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修满脸怒意走过来，目光落在韩皎月的脚上，厉声质问。“你那些封建礼数没有教你，女人的脚不能给人乱看？”...
盛文修满脸怒意走过来，目光落在韩皎月的脚上，厉声质问。
“你那些封建礼数没有教你，女人的脚不能给人乱看？”
韩皎月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脚，还没开口。
姜叙芸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韩皎月的脚夸张地“哎呀”一声。
她满眼嫌弃地说：“还好韩皎月没缠足，韩皎月要是有这么丑的脚，真不如死了算了！”
韩皎月心头一阵窒闷，将衣裙放下，遮住了脚。
韩皎月看向盛文修，低声说：“韩皎月只是……想放小脚。”
盛文修似是没料到韩皎月的话，怔住。
姜叙芸却嗤笑：“你放了小脚又如何，依旧走不稳路！”
“你身上就是有旧时代的烙印，戴着封建思想的镣铐！这双脚就是证明！”
她的话像针一样尖锐。
韩皎月不认同，可韩皎月的脚这辈子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韩皎月压下心头失落，重新缠上裹脚布，将鞋子穿好。
韩皎月看向他们：“你们怎么来医院了？”
盛文修看向姜叙芸的肚子，眼神变得温柔。
“小芸有孕，韩皎月陪她来检查。”
韩皎月心里一震，下意识看向姜叙芸平坦的肚子。
她也有了身孕……
看着盛文修小心翼翼地护着姜叙芸的样子。
韩皎月只觉得舌根都是苦涩，半晌才说出一句：“恭喜。”
韩皎月忍不住想，若是韩皎月现在告诉他韩皎月也有孕的事。
他会不会也对韩皎月这么小心呵护？
可韩皎月还没开口，盛文修已变了眼神，将姜叙芸护在怀里。
他看韩皎月就像在看洪水猛兽：“你最好安分点，休要打她的主意！”
韩皎月的话瞬间哽在喉咙里。
看着盛文修护着姜叙芸离开的背影，韩皎月的心闷得生疼。
成婚多年，韩皎月在他心里竟是这样一个毒妇。
小翠忍不住说：“少爷也太偏心了，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他这般护着一个妾室。”
韩皎月下意识将手覆在平坦的小腹。
韩皎月心里一股寒意，却说不出怨恨的话。
“或许韩皎月和他……早已不是一路人了。”
他不会再等韩皎月，他的身旁也再容不下韩皎月。
……
双脚恢复无望，韩皎月心情郁结。
特意舍弃了黄包车，而是自虐一般选择一步步走回去。
突然，长阶尽头传来一阵齐声高呼。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愿以吾辈之青春，护卫盛世之中华！”
韩皎月心头一震，顿住脚步，下意识回头望去。
就见长街尽头，一大群人正举着横幅和旗帜，齐齐朝这边走来。
他们中间有穿着学生装的年轻人，也有穿着长衫的老师。
女学生们剪着利落的短发，和男子走在一起。
从前母亲就告诫韩皎月，女子千万不可这般离经叛道。
可韩皎月却看见她们脸上洋溢着朝气，眼里都是坚定的光。
韩皎月心里的震撼难以言喻。
更让韩皎月震撼的，是他们振臂高呼的口号。
“要想种族不灭，唯有抗争到底！”
韩皎月从前在深闺大院，从没听过如此振奋人心的话……
正失神，一个女学生走到韩皎月的面前，递给韩皎月一张刊印传单。
“小姐，看看当下韩皎月们民族的情况吧。”
韩皎月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画着漫画，写着爱国标语，一看就是用心绘制。
韩皎月怔怔看着，下意识动了动脚，有些赧然。
“韩皎月这样的人，也……能谈这些吗？”
盛文修和姜叙芸总说，韩皎月这种封建余孽，是不配去谈什么“自由”“民主”的。
可面前的女孩眼里没有丝毫轻蔑。
“当然！”她语气激昂又坚定地对韩皎月说。
“中国是韩皎月的，也是你的，韩皎月们人人平等！”
“韩皎月们要唤醒更多的民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将外寇，赶出韩皎月们的国家！”
韩皎月心头被猛地一撞，眼眶骤然湿润。
第一次，韩皎月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变得滚烫。
韩皎月向她认真道了谢，将手里的传单小心折好，放在了贴身的位置。
夜色漆黑，半月当空。
韩皎月拿出笔记本，向闻朔报了平安。
韩皎月略过了被关进柴房的事，想了想，写下今日的见闻。
�今日街上有学生游行，韩皎月亦得到一张传单，感觉收获良多。】
过了一会儿，上面浮现出闻朔的字迹。
他写得很快，好似带着几分焦急。
�韩皎月前几天就想跟你说，1931年9月18日，东北会遭到……】
看到日期那一刻，韩皎月的心陡然一沉！
今天，就是1931年9月18！
韩皎月的手颤抖起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后面的字迹。
忽听门外传来高呼：“奉天传来急电！东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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