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桉,是心外三区的护士长。我们科室都知道,我脾气好,说话细声细气,
从不跟人红脸。新来的护士被家属骂哭,都愿意来找我。
直到13床的周大爷因为家属迷信偏方,肌酐飙升被送进ICU。
他老婆高慧兰带着一大家子人堵在护士站,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们为了多收钱,
故意把她老公往死里治。她不知道,从她偷偷把那包***药粉带来病房的第一天起,
我就盯上她了。她也不知道,她签过的每一份确认书,说过的每一句谎话,
我们护士站的摄像头和录音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人说我温柔得像菩萨。没错。但菩萨,
也有霹雳手段。今天,我就要让这群把无知当真理的人明白一个道理:在我的病区,规则,
最大。1“程护士长,13床家属又在问了,说周大爷今天怎么看着还是没什么精神。
”小护士陈露一脸委屈地跑进护士站,眼圈红红的。我头都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着排班表,
声音很平。“你怎么回的?”“我按您教的,把昨天的各项指标指给她看了。
我说大爷的血压、心率都比刚来时平稳很多,术后恢复需要时间,让她别着急。
”“她怎么说?”“她说我们这些数据都是骗人的,她自己孙子在网上查了,
说国外有一种特效药,吃了三天就能下地。还问我是不是医生水平不行,故意拖着。
”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端起旁边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吹了吹里面的枸杞红枣茶。
热气氤氲了我的眼镜片。“她嗓门大了?”陈露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哽咽着说:“嗯,
她声音特别大,整个走廊都听见了。还说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懂什么,
说不定连药都认不全……”我把杯子递给她:“喝口水,润润嗓子。”她接过去,手还在抖。
我从抽屉里拿出13床的护理记录文件夹,翻开。“高慧兰,58岁,患者周建国的妻子。
入院第三天,这是她第几次对治疗方案提出质疑了?”“第五次了。
”旁边的老护士李姐插了句嘴,“昨天质疑咱们用的降压药副作用大,
前天质疑营养餐不合她家老周的胃口。程姐,这家人有点难缠。”我点点头,拿起一支红笔,
在4月12日的护理记录上,高慧兰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这是我的习惯。
一个星,代表普通疑问。两个星,代表情绪激动。三个星,代表潜在风险。现在,
高慧兰女士的名字旁边,已经有五个挨在一起的星星了,像一串小小的炸弹。
我对陈露说:“没事,你做得很好。记住,我们是护士,不是辩论选手。
我们的武器不是口才,是记录。”我把文件夹递给她看。“你看,你跟她的每一次沟通,
李主任跟她的每一次谈话,我们都有记录。时间,地点,人物,谈话内容摘要。
她不信我们的,没关系,我们信我们自己手里的东西。”“可是她不讲道理啊。
”陈露还是觉得委屈。“所以我们才要讲规矩。”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把这份‘家属知情并遵从医嘱确认书’拿去给高慧蘭,让她再签个字。”这份确认书,
是我来心外三区当护士长后,自己设计的。比医院统一的格式要详细得多。
不仅包括了常规的治疗风险告知,还特意加了一条:【本人及家属承诺,在住院期间,
除本院医生开具的处方药和营养餐外,
不擅自给患者服用任何外来药品、保健品、及民间偏方。如有违反,一切后果自负。
】陈露看着那张纸,有点害怕:“护士长,她肯定又要骂我了。”“她骂你,你就听着。
她要是不签,你就告诉她,不签,我们今天的治疗就得暂停,
直到我们确认家属和院方在治疗方案上达成共识。这是为了保护患者,
也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我的声音依旧很轻,但每个字都很清楚。“去吧,
我在监控里看着你。她要是敢动手,我第一时间过去。”陈露咬了咬牙,拿着那张纸,
像个要去上战场的士兵,走出了护士站。李姐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程姐,
你对她们是真好。换了以前的护士长,早把这事推给医生了。”我看着监控屏幕里,
陈露走到13床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谈不上好不好。我只是觉得,
得让这些刚出校门的小姑娘们明白,专业,才是我们唯一的铠甲。吵架,是最没用的东西。
”屏幕里,高慧兰果然又开始指手画脚,声音大到我这边都能隐约听见。但陈露这次没有哭,
她只是把那张确认书,一遍又一遍地递过去,重复着一句话:“阿姨,请您签字。
”五分钟后,高慧兰不耐烦地夺过笔,唰唰签了字,把纸板摔回给陈露。
陈露拿着签好字的确认书,走回护士站,脸上没有了眼泪,
反而有一种打了一场小胜仗的释然。她把确认书交给我。我看着高慧兰那龙飞凤舞的名字,
把它小心地收进文件夹里。然后,我用红笔,在第五颗星星旁边,画上了第六颗。我知道,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2之后两天,高慧兰消停了不少。
大概是每天一张的“遵医嘱确认书”让她觉得烦了,也可能是她自己闹累了。
周大爷的各项指标,在我们严格的术后监护和用药下,稳步向好。李主任查房的时候,
还特地表扬了我们护理团队,说三区的术后管理做得越来越精细了。
陈露她们几个小姑娘都很高兴,护士站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只有我,心里那根弦始终没松。
因为我总能在13床的病房里,闻到一股很淡,但很执着的味道。一股土腥味。
像是某种草药被晒干后,又用水泡开的味道。第一次闻到是周三下午,
我去给周大爷测末梢血糖。高慧兰正拿着一个保温杯,一勺一勺地喂周大爷喝水。
看到我进去,她有点不自然,下意识地把杯子往身后藏了藏。“程护士长,又来测血糖啊?
