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分岔路口我叫林晚,二十八岁,坐在产检医院走廊冰凉的塑料椅上,
手里攥着一张B超单。单子上那个模糊的小点,是我腹中三个月大的女儿。而我的丈夫陈骁,
正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低头刷着手机——那头曾张扬如火焰的黄发,
如今已褪成枯草般的浅棕,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萎靡。“林晚?
”护士探出头喊我。“在。”我应声站起。余光里,陈骁纹丝不动,手指在屏幕上滑得飞快,
仿佛那方寸之间的世界,比他即将成为父亲的事实更重要。我独自走进诊室。
医生例行公事:“一切正常,注意休息,补充叶酸。”“谢谢。”我接过新单子,转身离开。
走出门,陈骁终于抬头,脸上挂着那种我早已熟悉的、敷衍的笑容:“没事吧?”“没事。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随即掏出手机,“刚哥发消息,晚上局子定了,去不去?
”“不去,累。”“行吧。”他耸耸肩,没问一句“怎么累”,只自顾自回复消息,
“那我自己去了,你先回?”“嗯。”他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我站在原地,
思绪却不由自主飘回七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天,图书馆门口,
捧着热奶茶等我下自习的周屿。周屿,我的前男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品学兼优”。
他不是书呆子。他是那种能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又不失温柔的人。系里学霸,拿国奖,
实习进顶尖投行,毕业手握多个offer。但他从不炫耀,待人谦和,
连食堂阿姨都夸他“这孩子,有礼数”。而我?普通家庭,成绩中等,性格不温不火,
放在人群里毫不起眼。我不知道他为何喜欢我。
或许是因为我帮他整理过一次混乱的文献综述?又或许只是那天在图书馆,
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他刚打印的论文上,手忙脚乱道歉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总之,
我们在一起了。四年,从大三到研究生毕业。那四年,是我人生中最安稳、最被珍视的时光。
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下雨天绕路送伞,会在我熬夜赶论文时默默送来宵夜,
会在我对未来迷茫时,用清晰的逻辑帮我分析利弊。他规划我们的未来:先工作几年,
攒首付,在城市边缘买一套小两居;等事业稳定,
再要孩子;他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学区房政策。他的计划里,每一步都写着“我们”。而陈骁,
那时只是我生活里的模糊背景音。隔壁美院的学生,染一头扎眼黄发,穿破洞牛仔裤,
整天抱着吉他,在校园角落弹唱听不懂的摇滚。他很帅,有一种野性的吸引力,
但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转折发生在毕业前夕。那天,我和周屿因一件小事吵架。
具体是什么事我已记不清,只记得他说了一句:“林晚,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别总是感情用事。”那一刻,我忽然窒息。他的世界太理性、太完美、太……无懈可击。
在他的逻辑里,一切都有最优解,包括感情。而我那些细碎的、不合逻辑的情绪,
在他眼中似乎都成了需要被“纠正”的bug。就在这时,陈骁出现了。
他在学校后街的小酒馆驻唱。那天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去喝酒。他认出我,坐到旁边,
没问原因,只给我弹了一首他自己写的歌。歌词粗糙,旋律也不算好听,
但有一句:“管他明天是晴是雨,今晚的酒,敬自由。”那句“自由”,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我心里某个被禁锢已久的锁。我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里面没有周屿那种冷静的审视,只有一种近乎莽撞的真诚和炽热。后来的事,
像一场失控的雪崩。我跟周屿提了分手。理由苍白:“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他沉默很久,
最后只问:“是因为陈骁吗?”我没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答案。他没再挽留,
只是把他为我做的所有未来规划文档,发到我邮箱。附件名是“给林晚的备忘录”。然后,
他删除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嫁给了陈骁。婚礼很简单。我妈哭得稀里哗啦,我爸黑着脸,
敬酒时低声说:“晚晚,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别后悔。
”我当时心里还带着一股叛逆的得意: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选择了爱情,选择了**,
选择了不被定义的人生。周屿那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第二章:被忽略的星光人们总说,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对我来说,不是失去后才“懂得”,
而是失去后才“看见”——看见那些曾如空气般存在、因而被我彻底忽略的星光。
和周屿在一起的四年,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但他做的每一件事,
都在重复这句话。大三那年冬天,我重感冒,高烧39度。宿舍没人,我躺在床上,
冷得发抖。给他发了条消息:“好像发烧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出现在楼下。
外面下着冻雨,他没打伞,头发肩膀全湿透,怀里却紧紧护着一个保温桶。
“我妈熬的姜汤,加了红糖。”他递给我,又掏出退烧药,“体温计带了吗?我帮你量。
”他坐我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我额头、手心,直到我烧退,
