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到一起时,贺、虞两家齐声反对。
虽然贺锦霖已死,但这种有违伦理的关系在家族看来是难以容忍的背叛与污点——弟娶寡嫂,简直不成体统。
虞欢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硬。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温润克制的儿媳,而像一把终于出鞘的寒刃,锋芒毕露。
“我与贺锦霖,始于联姻,终于责任。我爱贺晋宇,我只要他。”
两人订婚后,外界的风言风语从未止歇。
伤风败俗、不知廉耻......难听的词汇雪花般飞来,大多冲着虞欢。
人人都骂她,连亡夫的弟弟都不放过,枉为医者。
虞欢从不辩驳。
直到有人闹到医院,将污言秽语和腥臭的鸡蛋一同砸向她雪白的衣襟。
“臭婊子,你和你那个姘头都是下三滥的贱货,就该千刀万剐!”
她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是,我不要脸。有什么冲我来,但他没犯任何错,你凭什么骂他?”
一次,两次,三次......
院领导终于找她谈话,语气凝重。
这样持续不断的负面舆论,别说是晋升,她以后还能不能从事这一行都难说。
尽管虞欢刻意封锁了消息,但是这些谣言和舆论还是愈演愈烈。
贺晋宇知道后,坐不住了。
他一个大男人绝不能让她一个人挡下所有脏水。
他要去医院,去对着所有人喊,去承认——是他先动了妄念。
在多年前虞欢踏进贺家大门的那一刻,他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的未来嫂子。
哥哥去世后他很痛,可当那个荒唐的赌约被递到耳边时,他心底翻涌的第一反应,竟是隐秘的狂喜。
要骂,就骂他吧。
是他卑劣,是他痴妄,是他不顾伦理道德纠缠嫂子。
可当他冲到虞欢的办公室门外时,却看到了让自己血液倒流的一幕。
虞欢正单膝半跪,为一个年轻男人检查腿上狰狞的陈年烧伤疤痕。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只说了句:“虞欢,你不该为我受这些苦的。”
虞欢就猛地撇开了脸。
但贺晋宇看清了。
她眼尾迅速蔓延开一片刺目的猩红,一滴泪,就那样清晰地含在眼眶里,挂在纤长的睫羽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