我跟你们说了,老周没糖尿病,不用天天扎手指头,多疼啊。”我没理会她的抱怨,
熟练地操作着。“高阿姨,杯子里是什么?”“就……白开水啊。”她眼神闪躲,“天热,
我让他多喝点水。”我瞥了一眼那个深紫色的保温杯,杯口边缘,沾着一点黄褐色的粉末。
我什么都没说,测完血糖,记录好数值,转身离开。回到护士站,
我立刻在13床的护理记录上,写下新的一行:【4月14日,15:10,
病房内闻及不明草药味,家属否认给患者服用外来饮品。已口头再次强调遵医嘱的重要性。
】写完,我在后面画了第七颗星。这颗星,我涂成了实心。晚上交班前,
我特地嘱咐夜班的护士小王:“多留意13床,尤其是家属喂水的时候。如果发现任何异常,
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晚。”小王有些不解:“护士长,他家不是挺平稳的吗?
”“记住我的话就行。”直觉告诉我,高慧兰那串星星,很快就要连成一条引线了。
周五早上,我刚到医院,还没换好衣服,电话就响了。是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护士长,
不好了,13床的周大爷……出事了!”我心里一沉,冲进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
快步走向病区。老远就听见13床病房里传来高慧兰的大嗓门。“杀人啦!医院草菅人命啦!
我好好的老头子送进来,现在快不行了!你们这群庸医!”我走进病房,里面乱成一团。
周大爷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嘴唇发紫,监护仪上的心率和血氧饱和度都在往下掉,
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值班医生正在给他做紧急处理,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配合着。
高慧兰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她儿子和儿媳妇围在旁边,
对着医生护士破口大骂。“我爸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一晚上没看住,就成这样了!
你们到底给他用什么药了!”我拨开人群,走到病床边。那股熟悉的土腥味,
此刻在病房里浓郁得呛人。我看到了床头柜上打翻的那个紫色保温杯,
黄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我的目光扫过高慧兰,她看到我,哭嚎声更大,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爬过来,想抱我的腿。“程护士长!你可来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要把我老头子治死了啊!”我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我的声音很冷,也很静,
像手术刀。“别哭了。先告诉我,今天早上,你给他喂了什么?”高慧兰的哭声戛然而止,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没……没喂什么啊……就喝了点水……”“是吗?”我弯下腰,
从地上那摊液体里,用棉签蘸了一点,放进一个无菌采样袋里。然后,我走到她面前,
把采样袋举到她眼前。“高阿姨,这是白开水?你确定吗?”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3“送抢救室!快!准备透析!”李主任和心外一把刀的王副院都赶到了,
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周大爷急性肾衰竭,肌酐值飙到了800多,是正常人的十几倍。
这是典型的药物性肾损伤。高慧兰一家人被拦在抢救室门外,依旧在大吵大闹。
“就是你们医院的责任!肯定是你们用错药了!”她儿子周强指着我的鼻子吼。
“我爸进来的时候好好的,是你们手术没做好,现在想赖在我们头上!
”医院的保安和医务科的人都来了,现场一片混乱。医务科的刘科长是个和事佬,
想先把家属安抚下来。“家属先冷静一下,我们……”“冷静不了!
