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急速下滑。
“不要——!!!”
董砚希的嘶吼与妹妹短促到极致的尖叫同时炸开。
滚烫的熔炉瞬间吞噬了那个才拿到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女孩。
最后一帧画面,是她伸向镜头的手,指尖在蜡液中迅速凝固、扭曲、定格。
世界,寂静了。
“怎么回事?”
谢琳琅对着手机厉声问。
周亦安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琳琅姐,我不是故意的......按钮太灵敏了,我......咳咳......”
“亦安!你怎么了?别怕!”
谢琳琅抓起外套就往门口冲:
“我马上过来!你脸色好白,是不是吓到了?等着,姐姐带你去医院。”
“谢琳琅!!!救她!!!求求你救她!!!那是晚晚啊!!!”
董砚希在坑里癫狂般扭动,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眼泪混着血水泥污糊了满脸。
谢琳琅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一秒。
她回头,看向他猩红绝望的眼,眉头蹙起,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董砚希,你闹够了没有?蜡池的温度不高,只是吓吓你而已。现在亦安受了惊吓,他身体不好,我必须马上过去!”
她甩上车门。
引擎轰鸣,车子绝尘而去,尾灯的红光迅速消失在黑暗里,也带走了董砚希世界里最后一点光。
......
太平间冷如冰窖。
白布之下,曾经鲜活灵动的少女,已成冰冷的躯壳。
白布盖上的那一刻,董砚希听见自己心脏某处彻底碎裂的声音。
他跪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医生那句公式化的“节哀”,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猛地起身,一拳又一拳砸在冰冷的瓷砖墙面上。
骨节破裂,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痛。
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几乎要将他撑爆的悔恨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