空空如也。“你看到了?”我问。“嗯。”她点头,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没有脸。”我听得头皮发麻。我啥也没看见。

但我宁愿相信她说的。“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等。”“等什么?

”“等天亮。”许鸢说,“天亮阳气上升,它的力量会减弱,我们也许能冲出去。

”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天亮。我感觉我要疯了。就在这时,教室的角落里,

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俩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谁!”许鸢握着桃木剑,

对着那个角落。声音停了。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清楚了。

好像是有人在……吃东西?“咔嚓,咔嚓”的。我跟许鸢对视一眼,壮着胆子,

慢慢地朝那个角落走过去。角落里,也堆着一些破桌子。声音,

就是从一张桌子底下传出来的。我用手电筒往里一照。桌子底下,缩着一个人。是个男的,

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户外运动服,脏兮兮的。

他怀里抱着一包薯片,正吃得香呢。看到我们的手电光,他吓了一跳,薯片都掉了。

“你……你们是谁?”他惊恐地看着我们。我俩也懵了。这哪冒出来个人?

“我们是来……探险的。”我随便编了个理由,“你呢?”“我……我也是。”他眼神躲闪。

“你在这里多久了?”许鸢问。“没……没多久,刚进来。”我看着他脚边那堆薯片袋子。

起码有五六包。刚进来能吃这么多?这小子,在撒谎。“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善一点,“这地方不干净,你一个人很危险。”他没说话,

只是警惕地看着我们。就在这时,教室里的灯,突然“滋啦”一声,亮了。不是全亮。

是一闪一闪的。把我们三个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气氛瞬间又诡异起来。

“它……它又来了!”许鸢紧张地说。那个男的,比我们还害怕。他“啊”的一声,

钻到了桌子底下,抱住头,瑟瑟发抖。我和许鸢也赶紧找地方躲。

我俩一起钻到了旁边一张课桌下面。空间很小。我俩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味,是一种……草药的味道?

我还能感觉到她因为恐惧而急促的心跳。“别怕。”我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结果手一滑,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胳膊很细,隔着衣服,

都能感觉到骨头。她被我吓了一跳,身体一僵。就在这时,我摸到了她袖子底下,

有一片湿漉漉的痕迹。黏黏的。我凑近一看。是一片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半干了。

“你受伤了?”我问。许鸢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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