”高慧兰一**坐在地上,“今天你们医院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这!
”我站在人群后面,一言不发。我让陈露回护士站,把13床那整个文件夹,
以及我办公桌抽屉里锁着的另一个小盒子,全部拿到行政楼的小会议室去。然后,
我穿过人群,走到刘科长身边。“刘科长,别在这跟他们吵。去小会议室吧,
把所有当班的医生护士,还有他们家属,都叫过去。我们开个沟通会。
”刘科长愣了一下:“现在?程护士长,他们情绪这么激动……”“就是要趁现在。
”我看着撒泼打滚的高慧兰,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有些事,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
一笔一笔地算清楚。”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刘科长看我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高慧兰一听要开会,闹得更凶了:“开什么会!想私了啊?没门!我要找记者!
我要曝光你们!”我没理她,对她儿子周强说:“你爸还在里面抢救,能不能活下来,
就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们是想继续在这里闹,浪费抢救时间,还是坐下来,
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配合医生找到最快的解毒方案?”周强被我问住了。他虽然**,
但毕竟是他亲爹。他犹豫了一下,拉了拉他妈的衣服:“妈,要不……先去听听他们怎么说?
”高慧兰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被家人扶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会议室走。
一路上,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走在最后面,给陈露发了条信息。【把护士站走廊,
对着13床病房门口的那个监控录像,从周三下午到今天早上的,全部拷贝一份。
】小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高慧兰一家七八口人,占据了会议桌的一大半,个个横眉冷对。
另一边,是值班的医生护士,还有刘科长和两位院领导。所有人都很紧张,只有我,
像个局外人。我把那个厚厚的文件夹,放在桌子正中央。“好了,人到齐了。高慧兰女士,
你不是想要个说法吗?可以,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打开文件夹,拿出第一份文件。
是周大爷的入院记录。“周建国先生,65岁,因冠心病、急性心梗入院。入院时,
心功能***,血压180110,伴有轻度肾功能不全。这些,是入院时的检查报告,
没错吧?”我把报告推到他们面前。周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
我们为他安排了急诊冠脉搭桥手术。这是手术方案,术前谈话记录,上面有你的签字,
周强先生。术前我们明确告知,手术风险之一,就是可能会加重原有的肾损伤。
你当时表示理解,对吗?”我又把一份文件推过去。
周强的脸色开始有点不自然:“是……是签了,但你们医生说这是小概率事件!”“没错,
是小概率事件。所以,我们术后采取了最严格的保肾措施。”我翻开护理记录。
“手术后第一天,周大爷的尿量、肌酐、尿素氮,所有指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里是每天的记录,精确到每个小时。”我一页一页地翻给他们看,白纸黑字,清晰明了。
“直到周三下午。”我的手指,停在了我画下第一颗实心五角星的那一页。“从这天开始,
周大爷的尿量开始减少,精神状态也变差。我们连续三天,都在护理记录里,
标注了‘病情出现不明原因波动’。”我抬起头,直视着高慧兰。“高阿姨,现在,
你能告诉我,周三下午,你到底给你爱人喝了什么吗?”高慧兰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喝什么……”“是吗?”我笑了笑,从旁边的小盒子里,
拿出了那个装着黄褐色液体的采样袋。“你打翻在地的‘白开水’,
我们已经送去紧急化验了。初步结果,里面含有大量的马兜铃酸。”“马兜铃酸,强肾毒性。
一毫克,就足以造成不可逆的肾损伤。”“你,到底给他喝了多少?”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你的行为,已经涉嫌故意伤害了。”4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高慧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马兜铃酸这四个字,像一道晴天霹雳,
把她彻底劈傻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喃喃自语,
像是丢了魂。“你不知道?”我冷笑一声,打开了另一个文件袋。
里面是一沓打印出来的网页截图。“这是你孙子,周强的儿子,用你的手机搜索的记录。
‘肾不好吃什么补得快’、‘心梗术后神效偏方’、‘马兜铃根治肾虚’。”我把那些截图,
一张一张,像扑克牌一样,摔在桌子上。“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你敢把它磨成粉,
天天给你老公灌下去?”周强的脸“唰”一下白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妈。“妈!
你真的……你真的给他吃网上的东西了?”高慧兰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让他好得快一点啊!那个网上大师说,这是祖传秘方,专门补肾的!
