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一生磊落坦荡,少将军们个个忠义,怎地她就不似宋国公与少将军们呢?做事太绝,小心有报应啊。”陈福和两位嬷嬷站在国公府门前,也不着急辩解,神色冷漠地听着她们如何说,百姓如何评论。慢慢地,战老夫人嚎不出声了,只一味地哭着,只剩下百姓在议论的时候,陈福往前一步,说话了,“战老夫人,小人是国公府的管家陈福,您有病在身,还是莫要坐在地上,坐回马车上去,我来问诸位几句。”陈福腿脚不便利,但还是站得笔直,说话的声音没有咄咄逼人,显得十分平和。...
淮王妃与澜郡主坐了半个时辰便走了,宋惜惜送她们到府外,一副毫无嫌隙的模样。
宝珠替她委屈,“姑娘给郡主添妆,被王妃退了回来,分明王妃那时是瞧不上姑娘,为何姑娘今日要对她们这么好?”
宋惜坐在妆台前,让宝珠把她的钗环都卸下,“应酬谁不是应酬?不就是装个笑脸寒暄客套一下,姨母以往对我挺好的,我确实也不懂事,自己和离之身,竟去给表妹添妆。”
“但您又不是亲自去,再说您是皇上赐的和离,不是被休出门的,怎么就连添妆都不能够了?”
“小宝珠,想开一些,事事都计较,太累了。”宋惜惜看着铜镜里疲惫的面容,这几日真是没歇过,日日都有一波波的人来。
她都不知道京中有这么多官眷贵妇,也是啊,天下间最尊贵的人都聚堆在这京城一方土地里。
宝珠道:“还是姑娘想得开。”
宋惜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心道:你姑娘若是想不开,早就活不下去了。
她对淮王妃也视作那些登门拜访的夫人一样,没有什么差别,并不会拿出半分真心实意。
人性本自私,她那时和离回府,就算背靠国公府,但国公府已经无人,凋敝是迟早的事。
可那时候战北望和易昉风头正盛,淮王妃与她保持距离,生分一些,至少不会得罪将军府,毕竟,淮王府在京城做人的原则就是尽可能不得罪人,如果非要得罪,就挑软柿子来得罪。
如今,她立功,易昉毫无军功在身,听闻还受了军法处置,眼看将军府难有出头之日,她便过来亲近亲近,毕竟,还是亲戚关系,她一个孤女就算心里记恨,也只能原谅和解。
刚卸了钗环,打算休息一会儿,却听得瑞珠急急忙忙地来报:“姑娘,姑娘,那将军府的老夫人来了,一来就倒在了我们府门口。”
宝珠一双眼珠子都要浸出寒意来,“她还敢来?她有什么脸面来?还倒在我们国公府门口,这是想做什么啊?”
瑞珠说:“带着几个人来的,还有那个自称是您以前的小姑子,在外头嚷嚷着说她母亲病重,求姑娘高抬贵手,撤掉禁令,让丹神医去给她治病。”
宝珠柳眉倒竖,怒斥道:“岂有此理,丹神医不给她治病,是因为她自个品行的问题,怎么是我们家姑娘下的禁令?”
宋惜惜抬眸问道:“福伯呢?去处理了吗?”
“福伯出去了,叫奴婢来禀报您一声,让您别出面。”瑞珠说着,显然气得要紧,喘了口气,“他们在外头嚎哭,都引起了好多百姓过来围观。”
“那战北望来没来?”宋惜惜问道。
“没来,没见他和那个易昉。”
宋惜惜把头发扎成马尾,道:“咱远远地看一眼去,且看他们要做什么幺蛾子。”
宝珠劝道:“姑娘,莫要去,那些人嘴巴里放不出什么好屁来,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不打紧,他们要休妻的时候,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过,污了耳朵算得了什么?”
宋惜惜说完,信步出去了。
宝珠和其他几颗珠只得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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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老夫人带着战北卿和闵氏,还有战少欢一同过来的。
一下马车,战老夫人便崴脚了,一屁股坐在了国公府的门前,开始嚎啕大哭。
“惜惜,我素日待你如亲闺女一般,你嫁到将军府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我也没给你站过任何规矩,和离也是你求着皇上赐的,怎地如此记恨我啊?你明知道我要用丹神医的药才能活命,偏偏不许丹神医登门给我治疗,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战少欢也配合哭着,“是啊,二嫂,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当初你家中惨遭灭门,母亲怕你伤心过度,日夜都陪着你,晚上也与你一同睡,陪着你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怎么如今你要这般的狠心啊?”
战老夫人捂住胸口,哭得心碎神伤,却还能字字清晰地说:“惜惜,和离那日你说永远会把我当母亲看待,所以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母亲把家底掏空了给你拿去当做赔偿,唯恐你离开将军府吃苦,你怎么能转头便忘了啊,还不许丹神医来给我治病。”
当日宋惜惜和离,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确实搬走了很多东西,这些百姓都是看见的。
大件小件,就连屏风凳子椅子甚至日常用品也不放过,都是宋家子弟去抬走的。
所以,战老夫人这么一嚎,还真让围观的百姓相信了。
百姓纷纷议论,“既是和离,那就是好聚好散,何苦要断前婆母的活路呢?以国公府的名义下了禁止丹神医去给她治病,这不是要婆母死吗?”
“这也太狠毒了些,这将军府老夫人算不错了,没给新妇立规矩,国公府满门被灭的时候,她这个当婆母的还与她同榻照顾安慰,实在难得。”
“谁说不是呢?战将军和那个易昉也是皇上赐婚的,再说赐的是平妻,也不影响她正妻的位置,不知道为何要闹成这样,气量也太狭隘了。”
“宋国公一生磊落坦荡,少将军们个个忠义,怎地她就不似宋国公与少将军们呢?做事太绝,小心有报应啊。”
陈福和两位嬷嬷站在国公府门前,也不着急辩解,神色冷漠地听着她们如何说,百姓如何评论。
慢慢地,战老夫人嚎不出声了,只一味地哭着,只剩下百姓在议论的时候,陈福往前一步,说话了,“战老夫人,小人是国公府的管家陈福,您有病在身,还是莫要坐在地上,坐回马车上去,我来问诸位几句。”
陈福腿脚不便利,但还是站得笔直,说话的声音没有咄咄逼人,显得十分平和。
老夫人抬起眼睛看他,眼睛红得厉害,“你一个管家,怎能代表她出来回话?你把她叫出来,我当面问她是否要对将军府赶尽杀绝?”
陈福一笑,“小人是管着府中内外的事,若什么事什么人都要我家姑娘出来,那就是我这个管家当得不称职。”
他从梁嬷嬷手里接过一张礼单,那一份长长的礼单展开拖到了地上,“这是我家姑娘嫁给战北望将军的陪嫁,其中金银珠宝良田庄铺,家具及日常用具,全部都在官府里有备案,和离时我家姑娘所带走的也是嫁妆里的东西,战老夫人说掏空家底给我们家姑娘赔偿,请问您赔偿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