才匆匆赶回图书馆——他下午有重要答辩。我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他说:“怕你担心,
而且材料都准备好了,不差那一会儿。”研一,我为实习连续熬三个通宵改方案。
第四天早上,我趴在电脑前睡着。醒来时,盖着他的外套,桌上放着温热的豆浆和包子,
便签上写:“趁热吃,别空腹喝咖啡。方案我看过了,第三页数据图建议用柱状图更直观。
加油。”后来才知道,他推掉了导师极力推荐的行业峰会,只因不放心我一个人熬夜。
他记得我所有的“小事”。我知道我不吃香菜,
但他知道我其实讨厌的是“味道”——有次聚餐菜里有香菜,他不动声色挑出来,
把剩下的拨我碗里,自己吃那堆香菜。我知道我生理期会痛,
但他知道我痛起来会冒冷汗、脸色发白,所以每次那几天,
他都会提前买好暖宝宝和红糖姜茶放我包里。有次我忘了带,他在教学楼门口等我,
手里揣着热水袋:“刚灌的,小心烫。”他从不干涉我的选择,但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我想考研,他帮我整理资料;我想工作,他帮我改简历、模拟面试。
他从不说“你应该怎样”,只是默默为我的每一个“我想”铺路。有次我面试失败,
心情低落,他带我去江边散步。走了很久,他忽然说:“林晚,你知道吗?你最大的优点,
不是聪明,也不是漂亮,而是——你永远愿意尝试。”那一刻,
我觉得自己被真正“看见”了。他规划未来,不是为了控制我,
而是因为他真心相信“我们”值得拥有更好的明天。他研究学区房,
是因为他说:“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但更重要的是,
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童年。”他努力工作,是为了有一天能对我说:“林晚,
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养你。”他甚至悄悄去考了心理咨询师证书,
只因我随口提过:“好怕以后当妈了,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这些事,单拎出来,
都不算惊天动地。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它们织成了一张温柔而坚韧的网,
托住了我所有的脆弱、迷茫和任性。可当时的我,却把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以为他的体贴是“应该的”,他的规划是“束缚”,他的稳定是“无趣”。
我以为爱情就该是轰轰烈烈、不顾一切的,像电影里那样,为了对方可以放弃全世界。
所以我选择了陈骁——那个在酒馆里为我弹唱“敬自由”的男人。
我以为那才是真正的浪漫。直到婚后,当我一个人在深夜抱着发烧的女儿手足无措,
当我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发愁下一顿吃什么,
当我因为交不起房租而躲在卫生间里哭……我才突然想起,
原来周屿早就为我挡下了所有这些风雨。他不是没有**,他的**,
全都藏在了对生活的认真和对我的守护里。他不是不懂浪漫,他的浪漫,
是每天清晨的一杯温水,是雨天多带的一把伞,是永远为我亮着的那盏回家的灯。可惜,
我明白得太晚了。第三章:幻灭的日常新婚的蜜月期很短,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骁是个自由职业者,或者说,是个没有固定收入的“艺术家”。
他接零散商演、教几个学生,收入极不稳定。而我,在一家普通广告公司做文案,月薪八千,
勉强覆盖房租和基本开销。起初,我以为这种“波西米亚”式的生活很浪漫。
我们可以睡到自然醒,下午去公园散步,晚上窝在沙发里看电影。但很快,
现实的骨刺就露了出来。房租要交了,他没钱。我想买件新衣服,他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省着点花”。我生病发烧,他正在外地演出,电话里说:“多喝点热水,我这边忙完就回。
”最让我心寒的是那次。我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家里一片狼藉。
他和几个朋友在客厅喝酒、打游戏,烟雾缭绕,地上全是烟头和零食包装袋。看到我回来,
他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回来了?冰箱里有剩饭,自己热一下。”那一刻,我站在门口,
看着这个曾经让我觉得代表“自由”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陌生和荒凉。这不是自由,
这是放纵。是对自己、对伴侣、对生活责任的彻底放弃。我开始怀念周屿。
怀念他整洁的公寓,怀念他提前一周就订好的餐厅,怀念他在我加班时发来的那句“别太晚,
注意安全”,怀念他那种让人安心的、可以把后背交给他的可靠感。但我不能回头。
骄傲不允许,自尊不允许,甚至连陈骁偶尔流露出的那种“全世界只有我最懂你”的眼神,
也让我无法轻易抽身。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工作中越来越拼命,
试图用升职加薪来填补生活的窟窿。陈骁则在“搞音乐”和“混日子”之间反复横跳。
他的黄发颜色换了又换,从金黄到橘红再到现在的枯草色,
唯一不变的是他日益增长的惰性和对现实的逃避。怀孕是个意外。当我拿着验孕棒,
看着上面两条清晰的红线时,大脑一片空白。我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办?
我们根本养不起一个孩子。但陈骁知道后,却异常兴奋。他抱着我转圈,说:“太好了!
我要当爸爸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天才!”他的兴奋持续了不到三天。
当产检费用、奶粉钱、未来的教育支出这些具体的数字摆在他面前时,他的热情迅速冷却。
他开始抱怨:“怎么这么多钱?”“能不能不去做那些检查?听说辐射对孩子不好。
”“要不……先不要?”“不要”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他闪烁的眼神,第一次意识到,在他那看似热烈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巨婴的灵魂。
小说《有个品学兼优的男友却嫁给小黄毛,你后悔什么》 有个品学兼优的男友却嫁给小黄毛,你后悔什么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