说医院的西药伤身体,这个是纯天然的……”“纯天然的毒药吗?”我打断她。
“你为了你那点可笑的无知和偏执,亲手把你丈夫,推进了ICU!”“你还有脸在这里,
指责我们医生护士草菅人命?”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陈露她们几个小护士,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眼睛里满是震惊。
刘科长想上来打圆场:“程护士长,你先消消气……”“我没生气。”我立刻恢复了平静,
甚至还对他笑了笑,“刘科长,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坐回椅子上,把面前的文件整理好,
一份一份,码放得整整齐齐。“接下来,我们来复盘一下,高慧兰女士,
你对我们医院的几项指控。”“第一,你说我们用错药。”我拿起一份用药记录汇总表。
“这是周建国先生入院以来,使用过的所有药品清单。从一瓶盐水,到一片阿司匹林,
每一支药的批号、生产厂家、给药时间、执行护士,都记录在案。”“我们医院的药品管理,
是双人核对制。发药的是A护士,执行的是B护士。每一个环节,都要签字确认。这里,
是所有执行护士的签名。”“高女士,你要不要看一看,这里面,哪一滴药,是我们用错的?
”我把那份沉甸甸的记录,推到她面前。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第二,
你说我们手术没做好。”我看向旁边的王副院。王副院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
用他那不容置疑的权威口吻说:“周建国先生的手术,是我主刀的。手术过程全程录像,
影像资料都在。搭了三根桥,每一根都血流通畅。手术非常成功。
如果家属对我们的手术过程有疑问,可以申请医疗鉴定。我们随时奉陪。
”高慧兰的头埋得更低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认为,
我们没有尽到告知和提醒的义务。”我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上那个最厚的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是你们入院13天以来,签过的所有字。
”“入院知情同意书、手术风险告知书、麻醉同意书、输血同意书……”“还有这个。
”我抽出了那沓我让陈露每天都去签的“遵医嘱确认书”。“从入院第一天起,
我们每天都会让你们签这份确认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禁止服用外来药品和偏方。
”“一共13天,这里有13份,每一份上面,都有你的亲笔签名,高慧兰女士。
”“你现在告诉我,我们,没有提醒过你?”高慧兰全身都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儿子周强“扑通”一声,跪下了。不是对我,是冲着王副院和刘科长。“王院长,刘科长,
对不起!都是我妈糊涂!是我们错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爸!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我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没有半点波澜。我拿起了最后一样东西。一个U盘。“各位,
在做最终定论之前,我们再看一样东西吧。”我把U盘**会议室的投影仪。屏幕上,
出现了我们病区走廊的监控画面。画面里,高慧兰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
倒进那个紫色的保温杯里,然后用开水冲开,小心翼翼地走进13床病房。时间,
是周三下午。之后,周四,周五早上。一模一样的画面,重复了三次。铁证如山。
5监控录像在循环播放。高慧兰每次做贼心虚的表情,都清晰地投射在幕布上,
也烙在会议室里每个人的眼睛里。周强和他媳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亲戚们,现在一个个都成了哑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清楚了吗?”我关掉投影,会议室重新陷入昏暗。“高女士,
在你每天指责我们年轻护士业务不精的时候,你在偷偷给你丈夫喂毒药。
”“在你每天抱怨医院伙食差的时候,你在偷偷给你丈夫喂毒药。
”“在你每天签下‘遵从医嘱’四个字的时候,你还是在偷偷给你丈夫喂毒药。”“现在,
你丈夫躺在ICU里生死未卜,你觉得,这个责任,应该谁来负?”我的声音很轻,
却像鞭子一样,一下下抽在他们脸上。高慧兰瘫在椅子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强抬起头,眼睛通红,看着我,充满了哀求。“程护士长,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我爸救回来……”“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打断他。
“这是信任和规则的问题。”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从你们踏进这家医院开始,你们就选择把一个生命交给我们。但你们心里,
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们。你们信百度,信微信群里不知所谓的‘大师’,
信那些毫无根据的偏方,就是不信穿着白大褂,拿着专业报告跟你们谈话的医生。
”“你们破坏了最基本的信任。而现在,你们想用钱来弥补?”“周先生,你觉得,
你父亲的命,可以用钱来标价吗?”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医务科的刘科长站出来,
打破了僵局。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为难,变成了彻底的敬佩。“好了,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他清了清嗓子,宣布了医院的决定。“第一,关于周建国先生的抢救,
我们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会继续全力以赴。但是,所有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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